41 虚幻?真实?

仔细看时,面前的这个月儿长相跟记忆中刘月心的长相几乎一样。不过身材脸型却稍有差异。

印象中的刘月心只有十八九岁,身形样貌虽然也很标致,但却有些婴儿肥。而且她那时似乎并不化妆,有一种看似单纯的青涩美。

眼前的“月儿”则稍显瘦弱,身材脸型也就有了些嶙峋的骨感美。那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似乎颇历风霜,脸上也颇费心神地补了些浓淡相宜的妆扮。虽然现在女孩的年纪不容易猜测,但我却明显看出这个“月儿”与刘月心的不同之处。从声音、外貌看来,她应该就是刘月心在二十七八左右的样子。

想明白这些变化之后,我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这个“月儿”虽然一脸嫌弃的样子,还是皱起眉头将我扶了起来。

“现在是……哪一年?”我拖着虚弱疲惫的身体哑然问道。

“2025年啊……”月儿漫不经心地说。

“嗯……”我点了点头,不由自主的拉起她细嫩的小手,用心望着她的双眼,用极为认真地的语气轻声说道:“月儿,你放心,我已经好了,以后再也不会发疯了。”

“你……你说什么?”月儿听到我这样说,原本有些僵硬的表情瞬间融化,“……真的吗?”

话音未落,月儿的眼泪再次溢满眼眶。

“真的……”我用虚弱的双臂将月儿轻轻抱在怀里,“你说的对,原来这些天我一直都在发疯,我把小说里的故事当成了真事,把小说里的人物当成了真人。其实,那些故事和人物都是我自己编造出来的……对不起,月儿,我太过于自私,以至于拖累了你……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弥补你……”

“啊……”月儿忍不住抽泣出声,“阿霖,你好了,你真的好了……呜……”

两个身体的温度慢慢叠加到一起,我能察觉到我们之间有某种微妙情愫正在渐渐滋长,渐渐蔓延……

我嗅着她身上玫瑰水的香味,尽情抚摸她顺滑如水的发丝,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全然不相干的事:他娘的,老子肯定是被拉进另外一层梦里了。

我当然不是真的承认自己有病,只是在觉得情况异常后,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先随机应变。

根据目前的情况看来,如果我继续拒绝这个“月儿”,等待我的可能会是某种更残酷的结局。

以我目前极端虚弱的状况看来,我根本没有任何对抗噩梦或者是噩梦始作俑者的力量。

所以与其最开始就撕破脸,拼个鱼死网破。不如先虚与委蛇,暗中积蓄力量,并筹划对策。等到时机成熟或者有把握脱逃的时候再考虑其他问题。

而我所有计划中的第一步棋就是:认错认输,以麻痹“月儿”。

第二步棋则是探明“月儿”的意图和态度,看看有什么可以利用的。

第三步:探明这个边缘世界(噩梦世界)的大小,找到梦境边缘,以寻找出路或逃出去的方法。

根据我的推论,边缘世界受到意识创造力的局限,一定有其极限。只要找到极限的边缘,应该就能找到出口。

在脑海里迅速理清这些关节之后,我才轻轻放松怀里的“月儿”。

扭头看时,窗口的百叶窗拉的很密实,只有些微的阳光透了进来,头顶LED的光亮并不强。

“月儿,能帮我把百叶窗拉开吗?”我轻声说:“我觉得屋子里有点黑。”

“嗯……好的。”月儿点了点头,乖巧的走到窗前,拉起百叶窗后,一阵刺眼的阳光从窗外扫了进来。

我依稀觉得那阳光有点刺眼,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与此同时,没有埋针的手早就按到针头上,毫不犹豫的将针头拔了出来。

手上没有了累赘之后,立刻觉得身体舒服了不少。我按着针口止血,下床走到窗前,月儿早就扭过头:“啊……你怎么把针头拔了……你……”

“疼……”我轻描淡写的说:“下次打针的时候再插上就是了。”

“嗯。”月儿这次没有多说,只是轻轻拉起我的手,静静依偎在我肩头。

我觉得自己已经适应了强光,便抬头向外张望。

从我身处的角度看来,病房应该处在二十层楼以上。窗外的景象是一片片望之不尽的高楼大厦,而在这些高楼大厦之间,有一涛江水蜿蜒东去,看起来颇有笔走龙蛇之劲势,硬将大地分割成南北两边。

显然,眼前所见,是一座颇具规模的现代化城市。那林立的画风和雄奇的景象让我颇有些惊讶。心中暗想的却是:“尼玛……这座城市这么大?那我要怎样才能找到梦境的边界线?”

正愁眉苦脸的时候,月儿偷偷瞄了我一眼,试探的问道:“阿霖……怎么啦,看你脸色好像不开心?”

我连忙挤出笑脸,“没……没什么……我只是想不起来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知道,我有点失忆犯迷糊的……”

“你连这个都忘了,这里是黄山市啊,我们在花山谜窟出事之后,出来我就把你送进这个医院了。”

“噢。”我点了点头,心中想的却完全是另外一种发生。

正迷茫间,月儿柔声说:“阿霖,你要好好休息。你才刚刚醒来,身体还虚弱的很,不要让自己太累了……”

这时候,忽然听到“哗啦”一声门响,回头看时,一个戴着口罩的护士推门而入。

“啊……患者醒了?”护士惊讶的说。

“嗯,是的。麻烦您帮我通知一下医生好吗?”月儿礼貌的问道。

“好的。”护士点了点头,跑着离开了病房。

过不多时医生就来了。

这是一个年轻的医生,中等体型,看起来有一张正直善良的面孔,它一看到我就快步上来,先是扶住我的手臂,然后颇有愠色的责问月儿:“你怎么能让病人随便下地?他才刚醒,身体虚弱的很,受不了任何折腾的。”

我连忙摆手,示意无妨,对医生说:“不要责怪她,是我自己要起来的。我睡久了,有点怕黑,所以才打开百叶窗看看。”

医生还是有些不依不饶:“那也不能这么随便下地啊!你是我的病人,醒来的时候就应该第一时间找我检查。等我确定没事了再说别的。”

我只好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睡太久了,有点失忆,弄不清楚情形……”

月儿也在一旁连说对不起,这年轻医生的火气才算消下来。

他让我躺下,又是把脉,又是听诊,一连查了几分钟,才点头说:“还好病人恢复神速,基本没什么大碍。这几天可以适当的走动走动,恢复一下萎缩的肌肉,我估计一周之内就能出院……”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全身一寒。医生下面说的话就全都充耳不闻,一种使我寒冷彻骨的温度却从心中蔓延到四肢百骸,让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

这不对啊!不对!不对不对不对!绝对不对!

为什么,我竟然对眼前这近在咫尺的一切发生竟有一种久违的亲切感。

眼前这一切简直太真实、太自然了,真实的有点让人不敢置信的程度。

无论气味、温度、环境、感觉,都让我觉得自己是活在一个有血有肉的现实世界里。

一时间,心中竟然冒出一种匪夷所思的想法:“眼前的一切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我是不是并没有在做梦?”

到底是谁在跟我开玩笑!

如果眼前的世界竟是真实的,那唯一的答案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真的疯了。

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