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估价

老妈懵了好一会,才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问我:“你说的是……林晓峰?”

“是……”我点了点头。

“哦……”老妈身体猛地一颤,随后缓缓点了点头,问我:“他……好吗?”她的泪水就在布满鱼尾纹的眼圈里打转,她擦了擦眼睛,终究没让眼泪流出来……

“很好吧……”我想说的话有千言万语,但话到嘴边,我只说了这样一句:“我觉得他是有苦衷的。”

“嗯……”妈妈点了点头,说:“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你亲生父亲,别对他太坏……”

“不会的。”我说。

妈妈又抽泣了几下,随即起身离去。

“你……你想要他电话吗?”我有些突兀的问道。

老妈连头都没回,只是潦草的说:“不必……他如果想找我的话,早就回来了。其实,在我心里……林晓峰,早就死了。”

我对老妈的看法表示理解。

这番沟通之后,我觉得自己算是放下了许多心事。放松的躺在沙发上,很快就睡着了。

今天晚上,我没有做梦。

隔天,我问妈妈要了爷爷留下的三角金刚橛。之前在藏地的时候,正是靠着劳拉的金刚橛我们才能度过难关。所以我觉得自己也有必要准备一个。

爷爷留给我个金刚橛也是由陨铁打造,大体外观跟林晓晓的三角金刚橛相差不多,只是细节有所不同。林晓晓的三角金刚橛顶端刻画的是金刚佛像,而我的金刚橛顶端刻的则是三面栩栩如生的观音雕像。金刚橛下方形状大同小异,同是一个锥形剑锋直达顶点,配以精细的雕工纹饰,看起来颇有一种佛家的庄严之感。

接下来的两天,我有点无所事事。老爹的电话一直打不通,而彻底走完毕业程序的我则天天窝在家里,基本没什么大事。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友哥的电话。

“嘿,老林,这些天都忙啥呢?这么消停!”

“没忙啥,”我说:“吃喝玩乐呗……”

友哥调侃道:“张剑说你沉迷温柔乡里,跟那个刘月心如胶似漆的正……”

“放屁吧他就。”我说:“我连碰都不敢碰她……大哥,她睡我房间,我睡大厅……”

“呸……就你这德行,单身手速三十年的东西,还能放过那样一个大美女?谁信啊?”

“得了吧……狗嘴吐不出象牙。你当我是你啊?有奶就是娘!”我听出友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便说:“我说您老人家啊,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在那跟我扯皮,也T-M不嫌腰疼!”

“好吧,跟你说正事。”友哥说:“你手里那个孔雀眼记得吧?我联系到买主了,出价一千万美刀,怎么着,咱们要不要去谈谈?”

“才一千万?少了点吧……”我说:“张剑不是说至少一个亿吗?”

“那不是得赶上买主吗?”友哥大咧咧的说:“再说,人家一千万也就是个底价,他们就地还钱,咱们不是也可以漫天要价吗?我暗地里扫听过了,人家是想先看货再估价。最高肯出五千万美金,怎么样?动心了没?”

听到这里,我才觉得有点意思。“好吧,”我说:“在哪谈?”

“还能在哪谈?大连啊!”友哥说:“说好了啥时候来,咱到时候不见不散!”

我们当即敲定,和远在黑龙江的张剑一起,坐当天晚上的高铁去大连。说起来这个孔雀眼我们四个都有份,我便问刘月心要不要一起去,刘月心点头答应。

第二天,当我们走出大连火车站的时候,友哥正好开着宝马X3出现。这宝马X3应该是属于我老爹林晓峰的,不过因为老爹失踪,所以这些天一直由我们几个保管。友哥属于爱车一族,从北京离校回家的时候就直接开车回家。

一上车我就问友哥:“嘿,你联系的是什么人?靠谱吗?”

“当然靠谱!”友哥拍拍胸脯:“我杨长友是谁?好歹在大连我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不靠谱的人怎么可能认识我?”

张剑不屑的打断道:“友哥,牛B轻点吹,容易肾虚,到底是什么人?不会是你在酒吧认识的狐朋狗友吧?”

“那怎么可能……”友哥说:“是我表叔联系的人。我表叔你们也知道,平日里做的就是古董生意。咱们的那个孔雀眼,我就把照片给他一看,他就估价一千万,还问我是从哪弄来的。后来他联系到一个专门喜欢摆弄阴物的富商,一来二去一忽悠,人家就想买了。”

我以前也听友哥说起他表叔的事迹,他表叔名叫蒋志国,据说在大连的古玩圈子里也算一号人物。但本地凡古玩市场里的大物件都得经他表叔的法眼才能面世。而他表叔手下的古玩店在当地也是赫赫有名,很多业内著名人士都在他表叔的店里干过。所以也算是德高望重。

我说:“那应该靠谱,只是价钱有点低……才一千万……”

友哥忙打断我,“我表叔说,价钱不是问题,一切都可以商量。那个主有钱的很,咱们只要把他给拍乐呵了,那就指不定能骗出多少钱呢。对了,我之前把那两根铜棒也卖了,你们知道卖了多少钱吗?就那两根棒子,十三万到手。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话,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一年……一会咱们哥几个拿出一万吃喝玩乐,剩下的钱咱四个人就平分了。”

张剑一听有钱拿,这见钱眼开的毛病又开始犯了,兴奋地说:“友哥……真不白忙活啊!咱们一会吃啥去?”

这时,一直不说话的刘月心忽然插口,冷冰冰地说:“你们现在就开庆功宴,未免有点太早了吧?”

刘月心很少用这种态度说话,只把我们三个说的都是一愣,友哥第一个追问道:“那个……刘……刘姑娘,你有什么看法?”

“我没有什么想法。”刘月心摇了摇头,眉宇神色间颇有些担忧的神色,“我也不知道……”她似乎有点心烦意乱。

我只好发问:“怎么啦?月儿……什么事不开心了?”

“没……没有……”刘月心沉默半晌,终于说:“我只是觉得,现在发生的事,好像在哪看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