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恐慌
Nick的眼前，只剩下明亮的白光……明亮到，什么都看不见。顿时，一种失重坠落的感觉，贯穿了他的全身，巨大的引力作用逼出了他歇斯底里的吼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Nick猛然从床上坐起，惊得一旁的Judy直向后倒退。但见Nick平安无事地苏醒过来以后，Judy泪流满面，扑上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Nick两眼发昏，思维模糊，在看到了扑进自己怀里的Judy以后，急忙狂咽吐沫，把即将脱口而出的那句“Megan！”给憋回了肚子里。在他思维意识渐渐上线的这段时间里，他静静观察着四周，很久才反应过来自己正躺在家里的床上。
“亲爱的……发生什么了，我怎么在这里？”Nick低声问着。
Judy依然抓着Nick的肩膀啜泣：“你个傻狐狸，蠢狐狸！你差点就死了你知不知道？！你可吓死我了！”
经Judy这么一说，Nick全身一抖，忽然记起了昨晚上突击教堂的事情，便抓紧Judy的肩膀严肃地问道：“那个教堂！突击队成员呢？他们怎么样了？”
Judy深吸口气，擦了擦心疼的眼泪：“你们中了敌人的圈套，除你以外，无一生还。你当时中了毒镖，医院全力抢救才把你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牛局长已经跟我说了，要你好好养伤，案子别再查下去了。”
Nick呆愣愣地倚着床板，许久许久，心中不由得充满愧疚的苦水：“一定是我的推理错误，才导致他们牺牲的……一定是。”
“不，不是的。”Judy上前拍拍Nick的头，安慰着，“你的推理无懈可击，是敌人太狡猾，意识到了你们的行动。”
Nick明白Judy是在安慰自己，没人比他心里更清楚事实的情况。他垂下耳朵舒了口气，装出了矛盾化开的样子，挤出了一丝微笑：“谢谢你，亲爱的。可以……帮我倒杯水吗？”
“好的，我这就来！”看到Nick细微的笑容，Judy都感觉欣慰。她转身进了厨房烧水。
见Judy走后，Nick再次露出了踌躇的面容。行动失败了，那个教堂是敌人设下的陷阱，根本就不是他们的行动基地。一定是自己最后的推理出了差错，才会害大家白白牺牲。一想起疯狂的邪教分子仍逍遥法外，Nick的内心就不得安宁。可还有一个问题令Nick困扰，当天晚上，会是谁将自己从那个恐怖的教堂里救出的呢？他的脑海中，只留下了一个苗条的身影，甜美的女声，以及，那个奇怪的“梦”，他竟然梦到了自己的前女友Megan·Fawkes。
一线灵光闪过Nick的头脑，他回忆起来，Jack当时用肩头摄像机全程记录着每一个组员的行动，兴许他会知道些什么！Nick立即从床头拿起了手机，解除锁屏，刚连上互联网……屏幕上立即跳出了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画面：一个身披黑色风衣的诡异男子，在一个腥红色的宗教标志背景下，进行着某种奇怪的演讲。只听他用经过处理的声音，振奋地演说着：“动物城的居民们，你们不用害怕。我是来自地狱的使者，现已接管了你们的城市系统。说到地狱与恶魔，你们脑中所想的，大概会是灾难与毁灭吧。但我想对各位说，你们错了。是恶魔，给我们带来了正义与和平！是恶魔，从地狱，为我们传播福音！是恶魔，给予我们祝福与恩惠！仔细想想看，你们所信仰的上帝，为你们带来的是什么？难道你们真的以为，自己生活在和平与安宁之中吗？大错特错！那些是所谓的上帝，为了安抚你们而创造出来的假象！地狱的恶魔为我们带来了真言，告诉我们，这个世界上，仍有太多的种族主义者，思维僵硬顽固，牵制着时代的进步，阻止着和平的降临。恶魔指引我们，除光他们！统一社会，为世界带来真正的和平！让不同种族的动物真真正正享受平等公正的生活！这个目标，呵呵，马上就会实现了……”
怪人的演讲不停地循环重复着，无论Nick如何操作，都无法将其关闭。这个情况，像极了当年Skyline集团入侵动物城！Nick抛开了手机，立马穿好衣服下了床。他心里明白，动物城，一定是出了大事。
Nick焦急地跑进了客厅，在茶几的抽屉里翻找着什么。从厨房端热水出来的Judy见状不禁吓了一跳：“Nick！你……你怎么下床了？！”
“没事的，亲爱的，我就是想找找Jack曾经交给咱们的私人专线电话。”
Judy一愣，连忙走到了Nick的身旁，劝说道：“你先回到床上养伤，有事的话，一会我去联系他。”
“亲爱的，不用再瞒着我了，我知道动物城里发生了什么。城市系统被教会破坏了，Jack的私人专线，是联系上他的唯一途径了。”Nick的眼神中，闪着绿光，从中透出了一种坚毅的态度。
Judy发觉事实已不能再隐瞒，便扶着Nick在沙发上坐好，自己从抽屉里为Nick翻出了当年在沙德罗地下党的时候，Jack交给他们的私人通话装置。
Nick道了声谢谢，接过通讯器以后便拨了出去。一两分钟过去以后，Jack才接通了电话。只听他语气急促，焦躁不安：“Nick？是你吗？你醒过来了？”
“别担心我Jack，我没事了。动物城发生什么了？”
“看来你已经发现了……那群邪教组织的人可真有一手，竟然利用系统漏洞占领了城市系统，还广播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搞得现在人心惶惶，城中大乱，我和网络信息组的人正在紧急抢修城市系统呢！”
“该死的！要是当初查出他们老巢的准确位置就不会这样了……”
“没人能百分百猜中别人心里在想什么，你已经尽力了。这次的敌人太狡猾了，事件处理不当，咱们都有责任。”
Nick沉默着，一句话堵住咽喉，没能说出。
“Nick，没什么事的话，我要继续去抢修城市系统了。”
“去吧Jack，抱歉打扰了。”Nick本想向Jack问起昨夜发生的事情，但他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而挂断了电话。
Nick疲惫地坐在沙发上，内心仍对这件未解决的案子紧抓不放。纵然Judy如何的安慰，画着两条杀人路线的地图深刻在Nick的脑海中而难以抹去。他想不明白，究竟是哪一条逻辑错误，哪一处推理失败。难道会是某些未解明的因素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难不成，假John才是解决一切案件的关键？极有可能。他能轻松地找到杜肯的城堡，不费吹灰之力地刺杀教会成员，假John一定是破解一切谜题的重中之重！只是……假John是谁？此时此刻，他又身在何方？Nick不知道。
“嘿！老爸，你醒啦？”
“您没事吧？感觉好点了吗？”
Alan和Lilly听见客厅里的动静也从里屋走出，查看Nick的情况。然而，Nick却紧捂着头脑，坐在沙发上奋力地思索，还时不时地小声嘟囔：“要是……能知道假John的真名……就好了。”
Alan灵敏的耳朵微微一颤，Nick细微的嘟囔声全被他捕捉到了，Alan便侧目扭头回忆着说：“说起那个假John叔叔啊，有天夜里我惊醒过来，好像想起了他的真名。叫亚特兰什么的，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回过头来的时候，Nick闪现一般地出现在了Alan的面前，吓得他差点蹿到天花板上，“哇啊啊啊啊！老爸，你要干嘛？”
Nick的情绪再次兴奋了起来：“Alan……你刚刚说什么？难道你知道假John的名字？”
Alan看着Nick激动而疯狂的模样被吓得不轻，吞吞吐吐不敢说话：“啊……我……我只记得……一点点……不全的……貌似，叫亚特兰什么的……记不清了……”
Nick咧嘴大笑着，高兴地拍着Alan的肩膀：“儿子！好样的啊，这可是重要线索！！！”
Alan听后，也露出了略微无耻的笑容：“嘿嘿，真的吗？那……再奖励我一个新的悬挂系统怎么样？”
Nick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我给你换辆新车得了！”
“啊？真的吗？！”
“假的！悬挂系统再商量！”
“啊……”
站在一旁的Lilly忽发现手机屏幕亮出了橘黄色的光芒，C-S的三角形大标志徐徐显现：“哎？手机又变成这样了。看来Jack叔叔已经把城市系统修好了！”
Nick留意到Lilly的举动以后，也认出了那是Beta版的早期城市系统：“看来，这回Jack也被逼得迫不得已啊。”
见事态稳定下来以后，Nick再次拿起私人电话拨通了出去，这回Jack很快就接通了：“嘿，Nick，我这边刚处理完……”
“我们发现了，你又把城市系统替换成早期的Beta版本了。”
“这教会的人可真是厉害，代码对战就没败下阵来，我看僵持着不是办法，实在没辙了，就把城市系统给强行替换了。早期Beta版本好歹能正常运行城市秩序。”
“辛苦了Jack！既然你说城市系统能正常运行了，我还得麻烦你帮我查一个人，你那边有空吗？”
“嗯……还行吧，我这大体抽得出时间。说吧，你要我查谁？”
“假John的身份。Alan回忆起了假John的真名，但只有亚特兰这三个字。”
“假John的身份？！真的吗？”Jack的嗓音提高了不少，“可是Nick，假John极有可能不是动物城的市民，而全国名字里包含亚特兰这三个字的人不计其数啊。要查这个可需要大量的时间。”
“嗯……”Nick思考了起来。确实，他不想这样去麻烦Jack。既然假John声称自己是堂弟的精神继承者，那么他一定在某个时段里认识了堂弟John·Wilde。这个时段，要么是儿时的小镇；要么是在他大闹全城时的动物城；再或者，是他追随Megan而去的……沙德罗，Skyline集团！
“Jack！将这个名字输进沙德罗的城市网络里查询。有可能的话，查查Skyline集团的全体员工，兴许会有结果的。”
“你怎么突然这么确定？”
“去试试看吧。”
“好吧，没问题。Skyline废弃的官网应该还能用，这总比在全国范围内查找要来得快。”
Jack那边连电话都没有挂断，便听见三五分钟连续不断的键盘敲击声，不一会，Jack振奋的声音便回应而来：“卧槽！你真TM是个天才！”
“怎么了？查到了吗？”
“亚特兰克·阿特兰蒂斯！数据比对过了，那个假John就是他！”
“太棒了！”
“而且，他曾经是Skyline的集团员工，信息库里存储了关于他的各种详细信息。”
“果然如此，他是在Skyline工作的时候跟我堂弟结识的。”
“Nick，你得听听这条！亚特兰克的身份信息显示，他们阿特兰蒂斯家族，从祖上到现今，代代子女都是血统纯正赤狐。”
“种族主义者吗？！”
“没错！而且，他的所有亲属，全部死于非命，亚特兰克在3岁的时候就成了孤儿。后来……他，他竟然……”
“怎么了？他怎么了？”
“有一条法律信息显示，他在5岁那年被一个叫埃姆西斯·瑞格（Emsis·Rage）的藏獒收养了，那人是克里斯的爸爸！那个有名的花商！”
听到这条消息以后，大量的逻辑碎片再度于Nick的头脑中有序拼接：“如果我之前的推算没错的话，克里斯一家是教会的人；那么亚特兰克的亲人，应该是被反对种族主义者的教会暗杀的，而他侥幸逃脱了。之后，年幼的亚特兰克，被克里斯一家收养，试图调教他让他服从于教会。但亚特兰克应该是发现了真相，才会像如今这样与教会对抗的。”
听了Nick的推理，Jack思索过后也给予了肯定：“这很有可能！另外，Nick，我要给你一个更好的消息！”
“啊哈？是什么？”
“我已经定位到教会的准确位置了，他们就在动物城里！”
“啊？真的吗？怎么做到的？”Nick激动地差点跳了起来。
“嘿嘿，这群蠢货，竟然敢动用城市系统来挑战我！我的团队还原了城市系统的修改记录，逆向追踪，就查出了他们的位置所在！”
“厉害呀Jack！快去上报给……”就在这时，Nick家里的门铃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他与Jack之间的对话。
“Nick，怎么了？”Jack问道。
“啊……没事，刚刚门铃响了。”
Judy听到响起的门铃以后便出去应门，然而开门以后，除了一个巨大的纸箱子以外，并未看到任何人。
“亲爱的，是谁啊？”
“我也不知道，好像什么人留下一个大纸箱子以后就走了。”Judy在门口回应道。
“Jack，你先别挂，我去看看。”Nick拎着私人电话，跑到门口查看那个奇怪的大纸箱子。
箱子的表面贴着一张纸条，清清楚楚地写着“至Nick·Wilde”。纸箱被封条缠得很紧，逐一剪断，开箱后是大量的泡沫用于减震，想必是什么贵重的东西。随着泡沫的夹层被不断拆开，渐渐显露出的物品，另Nick与Judy都大吃一惊——一件崭新的天蓝色纳米作战机甲！两肩上清晰地印着金色的Skyline字样。机甲的表面还另附了一张字条：“这套纳米机甲，是Skyline大厦被炸毁之前，出厂的最后一套，也是最先进的一套。我将它保存了下来，一直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这套纳米机甲，在能量饱满的时候，能够轻松抵挡一切的物理攻击，防毒防化，让你轻松驰骋沙场。Nick，是时候向教会宣战了！——亚特兰克·阿特兰蒂斯（John·Wilde的精神继承者）。”
Nick看着这套散发着幽幽蓝光的纳米机甲，如同希望的火光近在眼前。他接起了Jack的无线电话，发狠地说道：“Jack……将教会的位置上报给牛局长吧，他们的末日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