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万里须长剑
第二日,怒气依旧高涨的江南七月一身血衣踏入了帝寝殿,拿出少君专属的貔貅精钢令,下达了她生命中第一道政令。
连夜的厮杀并没有模糊她的神智,两万年的精心教养,近期的朝廷动向足以让她明白始作俑者是谁。大批少君私卫冲入大殿,将一众贵族遗老全部拖走。威严的宫殿上零落的洁白鞋袜,怒骂哀求声响彻天宇。但在江南七月凌厉狠辣的眼神下,无一人敢求情。
古慈的不干涉态度,使江南七月做事更加方便。不同于舜兮的仁慈,她直接选择斩尽杀绝的方式。她深谙“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有过牵扯?杀!证据确凿?戮尽九族!下至刚出生的婴儿,上至几十万岁的老人,全部斩杀,一个不留。
江南七月残暴的方式不是没有人质疑,当时反对的舆论此起彼伏。八部臣子或是借言体弱罢朝,或是上书陈情,上书的被她阴测测的话吓住了:“一个萝卜一个坑,不知道大人是想换个坑蹲蹲还是大度的让别人蹲你的呢?”罢朝的她也不劝,在确认了不来上朝之后,直接下诏恩赐他们告老还乡,让人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你说体弱的。
一时间朝堂气氛紧张,风声鹤唳。诸臣栗栗自危。剩下的诸多空位,被舜兮以“唯才是举”的方式从地方提拔上来,地方掣肘八部,朝堂把控中枢,确保一个贵族都插不进来。师徒三人,师在暗,徒在明,完成了古慈年间第一次大洗牌。
“临渊阁案”成为江南七月正式步入政坛的开端,也同时昭示着八部贵族的时代正式逝去。
两案过后,两人“煞”名传遍昭虹。此后,他们即使再平易近人,百官也始终记得他们凶恶时展露出的雪白獠牙。
今日的选拔,舜兮负责“羽”部,七月负责“刺”部。在舜兮将其考场移至偏殿后,七月望着台阶下满满的穿着黑色斗篷长衫的面具人,沉声说道:“废话我不多说,两个选择,第一,参加一个月的集训,受不了的可以退出。按最终成绩进行选拔。第二这里有黛锋成员三名,你们可以随意挑选一人进行比试。如果将他打倒,你可以接替他进入黛锋”
台下突然有异动传来,声音不大,却充满傲气与不满:“殿下,我对此表示质疑。”
声音缥缈无踪,笼罩在帝寝殿上空。说话之人明显使用了幻音术不想让他人找出。
“哦?有意见?”
“以往的选拔是参照平时成绩,您说推翻就推翻,对我们这些平时努力的人来说不公平。”
在所有人面面相觑四处搜寻声音来源时。江南七月一袭黑衣猛地从台上扑下,直接扑至一个人面前,脸直接贴住他的面具,阴测测说道:“不公平?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公平?我生下来就是少君,你不是,所以你要听从于我。这对你来说不就是不公平?但你敢向帝君提出异议吗?你不敢。既然当时不敢,那么现在就只能受着。什么时候等你超越我,你一样可以命令我!但现在你只能听从我的命令!”
江南七月高傲地仰头,转身欲走,黑色衣袂飞扬如漫天飞沙,身后突然又传来声音:“你不过是命好!如果你和我一样,没有那样尊贵的地位,你根本就不如我!你懂什么?你除了会拿权势压人你还会什么?”
这可真算是喊出了大部分人的心声,虽然“临渊阁案”的血色足以让各族长辈们不断耳提面命,但作为各族的佼佼者,经历不足的的小一辈就像初生牛犊一样跃跃欲试。闻名不如见面,听多了,对这位少君可是好奇得紧。
“你的意思是,我不过就是一个投胎投的好,混吃等死的废物?”七月挑挑眉,有些意外,这孩子仇富?不会是寒门学子吧?
“对!你没了少君的地位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哪里轮得到你作威作福!”这一番话吓得其他人肝胆欲裂,心想:“哪儿来的二愣子!语言的艺术懂不懂!就算不满也不能这么说!”所有人被吓得双目紧闭,头颅低垂,幻想着少君暴怒的脸,仿佛一睁眼就会看见殿下大开杀戒。
七月闻言,平静的转头。心中努力的安抚自己:如今这世上敢说心里话的老实人不多了啊……脸上却突然绽开了笑容,本就艳丽的五官愈发耀眼,像阳光下盛开的金盏玉兰花,声音都充满欢快的恶意:“你不服我?这让我有点不太开心呢,这样吧。我给你同我交手的荣誉,咱俩玩玩,你赢了,我主动退位让贤。”
此话一出,满场哗然,斗篷人们窃窃私语,却能看出人群抑制不住的激动。
“但是!如果我赢了,你就要割舌谢罪。”看着一下子冷却的场面,七月笑得愈发恶意,“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