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4章 以脸证道
九大天书，名震天下。
传闻任何人得其一者，便可笑傲苍穹，问鼎天下至强者之位。
如此种种，传言甚多。
而作为元始天书的修行者，陈潇对九大天书的了解，自然还要胜过其他人。
九大天书，并非全部都是修行的功法，譬如魔狱诸天经，便是一种寄托虚空，不死不灭的至高法门。
再譬如，一百零八仙胎大法！
“血瞳尸皇描述的这种法门，很像是传说中的一百零八仙胎大法，修成一百零八具仙胎，然后再一一斩去，修为在这期间逐步增强，直至最后剩下的那一具便是本尊，至高至强，纵横苍穹无敌手！”
不仅如此，一百零八具仙胎更是一百零八条性命，与不死不灭也没有太大差别。
当然，如此强大的法门修行起来，自然也有其凶险之处。
正如血瞳尸皇所描述的那样，稍有不慎，就会直接将自己练成疯子！
陈潇皱眉。
“在血瞳尸皇所在的年代里，人族都还没有诞生，而九大天书，最起码九大天书的一部分，就已经存在于世间了？”陈潇越是细思便越有毛骨悚然之感，“那个年代已属于远古蛮荒，生灵尽管得天独厚，道法神通却更加粗犷简陋，远远无法与现在的精妙匹敌，那么……”
“这些绝世经文又究竟从何而来？”
“远超那个时代的经文，总不至于是凭空冒出来的。”
他一动不动锁定血瞳尸皇，九重天神眼催动至极限。
天人合一，照见本心。
然而让陈潇失望的是，对方流露出来的所有思绪片段，无一例外都在说明着……所言非虚！
“他说的应该是真的。”
长长呼出一口气来，陈潇斟酌再三，最终决定暂时放下杀机。
目前而言，一个活着的血瞳尸皇才最有价值，相当于一部行走的史书，记载了一段谁也难以想象的古老历史，甚至于，足以震动万界，改写当今诸天的历史记载！
“道兄，我想通了。”
正当陈潇沉思时，血瞳尸皇忽然抬头，目录郑重之色。
你怎么就突然想通了？
还不等陈潇问出口来，就见对方猛地阖上血色的双瞳，仿佛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他有如一道血光高高跃起，旋即又狠狠地落地，五体投地般伏倒在陈潇面前。
“嗯？”
“道兄，我决定从今往后追随于你，鞍前马后，永不叛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啊？”
陈潇眨了眨眼睛，眼底闪过一丝错愕。
更没有人看到在这一刻，他的后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能够震惊到他的事情并不多。
通常而言，那要么是绝对的远古秘闻，要么涉及到可怕的真相，哪怕是九灭魔尊成帝，神武女帝两世皆证帝境，也只能让他感到惊讶，偏偏血瞳尸皇却做到了。
用他的……不要脸。
无论当年的血瞳尸皇有多么不得志，遭到群仙压制，又被诸帝放逐混沌，可他终究是那个时代最强大的存在之一！
能够在短短片刻之间放下面皮，放下所谓的帝者威严，直接伏倒在另一人面前，声情并茂，开口就是做牛做马的帝者……最起码古往今来八百万年，血瞳尸皇还是独独的唯一一份！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家伙也是个人才啊……说起来他擅长的东西也不少，该不会是用脸皮证道的吧？”
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陈潇重定心绪，扫开心头的疑虑，又追问了几个关于那个时代的问题，血瞳尸皇一一解答，脸上的喜色更加浓烈：“这么说来，道兄愿意收我入门墙了？！”
陈潇听得差点就想再打他一顿，冷哼道：“你这话越听越奇怪……算了，你先跟在我身边吧，哦对了，你现在附身的这小子……”
“道兄放心，他其实还活着，意识不曾彻底泯灭，只是暂时被压制了，随时可以放他出来！”
话音落下，原本古郅已经彻底消散的气息，在这一刻，居然再一次显现而出。
当然，这一缕气息相当微弱，明显遭受过重创，若不是有陈潇半路插手，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真真正正的消亡。
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血瞳尸皇当初说陈潇是古郅的护道人，倒也确实没有说错。
“你不需要他的身体？”
陈潇意外的扫了一眼。
对方在洞府中布置那么多阵法，考验考核，又留下诸多手札笔录，以及香炉秘宝等等，可不就是为了重回这方宇宙时，能够得到一具完美的肉身，再度攀上曾经的巅峰？
现在，居然放弃得如此干脆。
“害，看道兄这话说的！”
血瞳尸皇摆手连连：“我已经想通了，当年我自认为天赋绝世，道基无双，只是受到群仙和诸帝的压制，才会一直郁郁而不得志，偏偏现在时代变了，那么依我从前标准选出的肉身……又是否还能令我超越曾经，通向至高的境界？”
“你倒是看得开。”陈潇失笑着摇了摇头。
他自然看得出来，这是比较委婉的托词。
简单来说……
血瞳尸皇嫌弃古郅的肉身了！
“既然如此，待到你我缔结混沌誓约，我便放你暂时自由活动。”
相信归相信，但混沌誓约还是要缔结的。
自从对天道誓言的存在形式，产生了诸多可怕猜测后，陈潇已然决定，今后但凡是缔结誓约，必然需要是混沌誓约起步！
“好！”
血瞳尸皇倒也光棍地答应，利落地发下混沌誓言，甚至还追着陈潇问……要不要再多加一点？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追着发混沌誓约的。”
陈潇哭笑不得的摇头，身形渐渐化光淡去：“不过你既然发下了混沌誓言，那在我赶来前，便先在这片星域活动一番，正好藉此机会，看一看外面的世界罢。”
“好说，好说！”
望着陈潇消散的身影，血瞳尸皇的笑容渐渐消失。
他深深地望了一眼还未恢复意识的古郅，口中像是喃喃自语着什么，而后纵身跃出，将身体的控制权重新交还给古郅，旋即化作一道淡淡的血光，没入古郅的眉心深处。
“醒来吧——”
一片深邃无边的黑暗之中。
古郅忽然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光明，陡然乍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