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感谢妳们这样爱我

确切的事实，真实的无情，历史的隐瞒──八云紫确实杀了初代博丽。

在幻想乡那个年代，作为隙间妖怪的八云紫，作为博丽巫女的初代。

她的存在，她的招式，她们的举手抬足。

若对方一霎分心、一剎失误、一瞬不察。

亡、故、卒、逝、毙、殂、殒、寂、丧。

死去，就是败者的结局。

八云的血，初代的血。

互杀造成的余波，交错而过的嫣红洒落。

指尖甲翻裂、皮肤表层碳化甚至显露出肌肉纤维。

各式各样的伤，血流到一定的程度……伤口处已经显得青白。

演变成──要么杀要么被杀，永远没有另外，必须一决生死。

八云蓝怎么样都忘不了。

「继续述说这场厮杀前……我稍微介绍一下博丽的初代巫女。」

初代博丽，维护梦与传统的巫女。

穿着传统的巫女服，由白衣的小袖和红色下衣的绯袴组成。

紫色披肩的长直发，戴着两鬓束饰，以最为简约方便行动为主。

她是一个容易被卷入糟糕事的巫女。

即使是这样，也能笑着面对。

「──感谢上苍让我遇见妳们、感谢妳们对我这么好、感谢妳们跟我一起笑。」

「──感谢妳们这样的爱我。」

拥有最棒笑容的人类巫女。

除此最棒之外，初代博丽也是善使各种武器。

她的专属薙刀、木刀、驱魔棒，用西行妖制成的武器。

无论对人类或者是妖怪，都有禁箍跟伤害灵魂的效果。

「西行妖……」

雾雨老爹的这三个字。

遏止了八云蓝的继续讲述。

西行妖让梅莉莎再也无法进行轮回，这样的现实是一种沉重。

无论是背负在他身上，或是注视这场战斗的八云蓝眼内。

都是一种沉重。

又加上了初代博丽也是如同梅莉莎一样，是个爱笑的女人。

只可惜，爱笑的女人理应运气都要很好……

雾雨老爹，揉了揉眉间。

「嗯，西行妖，我听过紫大人曾经介绍过初代巫女所用的武器……也在那时候我知道西行妖的作用，那样的武器，我很难想象能有哪种妖怪可以应对。」

「其实……幻想乡刚建立的十年内，比莲太郎你经历过的腥风血雨还要更惨烈。」

八云蓝还能记得，不，或者是忘不了。

「空气因为妖怪的血而腐败，土地因为妖怪的血而腐毒，为了趁建立幻想乡的各位大人虚弱之际──幻想乡无时无刻都在死亡，与其说是乐园不如说是蛊坛。」

即使置于不再是幻想的幻想乡。

横刀斩断蛰居在黑暗中的怪物。

能感知风向和星象的巫女，也能操控红莲之火的巫女。

只拥有如此手段无法阻止这一切，也阻止不了这一切。

初代博丽，决定了。

曾被风见幽香所评论──令人作呕的奉献心。

「神灵凭依。」

阻挡恶妖凶魔许久，仍然限于人类之躯力有未逮。

那么，就不当人了。

选择了以邪制邪，以身为祭、以妖攻妖。

祈求了幻想乡最为强大之物，凭依自身。

龙神凭依，初代博丽就此成为了龙巫女。

「龙神凭依。」

即使是千骨、大鬼、魔妖、魔界、异时空……各式各样的怪物。

──撃灭、歼灭、根絶、鏖杀、扑灭、皆杀、全灭、抹杀、退治。

就此奠定了博丽巫女在幻想乡的崇高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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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至此。

雾雨老爹在先前就听过了、也明白了，龙之眼的诞生过程。

「莲子移植的龙之眼。」

这时，爱丽丝的话，则是才听过龙之眼诞生前的完整历史。

她用指头贴着下巴思索。

「我听过的传闻是龙神凭依的初代博丽死去后，就算以千莲业火也烧不掉的一只眼睛，那就是龙之眼──在龙之眼所在处，不受外在的环境天气影响，连潜藏在地底的龙脉都能镇压，普通的妖怪会被龙威给碾碎……」

「爱丽丝，这边的顺序要稍微颠倒一下。」

那是，稍微调换的顺序。

八云蓝轻轻摇了摇脑袋。

「这个世界不是童话故事──这个时候总有人挺身而出、这时候一定有人代替别人牺牲、那时候的她成为了英雄……也是无法顾虑自身而担心他人的笨蛋。」

「这个世界不是童话故事──初代博丽成为英雄的代价。」

人类的能力，是有极限的。

无论是肉体、无论是心灵。

初代博丽的眼中，再也看不到幻想乡的美。

取代的却是无数的薄弱、无限的脆弱之处。

指尖触碰墙，一丝力道就会顺着墙壁的纹理摧毁爆碎。

呼吸了空气，蕴含在空气的灵力妖力生命力吞入腹中。

再也不用吃食，也不用汲取饮水。

没有妖怪能与她对视，就连仰望天空……连云朵都被震散。

即使拥有超绝的控制力，控制了下一秒，却又因为下一秒的呼吸。

再次变强，再次无意地摧毁了周围。

当八云紫从养伤的冬眠回归后，所见到的景色。

大地荒芜后就会变成砂，初代博丽伫立在砂上。

「──请让我死吧，紫。」

初代博丽朝八云紫动手。

因为不这样，就不能死。

因为不这样，就死不了。

她知道，能够阻止她的只有八云紫。

她知道，不阻止她就会牵连幻想乡。

这个世界不是童话故事。

自然而然演变成──要么杀要么被杀，永远没有另外，必须一决生死。

「先前讲过的：龙神凭依的初代博丽死去后，就算以千莲业火也烧不掉的一只眼睛，这边的顺序必须颠倒过来。」

没有外在方式，能够杀了龙神凭依的初代博丽。

没有外在方式能够杀了她。

那么，她自己杀了自己呢？

「引出了千莲业火，背负着无数妖怪死去的「恶业」，即使是龙神凭依的龙巫女状态下，仍然挡不住作为「人」的罪业。」

──初代博丽在千莲业火的焚烧中。

「下次，我要变得很懒惰、很讨厌修练、能每天悠闲的喝茶、对人类跟妖怪都一视同仁、而且很喜欢钱……所以总有一天，我还要当幻想乡的博丽巫女。」

「紫，希望我们能再相遇──那大概是不可思议的梦（灵梦）吧。」

皮肤焦化、脂肪点燃，人类……比想象中还要烧得更快

初代博丽，拟出伸手的姿态便足以让八云紫痛不欲生。

彷佛漫步在梦与现实的境界续写着彷徨。

就算呼喊那名字，声音也如此空荡。

初代博丽。

活活地被烧死在八云紫的眼前。

换来的是无声在初代博丽墓前的八云紫。

换来的是在冬季总会冬眠养伤的八云紫。

是的。

雾雨老爹明白了。

「那场厮杀波及了博丽神社，骚灵卡娜在那之前就住在神社里头；亲眼目睹了被活生生烧死的初代博丽……被后继的巫女给赶出神社，又差点在死亡洋馆消散。」

接下来就是三魔女。

在死亡洋馆进行人体炼成，失败的仪式后，掩埋魔理沙复制人的身躯。

骚灵卡娜藉由身躯复活，至于是先被宇佐见莲子招募还是后来被招募。

也无法得知。

唯一能够明白的却是……如果被卡娜完全补足了身体的缺失。

「这就是莲子的龙之眼根源，也可能是卡娜的最后目的。」

有了宇佐见莲子、冈崎梦美的帮助。

毋庸置疑的。

卡娜──最终会朝八云紫复仇。

在雾雨老爹细想之际。

八云蓝已经大半身躯没入了隙间。

「那么莲太郎，对紫大人不利的存在就按照以往这样进行。」

作为罪袋。

照以往进行。

那还能做什么？

「必须杀了卡娜，安娜贝拉尔。」

八云蓝的语调不容置疑。

雾雨老爹，瞇起了双眼。

「按照以往那样……」

「怎么可以！」爱丽丝惊呼。

爱丽丝明白却又不明白，而她唯一明白的就是。

「那个身体是魔理沙的妹妹，也是雾雨的女儿，莲太郎你不要──」

「人偶使少天真了，即使是魔理沙的复制人，即便是莲太郎另一个女儿……」

面对八云蓝的斥责。

面对爱丽丝的着急。

卡娜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为了复仇，不惜也要从断脚的复制人身上复活。

爬出土壤也要执意的前进，即使是疯狂的道路。

「卡娜必须迎向不幸的结局。」

这句话。

无疑的是赞同了八云蓝，拒绝了爱丽丝。

「每个人都会做错事，有些事虽然做错了还可以想法子挽回。」

「对慧音老师开铳、对无辜的小孩开铳，最重要的是……她对魔理沙开铳了。」

雾雨老爹已经有了决定。

「有些事一旦做错就永远也无法补救，无论卡娜的出发点是为了什么，都必须为错误负责，必须迎向不幸的结局。」

雾雨老爹的讲述。

迎向不幸的结局，也意味着……不一定要死亡才能赎罪。

「那就退让一步吧。」

八云蓝无奈地搔了搔脸颊。

「那么──在紫大人冬眠的时候，我就稍微越俎代庖。」

「第一，卡娜必须接受惩罚，第二，不管找谁都可以，必须解决这次事件。」

在八云紫冬眠起来之前。

必须，结束这次的事件。

雾雨老爹望向了爱丽丝、爱丽丝望向了雾雨老爹。

没有由来、没有来由、没有原因、也没有道理的。

爱丽丝担心自己的结婚典礼。

雾雨老爹担心魔理沙与爱丽丝的结婚典礼。

伴随混沌与恐惧而来的结婚典礼。

会看到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