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陵鬼楼:60坑井

血蜻蜓一旦出没多半都是天荒之灾犹如蝗虫过境百里荒延,不然怎么叫毒舌箭雨呢,这可一点也不夸张,箭羽遮日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吧。

眼看红雾一样的血蜻蜓就这样吱吱嗡嗡在裂谷的上方打着漩,就好像猎鹰踩点一样,我们都不由的倒吸着一口凉气。

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看见我们,然后直扑过来将我们万箭穿心。主要对于这种东西的传说实在太少了,这也和它们几近绝迹有关吧。血蜻蜓据说和鳄鱼一样,在白垩纪时代就已经存在了,而后来人们对它的了解也多半是猜测推想而来的,也有一个说法称血蜻蜓早已灭绝,因为它和一种远古时代的巨兽有共生关系,一但脱离这个共生体系就意味着不能存活下来。而我们生活的世界怎么可能还存在什么太古巨兽呢,简直天方夜谭。

但是眼前的景象却是相似与老一辈口耳相传的箭雨毒舌血蜻蜓。这个时候舅舅就显得有点无措,随即告诉我们说,这种血蜻蜓身上的鲜红色主要是源自血红素。也就是说他们是嗜血昆虫,会和蚊虫一样,嗅到我们的存在的。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阿甘自始至终都没觉得这一片红霞云雾一样的小虫子能有多大危害,此时还在为丢了黄金的事情耿耿于怀,神情萎靡的靠在石柱上,对此时的窘境倒是毫不忧心。吻妹这时候就用脚踹了踹阿甘问道:“喂!大胡子,你说要是你捅了个马蜂窝,被黄蜂跟着屁/股追杀,会怎么办?”

阿甘这时候已经有点一蹶不振的味道了,靠在石柱上漫不经心有气无力的回答吻妹道:“没什么好办法,就是抓紧跑。不过跳进水塘里据说能管用,但是一浮上来还是会被蜇出一头包来的。不过我小时候捅下来的马蜂窝也不知有多少,一次也没被蜇过。所以还是你的方法不对。”

“什么方法?是全副武装吗?”吻妹紧着向阿甘问道。这时候我就觉得郁闷,这都什么时候了,两个人还有心思兜侃少年往事。这也算是苦中作乐吗?

“要是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太空人肯定没问题,但是这就没多大意思了。我们那时候都是用火攻的,弄个火球见黄蜂就燎。”

见阿甘说到此处,吻妹才恍然的点了点头,然后对我们说道:“我有办法了,这种血蜻蜓就和甲虫差不多,它们的薄翼遇火即焚,便不会再有所危害。我们可以用燃料弄出来个火堆,我们只要躲在火堆后面就应该不会被攻击。他们的飞行速度太快,若发现我们了,一个俯冲下来肯定都是转不了弯的,必然要经过火堆。”

舅舅闻此也点了点头,但是我却觉得可笑至极,就轻咳一声对吻妹说:“嗯,这个方法不错,那你快来把我的绳子解开,我好弄火堆去。”

被我这么一嘲讽,吻妹和舅舅都不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摇着头说:“要是有个人能给我们解开绳子就好了。”

吻妹的话音刚落,忽然门楼外就闪现出一个歪歪撞撞的人影。这个时候我们都没有办法拿矿灯去照他,昏暗之中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人,但是就在我准备询问的时候他忽然就说道:“格老子的,原来你们都在这块儿呀,我还以为你们搁下我走掉喽呢?差点没吓死锅锅。”

见此我们都相视一喜,这个人竟然是水哥。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苏醒,而且看上去情况还不错,还能正常说话和走动。

水哥将我们松绑后,阿甘非要撵到峡谷里面去找回自己的黄金,但是被舅舅拦住了,我们也跟着苦口婆心的做了好大一会心理疏导工作才把他劝住。这时候阿甘不情不愿的开始收拾被麻神甚太郎抖落在地上的装备和食物,时不时还会往裂谷这边看几眼,好像是在等麻神会抱着黄金回来一样。

吻妹见那些血蜻蜓大有扩张巡游范围之势,便在门楼前倒上所有的火油,然后点燃。这样做本来是想阻隔开血蜻蜓的威胁,但是却不成想事与愿违,其实这种血蜻蜓和飞蛾一样,是喜光生物,本来还没什么大碍,这时候火光一现,那些浮漂一样的蜻蜓都霎时一愣,然后齐刷刷的向我们这边飞来。来势汹涌看着就好像有是流星雨正朝着我们砸来一样。

遇此我们都顿时慌了阵脚。原本是想更好的隐藏,然后等兵子回来的,却不想弄巧成拙反而暴露了位置。虽然说火焰能隔绝开一些血蜻蜓的来势,但是这么多都齐刷刷的射过来,再强劲的火焰也会被扑灭的。

眼看着潮水一样的红光向我们这边扑了来,我们便再也管不得什么兵子了,马上带上剩下的东西与死神赛跑。

这样的灾难赛谁也都是输不起的。我们只能咬着牙关死命的往石林里钻。这时候我和阿甘都是只穿了一只鞋子,在别的地方倒还好,但是一走进这片石林就不好走了,地上满是那种碎裂下来的结晶岩碎片,就和碎裂一地的玻璃渣子一样,弄不好会废掉整只脚的。

然而血蜻蜓的飞行速度是疾快的,我们半秒也耽搁不起,就是废了整只脚也要咬牙踩上去了。

因为实在是太慌乱了,根本不可能找回来时的路径,就这样胡乱的跑了一会,跌跌撞撞也不知道到了哪里。石林背后有很陡的坡道,我们摔倒下去连连翻了几个跟头后,终于还是来不及了,一个有圆桌那么大的坑井刚好拦在岩道中间,阻下了往前的路。而这些血蜻蜓也是非比寻常,一但发现我们就跟失巢的黄蜂一样,铁了心肠想把我们干掉。这会儿我们一摔倒,可就算是败阵难逃了。齐刷刷飞箭一般射了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我已经感到绝望了,忽然就听吻妹在裂谷下急着嗓子喊道:“这下面有水,快跳下来。”

闻此我们都一震,回头找了一圈才发现吻妹不见了,看来是掉进眼前的坑井里面去了。可是这个坑井看着四壁光滑如镜,我们跳下去还爬得上来吗?

然而这时候没有谁能给我们思考和犹豫的时间。眼看身后就是飞刀一样的血蜻蜓,这时候不敢跳也得硬着头皮往下跳了。好在吻妹已经在前面给我们趟明了路。知道这下面有水,至少不至于把我们活活摔死。至于怎么爬上来的事情就留到之后再做计较吧。眼前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坑井口紧下宽,我深憋住一口气落入水中后,霎时间还以为会很凉,都做好要抽筋溺水的准备了。但是当我身体接触到这坑井的水时,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这里真的很不一样。发现潭水竟然是温的,可能和人体温度不相左右,掉下来后也就是冲击水面有点感觉,然后就和在外面一样,就好像只有一个水平面,而水下水上都是一样的空间。

我挣扎着从水面浮上来,这时候阿甘和舅舅还有水哥也都浮出了水面,正甩着脑袋上的水往上看。而我们的头顶上这时候却跟火烧云一样,红的直往下滴血。见此我就听见吻妹又焦急的喊了声:“都憋住一口气,潭下有一个暗道,我们必须游过去。”

我这边还没完全弄明白是什么一个状况,还在消化吻妹的话,忽然就从后面伸来一只手按着我脑袋把我往水里压。我仓惶间刚憋住一口气,就被按在了水下。然后我就看到水下的一个地方好像有一个圆形的洞。里面还泛着光晕,看上去,就好像外面是个有太阳的地方一样。这里怎么可能会有太阳呢,也不可能有什么灯能白炽成这样。难道这个洞的那端就是外面了?

想到这里我的脑海里就浮现出电影里面那些险中脱身,苦尽甘来的奇迹桥段。心想保不齐这外面就是哪条江湖,我们一钻出去,就被渔夫撒网罩住然后给拖上了岸。

虽然我的水性很差,但是在这个时候遇水温合适,就镇静了不少,学着吻妹他们的样子,挥臂往岩洞处游去,不一会就近到了跟前,然后我就看到吻妹向着我们做了个摇大拇指的手势,就鱼贯而入进了里面。

再次浮出水面的时候,我们都已经憋到了极限。稍缓一点点可能就上不来了,所以都顾不得一切甩了甩脸上的水,大口喘息。舅舅可能是年纪大了,这时候还没喘几下就咳嗽不止,让我看着都心痛。

然而就在我们稍稍有点将气节喘匀的时候,却又不禁的要为眼前的景象瞠目结舌,一时又都忘记了呼吸。只见我们浮出来的地方好似公园里的景观河一样,规整而又清洁。看上去像是一个月牙形的池塘。岸沿上呈一个阶状的石牙,有菱有面,绝不是天然所成。

池塘外五步一距植有一颗青铜松树。看上去就和我们现在马路边上的绿化带差不多。而在那些青铜松树的枝桠上吊着很多青铜编钟。每一颗树上都有一具,看着我就疑惑是圣诞节又要到了。而当我们爬上岸沿的时候才发现,所有青铜松树簇拥着的是一个高有六米一节共有四节的圆形石台。看着就好像是一块巨大的生日蛋糕。

而在石台的下面却堆积着很多骨骸。这些骨骸都做一统一姿态,就是跪地抱头,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法。

我看着这些尸骨就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怪诞感,而此时,阿甘忽然就拽了拽我的衣衫对我说:“我滴个天嘞!东家快看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