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试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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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精忠出了火枪工坊，接着便前往后山的铸炮工坊。铸炮工坊的负责人是南怀仁，里面的工匠大部分都是欧洲人，国内的这方面人才太难得了，清廷对大炮管理的实在是严格，连着会铸炮的工匠也被限制的死死地。
现在海军也在快速发展中，等到明年开春又将有二十艘大舰下水，只新舰上面最少就需要六百门大炮。原先的红夷大炮已经全部安放在炮台上，留下的全是各种口径较小的弗朗机火炮。现在自己可是急缺火炮，尤其是大口径炮。此时的欧洲，英、荷还在大战，肯定是没办法再从欧洲买炮了，郑家更是不可能卖火炮给自己；没办法，只能自己想法子造了。幸好耿氏三兄弟上次给力，招来了一批铸炮工人，加上南怀仁就是这方面的专家，慢慢来还是没问题的。
耿精忠走了好一段才走到铸炮工坊，这里地方够大，西面还是一片山坡，小山上插有一排排的许多红红的旗子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刚进工坊的大门，一眼便看到了正对西面山坡的石台上摆放了一门黑漆漆的火炮，大炮上面有两个耳朵，想必是用抬起大炮时用的。炮身两侧都多了根“手臂”，卡在了石台中间。这石台被砌成斜坡状，中间有凹槽，是专门用来放置大炮。眼前这一门是已经完备的炮了，炮身上黑漆漆的，明显是被涂了漆，不知道是铜炮还是铁炮！
南怀仁一看到耿精忠过来，便立即带着笑容迎了上来，对耿精忠施了一礼说道：“哦，我亲爱的王子殿下，我很久没有见到你了！”耿精忠此时的目光全部集中在眼前这门大炮身上，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便继续仔细的打量起了这门新铸成的火炮。然后问道：“南怀仁，这门炮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个炮的炮身好像长了很多啊！”
“王子殿下您问这门炮？这门炮是刚刚铸好的，还没有开始测试。我把英国战舰上的十八磅炮进行了改进，分别造出了两种火炮，您面前这一个比原先的长了一尺半，达到了十尺半（约三点五米）。口径四寸（一百三十三毫米），重五千斤，纯铜铸造，也是十八磅炮。另一门，是门小一点的火炮，还在里面没有抬出来。”
“十八磅炮！不错啊，现在可以试炮吗？”耿精忠来了兴趣。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试炮是怎么回事。难道就是正常步骤开上一炮？
“如您所愿，王子殿下。”这门炮昨天晚上才造出来，本来就准备今天试炮的，耿精忠正好赶巧了。像这种重型的火炮，本身就是固定安放在城头或者船上的，现在架在这石台上刚刚好。“准备开始！”南怀仁对着后面的助手一招手。
试炮人员立刻上前所有准备发炮配件。耿精忠等人则往后退了退，让出位置。几个试炮人员围着这门炮开始忙活了起来，接下来，清膛、装填弹药。由于石台是固定的，并不需要布设瞄准；炮口指向就是向西，放上去就表示已经瞄准了远处的目标。
“预备！点火！”一声令下，试炮人抬手重重的将火把按在了炮尾的火门上。耿精忠等人都是先感觉到脚下猛然一震，接着便听到“轰！”的一声巨响，这门黑黝黝铜炮喷出一团烈焰，紧接着便在炮口处腾起了一片浓烟。
耿精忠眼都没眨一下，直直的盯着远处天空飞翔的黑点，越过一排排红旗落在了远处。只见在其中有一面旗杆被炮弹击中倒了下来，同时旗杆处的地面忽然腾起一团烟尘，紧接着那颗炮弹又跳了起来，继续滚向前去，直到力尽才停了下来。
“报数！”南怀仁喊道。
拿着望远镜负责观察的人员立刻汇报：“报告主管，炮弹直接击中第六排旗杆，射程三百丈。”
“记下来，进行第二次试炮！”
紧接着试炮人员连续又进行了五次试射才停下来，然后将结果一一记录。试炮期间还得给炮身浇水降温，忙忙碌碌，还真不简单！五炮发射出去，炮的质量看来是很过关，试炮成功。
“好！”耿精忠真的是十分开心。这说明自家可以铸造出红夷大炮了，这些个大炮不管安装在哪里，威力都是十分巨大的。“哈哈……南怀仁先生，你干的相当不错！传我命令，火炮工坊之中的师傅们，每人赏银十两，打杂的五两，随这月工钱一起发放！”耿精忠看到这样的效果，再一次祭起了奖赏这一法宝。
耿精忠上前摸着这黑黝黝的炮身，打心底有一种爱不释手的感觉，就像是在抚摸一件艺术品。这门大炮也属于红夷大炮，比起猛虎军军中现在使用的中小型弗朗机火炮在尺寸大出了很多，是属于重型火炮的范畴。看这厚实的炮膛壁，巨大的口径，就可以想像得到它的威力。
一直跟在耿精忠身后的杨建等也纷纷走上前来，上下左右仔细的打量着这门超长的大炮，眼中满是羡慕。原来和他一起的黄大忠，被这位世子派去掌管马尾海军，杨建嘴上不说，心里头还是一阵难过。不过他现在萌生了一个想法，既然海军他是没有机会了，不妨以后请命回猛虎军专门负责炮兵部队。就凭这种威力巨大的重炮，他的分量以后决对不会比黄大忠低。他的这一想法最终的确实现了，成了野战炮兵军团的总司令，这是后话不提。
“对了，还有一门炮呢？不是说造了两门炮吗？另一门小一点的呢？”耿精忠看完了巨型重炮，又想起了另一门炮，想看一看小一点的又是怎么回事！
“稍等，王子殿下。”南怀仁对耿精忠说了一句后便掉过头吩咐道：“先生们，把它推出来吧！”
只听工坊方向咕噜咕噜的一阵响，一辆炮车被推了出来。这一门火炮果然小了不少，那也只是针对刚才那门来说的。看着地上的车轮印子，这门炮也是不轻啊！
“这门炮，和弗朗机火炮不一样，这和刚才的红夷大炮一样，只是小了点，也是前装滑膛炮。它的长度是六尺（两米），口径比刚才的稍稍小点，达到了三寸三（一百一十毫米），是十二磅炮。不过它的重量只有两千斤，移动起来很方便！”
“哦！这么好，赶紧推过来试试！”耿精忠真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看着这么小型红夷大炮被老实的安装在炮车上，炮耳刚好固定在承托的炮架上，上面被用铁栓固定。炮车停下来，耿精忠才发现，原来炮车不是木头打的，黑黝黝的全是铁，怪不得刚才看这炮车这么苗条呢！炮车停下来以后，车身后面的部分被打造成了平板状，刚好可以平贴地面，与车身成三角支架，这是利用了三角形的刚性原理。若是再打下几个楔子便不用担心炮架会被掀翻，这个样子可比以前老式的炮架好多了，几个试炮人员也是这么干的，看来聪明人不只他一个！
这样全铁打造的炮车其实是好的，其本身并不比实木炮车重多少，却胜在坚固，最起码开炮的时候比木架稳定。无论是运输还是布设起来都很方便，这种炮车炮架完全可以承受住火炮开炮时候的震动。耿精忠以现代的知识稍一思考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这样一来，他对这门炮更加期待了。
“王子殿下，这门火炮，以后完全可以作为步兵炮，它本身不重，两批骡马就可以拉着走，架设起来也很方便。这也是我们一个多月的最好的成果！这次，请您来试炮。”
这一下和刚才的固定炮不一样，早早有人跑到第三排旗子那里交错竖起了几个大木板。这样的距离约为四百米出头，不知道能不能打的中。在木板摆好的时候，试炮人员开始先上前操炮，通过炮身上的照门还有准星，仔细的调整好炮口指向，瞄准了远处的靶子。
“王子殿下，请！”试炮人员递过来火把，请耿精忠亲自点火。
又是“轰！”的一声巨响，这颗炮弹直接击中了其中的一块木板，将之打的粉碎，紧接着炮弹又跳了起来，继续打坏了后面一块木板。看着炮弹准确击中木板，耿精忠也是一阵激动，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刚才在点完火开炮之后，他也发现大炮发射的后坐力将炮架朝后稍微推出了一点距离，由此可见这种炮的后坐力还是可以的，这个炮架的作用在此完全体现，若是木架，不敢保证多次使用后会不会炸裂开来。
“好好好！咱们猛虎军以后又多了一个大杀器！”耿精忠不由的拍手叫好。站在一旁的杨建更是兴奋，更加坚定了自己先前的想法，就此认定自己这一生都离不开这大炮了！
“王子殿下，再请您试试这个散弹，我们把散弹全部做成了统一的圆球，请您试试它的威力！”
耿精忠拿过来一颗圆圆的小铁弹，这铁弹直径大概只有不到两厘米。他记得以前看过一本书，书上讲过这散弹的杀伤力是最大的，近战的时候，一打就是一大片，十分恐怖。“装上试试吧！”耿精忠吩咐道。
经过试射，这散弹的有效射程居然能达到约一百五十米，也就是两百步远。这样的话，以后军队近战肉搏，自己可就是稳赢了！
耿精忠不由的感慨，自己派人沟通欧洲真是再明智不过了。落后了就要努力学习，迎头赶上，这才是王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