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进剿海盗（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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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湾码头附近，密密麻麻起码挤了大小二百余条各式船只，这些船只之中的大船粗略清点一下，也就只有二三十艘。其实，真正能够称之为大船的也就是二号福船与苍山船，合起来也没超过十艘。其余的均是单桅小船，数量接近两百条之多。称其为樯橹如云，船帆遮天蔽日实不为过。大大小小的船上，所有海盗加起来超过了两千人。就在海鲨大头目虎头鲨领着战船刚刚转过海湾的时候，便看见了迎面而来的红军舰队。
“大，大，大当家的，这，这...”旁边的海盗喽啰也全都看到了对面的战舰，指着对面结结巴巴的说道，一句话也没有说完整。对面整整八艘巨舰啊，一边还有三十几艘小型战船。就是其中最小的快船在他们这边也属于较大的。整个海鲨能够看得上眼的也就那两艘二号福船，苍山船也有五艘，剩下的在三级战舰面前就像是大象与小狗的区别。
就在他们愣神的功夫，对面战舰已经对他们展开了合围，王振邦所率领的“远”字，“福”字两分队一字排开，船舷的火炮已经对准了这边。那黑洞洞的炮口给海盗们带来了巨大的威慑，使他们几乎丧失了与之对敌的勇气，要不是他们也都是见惯了生死的人，恐怕这个时候都已经奔溃了。
虎头鲨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心里也马上有了一些计较。“对面的官军就是靖南王府的马尾水师，没想到居然奔着我们来了，不是说他们去找郑家的麻烦了吗？”
“大当家的，这个谁也没有料到啊，咱们可有一阵子没有上岸了，岸上也每人给咱们传来这些情报。”
“敌人太过强大，咱们不可力敌，立刻往北撤，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撤！”虎头鲨也是个狠人，准备壮士断腕，立刻下令道。
周围的喽啰们一惊。“往北撤？那岛上的人怎么办？我们走了，他们可顶不住啊！”
“对面肯定就是靖南王世子在指挥，他这两年的所做所为兄弟们也有所耳闻，他不会杀普通百姓，最多守山寨的东西们吃点苦罢了。要是咱们留下来，可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这不一定，大哥。听说这马尾水军可是刚成立不久，还从来没在海上与人交战过。前面那些胜仗那都是在闽江里打的，那闽江和大海相比那就是个小河沟啊，咱们这么多船，堆也把他们堆死了！”
“大当家的，四当家的说的没错，若是咱们不打就逃跑了，以后只怕咱们也没法再在海上立足了！岛上的家眷也就全完了！”周围的几个海岛纷纷劝着虎头鲨，他们可舍不得这片基业。
虎头鲨也是一咬牙，“好，既然弟兄们这么说，咱们就和他拼了！咱们这么多船，全部给我冲上去，接舷近战。那帮官老爷都是软脚虾，说不定咱们还能夺下几艘大舰，那咱们可就发了！”刚才也是一下子被红军舰队的气势给震住了，现在反应过来，自己都有些脸红。
“是啊，大哥，咱们要是抢到几艘这样的巨舰，再整合一些其他海盗。到时候就是郑家，也得多给咱们几分颜色！”
顿时，整艘二号福船上的海盗都是士气大增，果然是利令智昏，虎头鲨一指对面的红军舰队：“传我命令，全体战船都给我冲！冲到最前面，拿下那几艘巨舰！”
桅杆上的上斗立刻发出旗令，各海盗船接到指令随即扬帆向南，对着红军舰队冲过来。此刻他们面前的红军舰队，那八艘三级战舰加上其他的小型战船总共也才三十几艘，他们可有二百多艘，平均划到七八艘打一艘。这会儿，各海盗船接到他们大当家的命令，也都疯狂起来，接舷夺船他们可从来不怕，于是快速的向着红军舰队这边冲过来。可惜就在海盗们开始发动到时候，海军士兵们已经调整好了炮口。
“开炮！”王振邦一声令下，八艘三级战舰一侧近两百门十二磅以上的火炮开始了第一轮齐射，在这大约一公里多的距离，正好是可以让火炮完全发挥威力。
“嗵嗵嗵！”
“嗵嗵嗵！”
“嗵嗵嗵！”
只见黑洞洞的炮口中，突然间闪出一道亮光，随后喷吐出了一溜炽烈的火焰，一颗颗实心铁弹登时呼啸着便飞出了炮膛，直直的朝着海面上飞去。这第一轮齐射命中率并不高，大约只有五分之一打中了海盗船，绝大部分都重重的落在了海水之中，一下激起了一团团巨大的浪花，将一些较小船只掀得晃荡了起来，吓的那些海盗们一大跳，纷纷赶紧一缩脖子，蹲在了船里面。
而被直接命中的海盗船则更惨，由于海盗船太过集中，其中几艘小船，接连中了三四发炮弹，立刻就船板碎裂，开始下沉起来。这些都是十二磅以上的炮弹，只要命中一发，对于这些不过十几米长的小海船来说都可能是致命的。
“哎呀，救命啊！”
“大哥，等等我！”
“疤脸，快拉兄弟一把！”
炮声响起的时候，海盗们也都被吓了一跳；这么远的距离官军居然就敢开炮，他们能打得着谁，谁曾想，这第一轮炮击，他们便报废了十几艘海盗船，虽然是小船，但是也够吓人的了。海盗们虽然被这轮炮击搞的有些惊慌失措，但是这帮家伙毕竟是跟着虎头鲨干了多年的老海盗了，尤其是各船的小头目，心理素质还是相当不错的。他们这个时候也都惧怕官军巨舰大炮的威力，但是他们也都知道，海盗本来就是刀口舔血的活，死人本就是家常便饭，走这条路的时候就注定脑袋要别在裤腰带上过活，该死鸟朝上，不死万万年！
各船的头目们纷纷大声吆喝，让水手们加快速度往南行驶。这些落到海水里的海盗一边快速向着附近的船只游过去，一边大声的呼救。可是其他海盗船也都红了眼了，根本没时间管这些落水的海盗。只要冲到官军的旁边，那些老爷兵还不是任他们宰割。
王振邦看到这些海盗船胆量不小，居然有要冲上来与他们正面战斗的意思，而没有转向向北逃窜，就知道这些海盗们的确是股亡命之徒，不可小觑。于他们作战，还得要发挥他们的长处：“命令所有战舰炮火准备，同时火枪手准备，在海盗们靠近的时候给我狠狠地打！”这边刚发完命令，下方甲板上便传来了炮手的声音。
“一号装填完毕！”
“三号装填完毕！”
“五号装填完毕！”
...
“三十三号装填完毕！”
一连串的报告声告诉王振邦，第二轮炮击可以开始。这个时候，海盗们都已经向南行驶了一小段距离，但是和他们之间也只拉近了不到百米米的距离而已，这还无关紧要。
“开炮！”王振邦狠狠吼道！
“嗵嗵嗵！”
“嗵嗵嗵！”
“嗵嗵嗵！”
就在镇远号开炮的瞬间，其他战舰几乎也同时开炮了。
“嗵嗵嗵！”
“嗵嗵嗵！”
“嗵嗵嗵！”
这一轮的炮击可比第一轮要准多了，几乎有一半多的炮弹击迎面中了前半部分的海盗船队。靠前半段的海盗船相对来说都是他们之中较大一些的，因为这些海盗船本来就是领头的，而且航行速度也并不慢。不过，虎头鲨的坐舰却没有冲在最前面。这第二轮炮弹飞出去，海盗船可是倒霉了，直接被击沉的就有七八艘，抛锚不能航行的也有十几艘。只两轮炮击，两百多艘大小战船便去掉了近六分之一。
第二轮一打完，王振邦见海盗船越开越近，立即下令。“快速装填！下一轮散弹准备！”
虽然八艘巨舰上的两轮炮击给海盗们造成的损失不小，不过却丝毫没有影响海盗们的士气，因为他们离红军舰队已经越来越近了。海盗们距离他们已经不足五百米了，红军舰队这边已经可以看到海盗船上不停挥舞着武器发出阵阵怪叫的海盗的身影，即使还有些模糊。
“一号装填完毕！”
...
“三十三号装填完毕！”
“开炮！”
这第三轮炮击可比先前两轮要响多了，先前两轮基本上就是八艘三级战舰上十二磅以上的火炮在开炮，现在，海盗已经离得如此之近，其余二十几艘小型战舰也都纷纷开火。小型战舰上大多配备的都是六到十二磅之间的火炮，其中更以八磅的弗朗机火炮为主。弗朗机火炮的威力虽然比不上红夷大炮，射程也不够远。但是弗朗机火炮胜在发射的速度极快，每门弗朗机火炮都配备有五个子铳，极短的时间内便可以击发五次。
这些海盗船上的火力配置太差了，海盗们根本没有条件为这么多的船只配备火炮。每艘海盗船上只有两三门老式的碗口铳或是发射散弹的百子铳，在远程时基本上就是被动挨打，毫无还手之力。现在海盗们已然靠近到了百米，各个海盗船上的火炮也开始发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