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王子服，我现在连道境鬼仙都打不过，更别提两重雷劫鬼仙。我能帮上什么忙？”
陆霄皱眉。
王子服又是一拜：
“陆仙师……只要您肯出手，为我阳明剑派太上长老续命三年，我阳明剑派便多了三年缓冲，定可在三年之内，倾全派之力，将孔雀明王诛杀。”
陆霄听了，淡淡道：
“王子服，凡人寿命最多不过百年。你派太上长老，已经活了一百五十多岁。按照现代医学的观点，他身上所有器官细胞，都已经衰竭老化，身体潜能，一点都没有了，你要我给他续命，就是对抗天道，又谈何容易？”
给一个一百五十多岁的人续命，与跟八九十岁的人续命，完全是两种概念。
现在医学早就证明，若按照理想状态，人的寿命，大概就在一百五十岁左右。
现在没人能活到这么久，其实都不是衰老而死。
大多数人，要么死于疾病，要么，就是被“毒”死。
人吃五谷生百毒。
人体每天都在产生毒素，又在排解毒素。
随着年龄上去，身体解毒能力越来越差，毒素不断积累，自然就“慢性中毒”而死。
陆霄要给这样的人续命，很是容易，驱除他体内毒素就好。
毕竟他的身体，还有潜力可以挖掘。
但跟一个一百五十多岁的老者续命，就不是这么回事。
那是真正意义上与天争命！
以他的医术，也没有十足把握。
王子服躬身道：
“陆仙师……真因为此事乃是逆天而行，我阳明剑派上下，才素手无策。不过仙师您的丹道和医术，横绝千古，若是当世还有人能逆天而行，与天争命，舍仙师其谁？”
陆霄沉吟片刻，淡声道：
“只是续命三年的话，我倒是有把握。”
王子服连忙又是一拜：
“求仙师施以援手！”
陆霄：“王子服，你我虽有些交情，但此等与天争命之事，对我消耗也颇大。我不可能白白出手。”
王子服：“那是当然！哪能让仙师您白白出手。不知道仙师您想要什么报酬？只要阳明剑派做得到，一定倾力而为！”
陆霄沉吟片刻。
他还真有迫切需要得到的东西，自己却又毫无门路。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火红色晶石。
“两位可知道，这是什么？”
晶石通体炫红，散发着浓郁的火灵之气。
一看就不是凡品。
“这……这是离火玄晶？”
郑鸿见多识广，一眼就认了出来。
“竟是离火玄晶……”
王子服吃惊道。
玄晶，可是修行界，最为珍贵的天材地宝。
乃是最为纯粹的天地灵气结晶。
其蕴含天地灵气，极为丰富，能够用来布置聚灵大阵。
玄晶分五种，金木水土火。
只一枚玄晶的价值，就不下百亿。
陆霄淡声道：
“不错，这正是离火玄晶。王子服，你要我出手，为你派寿元已尽的太上老祖续命，这是逆天行事，就须得付出大代价。”
“我要以五行玄晶，布置聚灵大阵，以助我修行，现在手里只有一枚离火玄晶，还差庚金、乙木、葵水、戊土四种。你只要能寻到给我，我便出手，为你派太上长老续命。”
“这……”
王子服迟疑。
四枚玄晶，至少价值四百亿。
不过四百亿对于阳明剑派来说，筹措一番，倒是勉强拿得出来。
问题是，玄晶太过稀少，有价无市。
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
陆霄淡声道：“你若不肯，那我就自己慢慢寻找。”
王子服咬了咬牙：
“仙师不要生气，只要您真能替我派太上长老续命成功，我阳明剑派，砸锅卖铁，也要替您搞到这四种玄晶。只是——”
王子服犹豫一阵，接着说道：
“仙师，此事牵扯太大，我能不能冒昧问一句，您有几成把握？”
“十成。”
陆霄淡淡道。
“这……”
王子服有些不信：
“仙师，这可是与天争命，是对抗天道。您……您真有十成把握？”
“是啊，陆先生，在天道面前，我等只如蝼蚁。逆天而行，又岂是那么容易？”
郑鸿也有些不信。
“天道？”
陆霄爽朗一笑：
“两位，我辈修士，本就是与天争命，修的便是逆天之道。又怎能真把天道放在眼里？”
“我若要有，天不可无。我若要无，天不可有。天道不仁，以我等为刍狗，那我辈就当以天道为刍狗。”
他说完，起身便走。
刚才收到了一条短信。
有两个故人，来了杭城，他要去见一见。
他走后，王子服和郑鸿二人，对视一眼，眼里都是深深震撼。
我若要有，天不可无。
我若要无，天不可有。
这是何等境界，又是何等霸气？
江州陆青莲，才算是真正修道者。
……
西子湖畔。
并肩立着两人，一个老者，一个少女。
老者鹤发童颜，一身儒雅气质。
少女容颜绝丽，清新脱俗，比这满湖盛放的荷花，都要惊艳几分。
“爷爷，可真是奇怪，怎么才五月份，这西子湖的荷花就开了呢？提前了两个多月吧，还有这满湖的锦鲤，怎么突然就长得这么漂亮了？”
“这我可不知道，不过这千荷盛放、万鲤争渡的盛景，可真是瑰丽绝伦。”
老者笑了笑：
“我说洛然丫头，自打陆先生来了杭城，你在江州就茶不思饭不想的，这人都瘦了一大圈，等下见到陆先生，你就没什么要跟他说的？”
两人，正是林秋和林洛然。
林秋此次来杭城，是为拍卖陆霄那幅《青莲杀人歌》而来。
这字帖价值不菲，江州无人买得起。
林秋只得委托专人，在杭城联络买家拍卖。
而拍卖所得，也将依照陆霄吩咐，全数作为慈善之用。
林洛然闻言，脸颊一红，只如红云乱舞。
娇嗔道：“爷爷……连你也取笑我。”
林秋哈哈大笑：
“丫头，我这哪是取笑你。”
他叹了口气：
“不过陆先生学究天人、修为盖世。依我看，他所求，绝不是什么男女小爱。丫头你钟情于他，怕最终也是求不得。”
林洛然撅着嘴巴：
“求不得就求不得。反正我不后悔！”
林秋叹道：“你这个傻丫头。”
林洛然回道：“傻就傻吧……”
嘴上说着，静谧如水的眼瞳，也忍不住泛起一抹黯然。
正在此时，就见一少年缓步走来。
少年衣着普通，走在络绎交织的人群中，完全没有存在感。
不过这十里西湖，那摇摆的风荷，争渡的红鲤，却跟他极为契合，完全融为一体。
他就是这方天地。
这方天地便是他。
“霄哥哥！”
林洛然眼眸顿时一亮，雀跃不已。
于别人，这个少年不显露锋芒的时候，或许就是个路人。
但对林洛然来说，这个少年，却是她身披金甲圣衣的盖世英雄。
她的信仰。
她的世界。
她的所有。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