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开长途,从广东往北京开,更不了了。
香江时间二十二点。..
“好啦好啦,老张,你放心,最多让他速速离港,再道个歉,行了?”
齐安挂断张瑞闵的电话,戴自己的老花镜,年纪不饶人啊,他已经七十了,在侨办干了快二十年,担任这个烫手山芋一般的职位也已经六七年的时间。
这二十年来,他可称得夙夜兴寐,为香江的平稳回归呕心沥血,他不喝酒,是因为三年前得了胃癌,秘密做了胃切除。
按照医生的建议,他应该退下来,在家好好休养,不能再继续这样高强度的工作,但他不甘心,也不放心啊。
香江回归,是他这一生最大的期盼,也是奋斗了一生的事业。
百年国耻,一朝待雪,他又怎能在这时倒下?
更何况,在这种关键时刻,也根本找不到足以替代他的继任者。
哪怕死,也要看到华夏国旗飘扬在香江空再死。
所以,当他听到张晨在港大闹事的消息时,是真挺生气的,马让秘书开始调查怎么回事。
可谁承想,秘书刚刚把张晨的资料给自己交过来,也不知道这些内地企业家从哪里听到的消息,通过各个渠道开始打电话求情。
刘传之、鲁贯裘、段永吉、刘永豪,再加刚刚挂断电话的张瑞闵,短短一小时,这些内地商界的大佬们开始挨个游说,要不是自己和他们说已经脱衣床了,这些人可能要来酒店登门拜访了。
从这些人的描述,齐安把当时的情况在头脑复原了大半,不由得摇了摇头,太年轻了,太张狂了,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在齐安的脑海,李超人、刘舆慈这些人都是叱咤风云几十年的商界大鳄。张晨即使运气再好、能力再强,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也不可能具有和这些人掰手腕的能力。
但人才难得啊,尤其这么小的年纪,能够在美国开创一个电脑品牌,而且还获得了这么大的成功,可能也正因为如此,少年得志,才会年少轻狂。
王安当年凭什么能在国内享有这么高的声望,不是因为王安电脑在美国的成功吗?
假以时日,张晨说不定是下一个王安。
因此齐安已经打定主意,哪怕没有这么多人求情,这个巴掌也要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高高举起,是为了给刘舆慈和罗朝晖一个交代,给香江这些财阀吃颗定心丸,保证香江的平稳回归。同时也能给张晨一个教训,不要以为获得了些许成功可以目空一切。
这也是为了他好。
轻轻落下,则是为了保护人才,现在国家太缺少人才了,尤其是高科技行业的人才,总设计师曾经说过,计算机要从娃娃抓起。
事实证明,总设计师的眼光长远啊,这个张晨的出现,不是计算机从娃娃抓起的效果吗?
齐安又把老花镜戴,拿起张晨的资料,刚刚翻开,电话又响了。
齐安摇摇头,接起电话。
“齐老,我是杨办的小刘,刘云开。”刘秘书在电话里尊敬道。
刘云开?齐安有些疑惑,杨铸平的秘书怎么会这时候给自己打电话?
“齐老,这么晚打扰您不好意思,您还没休息?”刘云开对这个老前辈确实蛮尊敬的。
“没休息,正看点资料,为明天再做做准备。是不是杨总有什么指示?”
刘云开笑嘻嘻道:“没有没有,只不过杨总要坐镇京都,不能来,但又较担忧您老的身体,让我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齐安呵呵笑道:“多谢杨总挂念,我这把老骨头啊,怎么也要坚持到看到我们国旗飘扬在香江土地的那一刻,让他不用担心,我挺得住。不过,你打这个电话,应该还有别的事情?”
刘云开笑了笑:“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不过听说咱们内地代表团有人和香江的商人发生了一些冲突?杨总让我了解一下情况。”
齐安心里咯噔一下,消息这么快传回内地了?
“哦,也没什么大事,发生冲突的也不是代表团的代表,而是。。。”齐安刚想轻描淡写的解释两句,刘云开便插话道,“是叫张晨?咱们内地这边的那个小伙子。”
齐安噎了一下:“对,没错,你们都知道了?我准备明天午找他谈谈,让他向刘舆慈和罗朝晖道歉,并且限期离开香江。”
刘云开语气平静:“哦,您误会了,我是想说,这个年轻人杨总也很关注他,的确年轻气盛了一些,但本质还是好的。如果情况不严重,杨总的意思是让他们自行解决,现在是市场经济,我们不宜也不应该以官方身份插手私人恩怨。”
齐安大为惊讶,这个张晨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连杨老板都出来站他?
齐安严肃道:“小刘,你跟我说实话,这个张晨到底是什么背景?”
刘云开呵呵笑道:“您想复杂了,他真的是白手起家,只不过由于发展速度太快,事业基本又在国外,国内对他认识不多。我一会儿给您发个传真,是国安对他的一些调查,您看一下。”
齐安心大,想了想:“好,我给你个传真号码,你现在发行。”
没过多久,几页薄薄的传真放在了齐安的案头。
良久,齐安摘下花镜,揉了揉眼睛。
所罗门美邦董事、市值20亿美元的电脑公司创始人、资本的合伙人、火种源资本创始人。。。
任何一个身份,拿出去都能成为响当当的一块招牌,虽然和刘舆慈不一定能相提并论,但和罗朝晖这种炒房暴发户,只高不低。
难怪杨总告诉自己不要插手,让他们自己解决,最初自己还有点疑惑,如果杨总真是站张晨的,万一刘舆慈真的和张晨死杠,岂不是反而害了他?
现在看来,算只有所罗门美邦董事这一个身份,张晨至少也能自保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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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P艾尔敦,华仁公司同汇丰一直以来都有非常良好的合作,我们可以保证,花旗调低华仁的信用评级,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不会对我们之间的合作产生任何负面影响。”刘舆慈面色铁青,坐在会议电话前,对汇丰银行总裁艾尔敦斩钉截铁道。
艾尔敦是受封的太平绅士,所以刘舆慈在他的名字前面加了JP两个字。
“刘生,我非常理解你现在的愤怒,但现在东南亚的金融形势已经非常严峻,随时可能辐射至香江,汇丰董事会已经把市场风险级别调整至红色,在这种情况下,这笔两亿港币的贷款发放只能止。实在抱歉,我们同样不希望这件事情影响到我们的合作,请你理解。”
刘舆慈怒道:“我要收购大昌的事情全港都知道!十亿港币的交易,谈好的事情现在反悔,你让我前面的钱打水漂啊!”
艾尔敦沉默了一下,“刘生,抱歉,你可以想想其他办法。”
刘舆慈气急:“其他办法!?什么办法?你告诉我!现在有什么办法!?顶你个肺啊。”
艾尔敦作为汇丰总裁和非执行董事长,能给刘舆慈打这个电话沟通,已经是看在大客户的面子,但刘舆慈对他口吐脏字,却是超过了他的忍受范围:“刘生,华仁确实是汇丰一直以来的大客户不假,但如果没有汇丰的支持,恐怕你也没有今天。你向汇丰提交的融资材料,如果我们重新审核,恐怕你的资信等级会再下降不止一级!”
“你还是先让花旗把你的资信重新调整过来,再打电话!”
“好自为之!”
“嘟~嘟~嘟~”会议电话传来一阵断线音。
半夜十二点的会议室,华仁公司所有高管看着处在暴怒边缘的刘舆慈,大气不敢喘一声。
“扑街仔!!!”刘舆慈一拳打在会议室厚重的桌面,发出砰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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