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今天二合一更

沈浩和马云睿约好了在粉素斋对面的燕来阁见面。燕来阁是国都里老字号酒楼。不是很大，但是菜品精致，风味独特。侯茉鸯原本要带沈心蕊去吃东西的地方，便是燕来阁。

原来两人打算买好了胭脂便去对面，没想到在胭脂铺子里出了这么点儿破事，耽误了时间。这下正好与沈浩撞上了。

姬流霞眼尖，望见沈浩下来，赶忙起身迎了出去。侯茉鸯冷眼看她给沈浩行礼。

街上人声嘈杂，一条街的距离也有些远，侯茉鸯见那姬流霞指了下粉素斋，说了两句。沈浩便朝这里望来。

沈浩一时觉得站在门口那两人有些熟悉，虽然其中一个背对着自己，但那背影怎么就有种万分熟悉的感觉。

但他碍于马云睿在燕来阁等着自己，所以随意敷衍了姬流霞，自己便转身进了燕来阁。

侯茉鸯放下手上的胭脂，接过伙计手上的银子，对着进门来的姬流霞讽刺讥诮地说了一句：“草鸡插了凤凰毛，你那么喜欢便留着吧，涂到脸上去，也能长长脸。”

说完便拉着沈心蕊出了门。

姬流霞气得浑身发抖，眼睛都绿了。

侯茉鸯牵着沈心蕊的手往燕来阁二楼的包厢走，姬流霞后脚便带着小云进了门。原本一前一后相安无事。胭脂铺子里的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偏偏这时候沈浩正巧从包厢里出来，和侯茉鸯与沈心蕊双双打了个照面。

沈心蕊来不及躲避，便迎头撞上了沈浩的目光，此时她一脸的惊慌失措，就想挖个地洞钻进去。脸上灰白一片，抖着唇哼出了一个模糊的音节。

沈浩见到她们二人愣了一下，又见其中一个看见自己后脸刷地白了，便多留心地看了两眼。这一看不打紧，他很快便认出其中的一个小公子竟然是自己的妹妹沈心蕊。此时又见一个翩翩公子牵着她的手，沈浩一下就呆如木鸡僵立当场，那交握的手刺得他眼睛充血眼皮子直跳。他一时间火冒三丈，脸上如刷了黑墨，眉毛竖起。哒哒哒几步下了楼梯，抓了侯茉鸯的手臂举起拳头便往下落。

“呜······”沈心蕊吓得哭了起来，拦在侯茉鸯身前，给她来了个熊抱。

侯茉鸯心中一阵感动，只差涕零。

沈浩的瞪着一对牛眼，放下拳头，恨铁不成钢道：“你！成何体统！”

沈心蕊抽气，急促道：“哥，不是你想的那样。”说着便要拉开他钳制着侯茉鸯的手。

沈浩大手一扬，力道失控，沈心蕊摇摇晃晃。眼看就要从楼梯上滚下去。

侯茉鸯一惊，也顾不得沈浩拉着自己。自由的那一只手去揽了沈心蕊，把她护在怀中。却因为她的体重压在自己身上，两人一起往后倒去。

嘶······，咕咚咕咚······

啊······随着沈心蕊的一声尖叫。沈浩目瞪口呆地拽着手上那一片碎布，看着两人滚下了楼梯。虽然楼梯不高，不过七八阶。但是侯茉鸯尽量把沈心蕊护在怀里，已经顾不得自己。两人一路滚到楼下的平地上，又翻了两圈，咚的一声，侯茉鸯的头狠狠撞在柜台的木板上。顿时一阵头晕眼花袭来，虽然刚才已经尽量运了内力保护自己，但是此时却未能幸免地眼前漆黑了一片。两滴泪随着那抹钝痛掉下眼角。

沈浩此时赶忙奔下来看。自然是先去看沈心蕊。

沈心蕊一脸呆楞，浑浑噩噩地躺在侯茉鸯的身上。侯茉鸯此时已经松了手，没力气管她。

“小蕊，你没事吧？”沈浩小心翼翼地盯着沈心蕊，摇了摇她。

沈心蕊从惊恐中缓过神来，摇摇头：“我没事。好像不怎么痛。”

侯茉鸯听见她的话，呻吟一声，废话，痛的是我！

姬流霞站在一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刚巧看见了这一幕，与小云掩着嘴在一旁窃笑。

侯茉鸯的耳朵嗡嗡响了一阵，视线漆黑一片，模模糊糊听见他们讲话，很快又听见了沈心蕊涕泣的声音，感觉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摇晃着自己。摇得过于厉害，让侯茉鸯一阵反胃。

“你没事吧？”沈心蕊的声音尖细，带着颤音。

“没······事！过会······就好了！让我······躺会。”侯茉鸯声音细弱，虚弱的说，她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有些吓人，脸青唇白。

侯茉鸯眨了两下黑漆漆的眼睛，闭上了，过了十几秒，随着耳朵里的嗡嗡声的消退，眼睛也渐渐看清了面前的状况。

沈浩见他苏醒过来，松了口气，脸色却依旧难看，见周围已经围了一堆的人，这才拉起沈心蕊道：“和我去包厢，我有话问你！”

侯茉鸯此时已经恢复正常，站起身来拍拍自己身上的灰，那条光滑白净的手臂刺了沈浩的眼。他有些狐疑。刚才被吓了一跳不曾细看。这一细看，这公子怎么和女人一样，手臂圆润细长。

“你吓死我了！”沈心蕊擦了脸上的泪，僵硬的身子一下软了下去。

侯茉鸯摇摇头：“没事。有什么话上去说！”她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群，又见沈浩身后的姬流霞。

姬流霞见没什么好看的了，便转身往楼上走去。

侯茉鸯见她和小云讥笑的神情，也不多说。只是看了一眼沈浩，径直上了楼。

沈浩拉着沈心蕊跟在她身后往楼上走。底下的人哄一下散了，伙计赶忙端着茶壶跟在后头。

侯茉鸯抬头去看包厢名字，正要往自己定的竹韵轩里去，却被沈浩拉住了。

“不想聊聊？”沈浩阴鸷着眼神，听语气那脾气似乎又上来了。

侯茉鸯叹了口气，这土匪虽然减了肥，外表也是一派儒雅书生气。可是本性难移，还是那么容易冲动。

“进房间谈，进房间谈！”她说着已经推开门要进去。

此时离竹韵轩不远的房门却打了开来，吱呀一声，几个人顺着声音望去。皆是一愣，马云睿站在门口，后面跟着姬流霞。

马云睿是听了姬流霞说了个大概，他知道沈浩容易冲动，所以打算出来看一看，未料看见沈浩一脸怒气冲冲抓着个偏偏公子。再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公子竟然是欧神马！

“欧兄，真是有缘，又见面了！不如一起喝一杯如何？”侯茉鸯有意避他，现下却知道避也避不过。于是只好点头。进了他们的包厢。

马云睿给侯茉鸯倒了杯茶，侯茉鸯此时觉得脑袋依然有些发昏，还隐隐作疼。遂伸手到头顶去摸。那条白瓷一样光滑细洁的手臂瞬间暴露在众人的视线里。马云睿眼尖，深邃的眼眯着，看着胳膊上那点红色的朱砂。

侯茉鸯并未察觉到他的异样，只是用鱼际去揉疼痛的地方，发现竟然起了个大包，于是垮了脸，呲牙咧嘴地揉着。

“你先让车夫送你回去，再让他来倒回头来候着。”马云睿转头对姬流霞道，语气不愠不火。

姬流霞道了声是，给他和沈浩福了身子算是作别。掩嘴偷笑，带着小云出门走了。

沈心蕊望了一眼侯茉鸯，见侯茉鸯依旧在揉头上突起的半个鸡蛋大小的肿包，眉头紧紧皱起，她伸手摸上侯茉鸯的脑袋，心中带着歉意道：“疼吧？”

侯茉鸯点点头，沈心蕊的小手力道适中，按得她浑身放松。疼痛一下轻了许多。

沈浩此时却扯开沈心蕊：“你还要不要脸，穿着男装在街上乱跑也就算了，在我面前竟然还和男人卿卿我我。”大手抓着沈心蕊的肩膀，掐得她疼得身体一阵轻颤。

侯茉鸯正要起身去帮她，马云睿却赶前一步，上前掐了沈浩的虎口，沈浩一松劲，放开了沈心蕊。

“沈浩，你太冲动了！事情还没搞清楚不是嘛？”马云睿蹙眉，看着沈心蕊摸着肩膀。说着已经使力把沈浩压在了椅子上。

“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不是明摆着嘛？”沈浩哼了一声，恨恨地瞪着侯茉鸯。

“哥！你误会了····她是·····”

“我是女的！叫欧神马！”侯茉鸯赶快接口道。

沈心蕊一愣，狐疑地望着侯茉鸯，侯茉鸯朝她眨了眨眼睛。

沈浩一脸不信，细细盯着侯茉鸯的脸看，侯茉鸯易了容，他自然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我真的是女的！”侯茉鸯知道他不相信，便重申了一遍。

这时只听马云睿对他道：“她说的应该是真的，你看她手臂上的朱砂便知道了。”

侯茉鸯闻言低头去看自己手臂上的那一颗小小红豆似的朱砂痣。暗叹马云睿的观察能力敏锐。

不自在地拉了拉破烂的袖子，见挡不住多少东西，就由它去了。

“我真的是女的，只是我外表虽然长得英俊潇洒，却怎么看都像个男人，也不是我愿意的。呜呜！”侯茉鸯说着扑倒在桌上，额头枕着手臂，抖动着双肩，看似无比悲痛。其实已经快笑岔气去。“我也想做个淑女······我家境不好，父亲是个粗人，整天舞刀弄剑的，心中只渴望有个儿子，于是从小把我当男丁来养。这都已经过了适婚年龄，却未曾有人上门提亲。我那个愁啊！有幸认识了小姐，小姐看我可怜，所以带着我去买胭脂，说女孩子要好好打扮，都能变漂亮的。没想到在胭脂铺子里遇见一个蛮婆子，胭脂没买成，还受了气，我怎么那么命苦啊啊啊······”

侯煜若是知道侯茉鸯这样污蔑他，不知道会不会心脏病发作！

侯茉鸯说着嚎啕起来，沈浩红着脸，想要碰她安慰她又想起她是女子，只好收回伸出了一半的手。

“你，你小声点！”沈浩慌乱地跑去关窗户，心想这欧神马的声音怎么那么大。

沈心蕊此时已经愣在那里，下巴掉了下来，张着的檀口中可以塞下一枚鸡蛋。看着侯茉鸯在那瞎糊弄。

马云睿喝了口茶，一脸淡然，这欧神马他已经是第二次见了，每次见面似乎都不寻常。

侯茉鸯小手伸到桌下，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瞬间红着眼眶，猛然抬头，高声道：“你们不相信我？”

沈浩已经晕头转向，支支吾吾地说：“我相信我相信，我和你道歉还不行嘛！”

侯茉鸯站起身子，抑扬顿挫地说：“那我走了！不打扰两位公子！小蕊，我们走吧！”

沈心蕊晕乎乎地被她拉着转身朝门口走去。

马云睿此时却开口道：“欧兄······”意识到她是女的，这才改口道：“欧姑娘······”

侯茉鸯压下怦怦的心跳，转过身：“黄兄还有事？”

“你不如换身衣服再走吧！一个姑娘家，这样走出去总归不好，影响了名节。”

侯茉鸯心中浮起一股暖意：“可是我去哪里找衣服？”

“你等下。”马云睿走到包间的屏风后头，脱了外袍，把袍子挂在屏风上头，并未出来：“你先穿我的吧。我待会让家仆送一件衣服过来便是。”

侯茉鸯过去拉了下来，往身上一套，穿戴整齐，那袍子太长太大，侯茉鸯穿着松松垮垮，但是总比****着胳膊出去来得强。何况她的胳膊上还有一颗朱砂，一看便知道是女子，难免招来危险。

侯茉鸯隔着屏风与他道了谢，又给沈浩道别，沈浩此时心中正有愧疚，但是想到自己的妹妹，便说：“小妹待会跟我一同返家，就不劳烦欧姑娘了！”

侯茉鸯一听，觉得他说的也算有理，何况自己穿成这样，还是快快回将军府来得实在。但是又怕沈心蕊说漏了自己身份，于是对沈浩道：“我和小姐有些话说，公子让她送我到楼梯口吧！”

沈浩点点头，目送她们两出去了。这才关上门，对屏风后的马云睿道：“出来吧！”

马云睿穿着中衣中裤，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你见过那欧神马？”沈浩此时恢复了冷静，淡淡地问。

马云睿点点头，坐回刚才自己坐的椅子上去。椅子上余温退去，一片冰凉。蹙眉，端起茶杯喝茶：“这是第二次见面，第一次见我也不知道她是女子。现下想起来，那时他确实表现出一些女子的特质来。我还被他戏弄了一场。”

沈浩吁了口气：“对了，你叫我出来，有什么事？急急忙忙的，什么话非要到外面来说？”

“再过几天我便要娶鸯鸯为妃，可是你也知道，这不是害了她嘛！”马云睿盯着茶杯里的浮沫露出一脸无奈的神色。

“你不如和她摊开了说！她会理解的。”沈浩安慰他。

马云睿神色有些无奈：“最近我在查林檎贪污的事情，可是一直没抓上有力的证据，这下偏偏都搅和在了一起。也只有等这事情完了，再和她解释清楚。”

“我想皇上也是被逼急了，听说左相上她家提亲过！”沈浩喝了口水，陷入了沉思。

马云睿点点头：“是左相家！但是传出来，好像说小猴子现在长得有些······”他顿了下，一时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顿了一下，才继续道：“骇人！”马云睿皱了眉头，无奈地找了个流言蜚语中最斯文的词来形容，朝中现在盛传，震威将军府的小姐长着一张猪脸，更有夸张的形容说侯茉鸯是牛头马面转世，把左相的儿子给吓得晕了过去。这谣言有愈传愈烈的架势，都传到了坊间，成了天戌民众日常消遣的话题。

那日宴会上一见，虽然他觉得没有那么可怕，但是但是她满脸疙瘩样子，确实是有些吓人。马云睿心中泛起一抹心疼，虽然自己对她没有男女之情，但是小时候却一直把她当妹妹来对待。

“没那么夸张，不过宴会那天一见，她确实和小时候有些不同。不过我听狄墨说，你在岷县遇见了心仪女子，不会是你带回来那个殷满月吧？”沈浩闷着笑意，心想难道真是女大十八变？小时候那粉嫩嫩的人儿，怎么就变成那样！

马云睿蹙起眉头：“大嘴巴！他真是越来越像女人，不过是惊鸿一瞥，人都不知道哪里去寻。”

门这时候却开了······

沈浩回头，见沈心蕊推了门进来，便打住话头，转了话题问她：“那欧神马是什么人？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遇见她的？”

沈心蕊低着头坐到凳子上，声音细弱：“有次出门，坐在车里，马车差点撞了人家，那时候认识的。她不过是普通人家的姑娘。”

马云睿在一旁听着并不言语，沈浩却道：“她说了你就相信？如若她知道你的身份，别有居心该如何是好？你看她疯疯癫癫的，明明是个女子，却长了一副男子模样。你们穿着一身男装在外闲逛，成何体统，不许再与她往来。”

沈心蕊咬了唇，听着沈浩责备的语气，有些不是滋味，但是又不能辩驳，只能把侯茉鸯教自己话一字不差地说出来。

方才侯茉鸯特意强调不要泄露了她的身份。虽然自己不明所以，但是思前想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她应该不会是坏人。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追人追到游离谷却跟丢了嘛？就是她。”马云睿这时却插口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她是游离谷的人？那你怎么不留她，说不定你的问题就解决了。”沈浩有些懊恼自己的莽撞。

马云睿叹了口气：“她似乎对我心存敌意。我看你先带着令妹回去。不然沈伯父怕要担心了。对了，你下楼后顺便看看我的车夫回来没有，让他给我弄套衣服送上来。”

沈浩点头，出门前还交代：“你身子骨不好，这样穿着别着凉了。”

“正是午时，不凉。一时半会没关系的。”马云睿站起身去推开窗子，见底下停着自己的马车。赶忙回头对沈浩说：“车夫已经回来，你下去给他吩咐一声。”

沈浩点点头，这才带着沈心蕊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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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成亲，怎么就和小妾结怨了，这小妾为嘛那么嚣张·····今天，二合一更了，某鱼，这几天有点忙，对不起！下一章真的要成亲了······诶······她其实很想嫁的······某鱼对不起鸯鸯，对不起等了那么久的亲们·····真的是·····下一章成亲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