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章 一叶扁舟，大牌的船夫
千离懊恼不已，这几晚，她跟苏慕白就隔着一扇竹帘啊，多好的机会啊！！她每次想要趁他们睡着了去吃吃豆腐，可结果每次一睁眼就已经天大亮了，今天更惨，一睁眼，她人已在马车上了。
“离姐姐，你醒了？”
千离眨了眨眼，接过小奴手中微湿的手帕，随便擦了一下，“我今天怎么睡得这么死，你也不叫我。”
“是苏大侠说离姐姐昨晚大概是累到了，所以不让小奴叫醒你。”小奴又递过来一杯茶，“离姐姐喝茶。”
“不喝啦，”千离心不在焉地摆了摆手，“慕白哥哥今天怎么没跟我们一起坐马车啊？”
“因为离姐姐你要睡觉，苏大侠要避嫌啊！”小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千离不以为然地扁了扁嘴，这会才知道避嫌，还大侠呢……撇过脸，看向窗外。
恒水宽达数十丈，正是汛期，水流湍急，到了这下游，水势稍减，气势却依旧磅礴。阿三说得没错，此去恒水，清晨出发，马不停蹄也走到了日微偏西才能看到码头。
千离跟小奴下了马车，惊讶地看着江上那叶小舟远远而来，在浪涛中一起一伏，着实令人捏了把汗，每次都以为那扁小舟要被吞没了，过一会它又现了出来。这、这、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渡船”？这哪需要怕什么追兵啊，自己一上船就可以自我了结了啊！
可好歹那小舟离码头越来越近了，甚至还能听到船家呼喝的号子，由远及近，没有沉，也没有自我了结。
“渡、渡船？”
“没错。”苏慕白淡定地回答，“方圆几百里，此处水势不算最小，但这位船家却是位奇人，在此摆渡，月圆一次，一来一往，绝不多渡。”
“哦？原来今天已经十五了啊？”千离看了看东边，那里已经隐隐出现了霞光，她便若有所思地掰起了手指头，“现在是六月十五，那就是只剩两个月了。”
“离姐姐，你在说什么两个月啊？”小奴奇怪地问道。
“噢！我师父让我八月十五一定得回松林居，也不知道他到时候会不会回来，到现在连个信都没有……”千离随口答道。
“小离，怎么前辈——”景戈差点说漏了嘴，好在贺兰宫并未注意这边，闻动便接下去道：“怎么师父要师姐八月十五回去啊？为什么啊？”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啊！”千离瞪了他一眼，回头看那船上的人都一一下来了。
没想到这舟子看起来小，却也载了不少人，穿着各不同，有富商，也有一般的百姓，有人执意要给船夫船费，却被那船夫冷哼一声拒绝了，也有经常坐船知道他喜好的，便会送上一坛酒，他也不客气一手接了过来，然后随手一抛，那坛酒便也随着那一抛，稳稳地落在船板之上，竟然丝毫无损。
那船夫也确实奇怪，拿着一支竹篙一动不动地站在船头，那舟虽然到了浅水处，却偏偏不到码头边上来，由着一干船客淌过水。船夫青色衣衫沾满泥土，还穿着布鞋，腰间别只大葫芦，斗笠遮住一头乱发，也阻挡了视线，却依旧能看出他满脸的不屑，下巴上满是青色的胡茬。
此刻长长的竹篙不耐烦地在江边青石上一点，苏慕白赶紧上前，“船家，我们可否上船？”
船夫看也不看他，“要上船就快点！”
景戈看了看小奴和千离，便大声道：“船家能不能靠近些？”
“啰啰嗦嗦，这水又淹不死人！”船夫头也不抬，不耐烦道。
景戈便又憨声憨气道：“船家，我们几个自然不怕，只是还有两个姑娘家，还望船家多多包涵。”
“什么？有女人？”竹篙一收，那船夫恶声恶气道：“我不渡女人！”
景戈一愣，回头看看苏慕白，他也有些愕然，拱手一礼，客气道：“船家，在下苏慕白，苏某荣幸，常在船家帮助下来往恒水，能在这恒水上与人方便且分文不取，船家也是位豪杰英雄，今日不知能否多行个方便，让我们渡过？”
“少废话，不渡就是不渡，有什么好说的！”船家不耐烦道。
小奴远远地就福了一福，乖巧道：“船家爷爷，你让我们怎样我们就怎样，绝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船夫更不耐烦了，“女人就是麻烦，尤其喜欢耍嘴皮子！你们几个还要不要坐船，不坐我可走了！”
千离本来就不喜欢这船夫，说话就说话，偏偏莫名其妙带着一股气，跟谁欠了他什么似的，“我说你这个船家，既然在这恒水上设渡船，那就是让人坐的，现在不让女人上船是什么说法？”
船夫冷哼一声，看都不看她，“老夫的船，偏不让你这种小女子坐！”
“你……”千离气不过，一跺脚就要飞到船上去。
船夫却哈哈一笑，“就凭你个小丫头，还想上我的船？”
说着，手中的竹篙就轻巧地在浅滩底的石头上一点，船便动了。
可千离的性子也上来了，依旧不依不饶地往江上去了，就连闻动也未能拦住，看她在江中那一点，怎样都能落在船上。
哪料得到这船夫还真有两下子，竹篙的那一击便让船在江里冲出了老远，乘风破浪，势如破竹。
眼看那抹红色的身影就要跌入水中，她却还在骂骂咧咧，“你这臭老头，老头臭！你就会欺负女子！你以前肯定是吃过女子的亏！你活该！活该！”
船家听到千离这似曾相识的一骂，却回头把竹篙一横，远远将千离扫回了岸边，众人定睛看去，那船竟就那样纹丝不动地停在了江上。
船夫依旧站在船头，看着千离明显有些僵硬，可却也有些掩饰不住的激动之色，点了点竹篙，“你！上来！”
千离差点落水，惊魂未定，刚刚逞了口舌之快后，现在早生了些怯意，“你要做什么？你不是不渡女人吗？”
“少废话！你上不上船？”
“我偏不！”
那船夫一听，竹篙紧握在手中，另一只手往后一挥，那船便又朝码头飞速回退了过来。
众人见他露的这几手，先是让船迅疾出发，尔后又在江上骤停，那船就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似的，如今又往码头退，个个都蓄势待发，生怕他对千离不利。
船已经接近码头，船家哈哈一笑，凌空腾起，那船离码头至少还有几丈之远，可他那一腾起，根本没有在中途做任何借力，那笑声还犹在耳，他人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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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太迟了……面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