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话:新郎不是他

凤冠早不知掉哪里去了,红衣人扛着龙初瑶一路奔出城外,到了官道边直接上了马背,片刻不停顿地策马飞驰。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赤玹景!”龙初瑶被他摁在马背上,活像一个包袱,颠簸得胃痛头晕。

红衣人也不摘面具,话中带笑:“初儿想我吗?”

“你放我下去!”“这可不行,好容易抢来的新娘子,哪能放你回去?”

一个剧烈的颠簸,她差点把早饭呕了出来,只好退一步:“想吐……”这回红衣人总算将她捞起,让她能侧坐在马背上。

这到底算什么事儿啊,自己策划的抢亲,怎么反而被他抢了先,临天舒一个人无法和那容他们联络,说不定真以为自己是跟着他们躲起来了,根本就没人能来救自己,而靠自己的力量能不能逃走呢?

龙初瑶思及,右手两指并拢迅速刺向身后人的胸口。

“哦?”红衣人轻而易举抓住了她的手,另一手依旧捉紧缰绳促马前行。

一次不成,龙初瑶又将左肘用力向后顶去,红衣人也迅速将身体歪到一侧,她反而差点滑落下马,若不是那手改为扣住她的腰,后果当真不堪设想。“初儿,再好的骑术也经不起你这么折腾,万一我失手,受伤的可是你。”

吓出一身冷汗的龙初瑶也不敢再动,只好心烦意乱地坐在他怀里,被带着不知朝何处去。

一直狂奔到一处小镇,红衣人才缓下马速,带着她在街道上溜达。

龙初瑶瞅准他放松警惕,又一次发难,结果身后人故意似的松开了揽着她腰的那只手。“呀——!”过路的人们听得一声尖叫,看过来时,龙初瑶正表情痛苦地坐在地上,两手抱住脚踝。

“怎么不听话呢,看,摔伤了吧!”红衣人翻身下马,伸手给她。

算你狠!龙初瑶不理会那只手,双手撑地努力想自己站起来。“嗯?”见她逞强,红衣人饶有兴致地哼出一声,干脆不打招呼就将她打横抱起。

“放我下来!”士可杀不可辱,可辱其一不可辱其二!

“放你下来,你能自己走么?”

噎,这下有腿也跑不了了。红衣人似乎对她不得已的顺从感到满意,便将她放上马背:“本想直接投宿,现在看来是得先去看大夫了。”

找了医馆确认了伤势后,龙初瑶就一直闷闷不乐。想也如此,自己的计划被全盘打乱,几次逃跑不成,现在还受了伤。据大夫刚才的话说,她摔的那一下不轻可能伤到了骨头,最近一段时间最好都不要沾地,也就是说赤玹景放了她,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又身无分文,她是没办法活下去的。

在去医馆之前赤玹景就摘掉了面具,脸色似乎是有些苍白,但神情却还和上次见面时一样轻佻,借抱她上chuang休息之际,甚至还凑近了她的衣领嗅了嗅,鼻尖擦过侧颈时,龙初瑶觉得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一天都没吃东西,想必也饿了,喜欢吃什么,我下去叫他们做。”赤玹景说着,在她斜对面的另一张床上坐了下去,在包袱里翻找着什么。

龙初瑶没好气道:“我想吃句阳城周记包子铺的肉包子,楼下能做么?”对面的男人发出了一声笑,好像在笑话她孩子气。

“……你该不会打算睡那张床吧?”刚才在楼下也没见他另开一间房,还以为是打算先安顿好自己再说,这下看他把包袱翻得乱七八糟,心里腾起不好的预感。

“不然你以为呢?”赤玹景似乎找到了他要的东西,一只黑色的小瓶子,他打开来倒出一颗药丸,就这么囫囵吞了下去,“出门在外变故多,钱得省着花。”

龙初瑶气结:“这算什么借口!我和你毫无关联,孤男寡女共居一室,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话出口惊觉这话不久前才听过,忽然有种被人一语成谶的泄气感。

男人不以为意道:“人见你一身嫁衣,都会以为你是我的新娘,我们是刚拜完堂的夫妻,不住在一起才更加显得奇怪吧?”

“谁是你的新娘谁跟你是夫妻!”龙初瑶一个大意忘了脚伤就要要下床,瞬间痛得脸都白了,好一会儿说不出半个字。

吃完了药,赤玹景将包裹胡乱收拾了一下,就朝房门走去:“想吃什么,不说的话,我就叫厨房炒一大盘子青椒,再炖一大碗牛杂。”

“……呕。”听到这两道菜龙初瑶就能吐出来了,她生平最恨吃的就是就是这两样东西,这家伙居然故意捉弄自己。不过知道自己最讨厌吃什么,难道不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么?

“还不肯说?那我下楼去了。”“……宫保鸡丁。”

晚饭是赤玹景端到床边来伺候她吃的,洗脸水洗脚水也是他送到床前来——甚至也问过要不要打水来洗澡,但毫无疑问被恶狠狠地拒绝了。龙初瑶不满他每次靠近都要对自己动手动脚,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讨好女人确实很有一套,自己吃饭的时候他早早就盛好一碗汤在一旁吹凉,自己洗脸时他也是将盆端到方便的高度一直没有放下。可即便是如此,这人还是对自己没安好心,龙初瑶不打算给他好脸色看。

由于不放心,吹灯后她合衣睡下,脚踝还在隐隐作痛,白天发生的事也让她心情难以平静,小小翻了个身,却隐约闻到一股血腥味。

“你怎么了?”白天还没有的味道,为何这个时候突然出现。

对面没有回音,龙初瑶想到自己反正也过不去,只是稍微大声了些:“你怎么了,我闻到血的味道。”

“没事,手擦到床沿破了点皮。”对面波澜不惊地回答。

胡扯,擦破皮能有这么浓的味道,你当自己睡在万仞山上么?龙初瑶冲屋里的漆黑翻了个白眼,不再追问。

待对面呼吸声平缓下来,赤玹景才悄悄坐起身。

左臂上半缠着纱布,外侧已经有血渗出,殷红一片。摸黑找到了金疮药和绷带,他慢慢地将刚才解到一半的绷带完全拆下,伤口裂开来,撒了好多药粉才算止住。

“敢在我身上留伤疤,这笔账,我会好好跟你算。”单手包扎是有一定困难,赤玹景忙活了大半天才成功地固定住了绷带,嘴上免不了咒骂——若不是在黑暗中,他脸上的神情想必恐怖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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