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章 雪上加霜

91章雪上加霜

陶妈**病情比预想的还要严重,在医生们一阵紧张的急救之后,陶妈妈暂时醒转过来了,但是她需要马上手术,否则有生命危险。

当医生告诉‘春’田和‘花’‘花’这个消息的时候,‘花’‘花’几乎要昏倒在地上,天啦这是怎么了?自己上学正需要钱,三千块的学费还正在发愁没有筹到,妈妈这边手术又要一笔巨款,这该怎么办啊?自己手头是真的没什么钱了,上次卖了所有的百合‘花’挣的一千块钱,连垫付这点急救费都不够啊何况现在妈妈住在了ICU重症监护室,每天都是钱啊天啦

本以为妈**病可以拖到家里经济状况好一点才,治,谁知道现在又忽然出了状况,这可怎么是好啊?

‘花’‘花’急得没主意,不管她多么地‘精’明能干,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她要怎么样才能短时间内拿到这么多钱呢?这时,‘花’‘花’又想到了田叔,心想:田叔啊田叔,每次一到关键时刻,你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这让‘花’‘花’情何以堪啊

‘花’‘花’隔着玻璃,看着躺在ICU重症监护室里的妈妈,真是‘欲’哭无泪。‘春’田用手扶着她的肩,此时此刻,他明白她的心情,她既担心妈**病情,又担心筹不来钱。‘春’田一直以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他从来都没想过,钱原来是如此重要的东西。‘春’田安慰她说:“没事,‘花’‘花’,我家里还有存款,你等我去银行取……”

“十万啊,手术费要十万块啊”当‘花’‘花’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有些歇斯底里了,“‘春’田,你别骗我了,你家里已经那样的情况了,爸爸的丧事已经‘花’了不少钱了吧?还怎么出得了钱,而且我问你,家里的房子、土地、存款都被冻结了吧?你还剩下多少钱?”

一句话问的‘春’田呆住了,他不知道‘花’‘花’怎么对这些事‘门’儿清,他哪里知道‘花’‘花’以前可是一个律师呢,只好支吾着说:“就算不够用,我也可以帮你借去啊,你放心……”

“去哪里借啊?‘春’田,你别天真啦,你以为你家还是当初那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村里第一大户吗?现在别人恐怕躲你们还来不及呢又怎么肯惹一身‘骚’?”‘花’‘花’的言辞越来越犀利了。

‘春’田被这句话噎了半晌,愣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他的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

‘花’‘花’忽然意识到自己确实说话有些狠了,但是话既然说出口了也没法收回了,于是只好保持沉默。

‘春’田也沉默了,空气中到处弥漫着绝望、无奈和悲观的因子,它们在‘春’田和‘花’‘花’周围飞来飞去,好像要把空气都吞噬了一样,这让‘花’‘花’感到窒息。‘春’田也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现实,好残酷的现实啊为什么爸爸活着的时候,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现实是这么地残酷呢?他从来都不让我知道,原来生活是这么难,原来没有钱的日子是如此难过。爸爸啊爸爸,为什么你就这样不负责任地一走了之呢?这不像你啊?

想到父亲,‘春’田的思想就开了小差,他不相信爸爸这么软弱,也不相信爸爸是如此不负责任地弃他和母亲而去,多日来,他一直都觉得爸爸的死没有畏罪自杀那么简单。他想知道真相,可真相是什么呢?没有人能告诉他。他现在也没有能力去查这件事。他只有把它深深地埋在心底,等有朝一日,有能力有机会了再去查,去为爸爸翻案。

而现在,不要说去为爸爸申冤,自己连‘花’‘花’都帮不上,只能陪着她干着急,这难道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吗?‘春’田不住地在心里骂自己没用。

‘花’‘花’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发呆的时候,‘春’田自己偷偷地走出了医院,他去了银行,他想知道自己到底还有多少钱是可以支配的。

本来,‘春’田在去‘花’‘花’家之前,已经带上了全部的存折,他这次本来就是要清点自己家的积蓄的,他要把所有的钱聚拢来,然后存一些给妈妈治病,留一些给‘花’‘花’‘交’学费,还有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

正打算好好地理理财,谁知半路忽然想起‘花’‘花’,问她录取通知书有没有寄到,顺便去看看她。结果走到她家‘门’口却发现大‘门’紧闭,并且锁上了大锁。

正打算离开,却听屋里吵吵闹闹的有人声,他竖起耳朵仔细听,因为里面的人距离‘门’口比较远,他也听不真切屋里的人在说些什么,但似乎谈话的声调并不友善。于是,他预感到大事不好,这才去了二牛家,并不顾二牛**阻拦,坚持去房顶上看看,谁知不看不知道,一看果真吓了一跳,‘花’‘花’正围着一条浴巾,双手拿着铁锹跟二牛死磕,而二牛则是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直‘逼’‘花’‘花’。

‘春’田正要下去帮‘花’‘花’,谁知‘花’‘花’被‘逼’急了眼,举起铁锹就冲二牛拍了过去。这一下嗖嗖地还带着风声,‘春’田虽然大吼一声要制止‘花’‘花’,但是为时已晚……

恰好‘春’田随身携带着金钱、存折等全部家当。现在正好可以为陶妈妈看病垫一部分钱了。但是自己身上的现钱并不多。‘春’田去了医院附近的银行,看看爸爸到底为自己和妈妈存了多少钱,这些钱是不是可以先帮陶妈妈解一下燃眉之急。先前在叔叔们的提醒下,他知道爸爸的账户有一些已经冻结了。但是他还是要来核实一下。

到了银行,他把所有的存折拿出来,一个一个地看。爸爸帐上的存款的确不少,加起来,恐怕有上百万了,‘春’田看得十分惊心。怎么平时不知道爸爸这么有钱呢?难道他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吗?

现在他也顾不得考虑这些钱是怎么来的,他想知道的是,自己到底可以取多少钱。但是令他沮丧的是,五个存折上的钱全都被冻结了,只剩下最后一个存折,这是爸爸的工资折,他发现爸爸工资也不高,上面还有可怜的3万块钱。

唉,果真如‘花’‘花’所说的那样,3万块钱根本解决不了什么问题,而且最关键的是,他和妈**生活还要钱,妈**病也需要钱,想想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查封了,自己也确实没什么钱可以帮‘花’‘花’的了。‘春’田走出银行的时候感到自己是那么地沮丧。

他回了一趟家,去了几个亲戚家,试探着要向他们借钱,谁知这些人就像‘花’‘花’说的那样,翻脸不认人,也不管以前李保和帮过他们多少,也不管‘春’田家现在有多落魄,他们全都忙着自保,不想再给自己找麻烦。‘春’田充分体会到了人走茶凉和家道中落的那种辛酸。

回到家的时候,他看到妈妈一个人坐在轮椅上晒太阳,院里的‘花’‘花’‘花’草草们因为久未打理而变得满目凄凉,藏獒在笼子里被饿得有气无力,看到有人来连叫都懒得叫了。‘春’田看了看妈妈,表情十分安详,对她来说,能够像现在这样安详地度过晚年也许才是最幸福的事。可是自己还能给她提供什么呢?

‘春’田不禁掉下泪来,怎么好好的一个家,说败就败了呢?‘春’田去屋里看看家里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是找来找去没什么好东西,爸爸的古董啊、字画啊,大部分被扣押了,还有一些被亲戚们趁奔丧的时候,给偷偷拿走了。

‘春’田颓唐地坐在沙发里,他眼前忽然浮现爸爸红着眼睛蹲在‘门’口‘抽’旱烟的情景,那时候‘春’田总不能体会爸爸的心情,现在当他一个人面对所有事情的时候,他终于懂了。可是懂了有什么用呢?

还记得跟爸爸见最后一面的时候,爸爸说,让自己以后好好地照顾妈妈……对了,他还把自己的怀表给了‘春’田,他说让‘春’田好好保存,还说这个怀表曾经带给他好运,希望也可以保佑‘春’田。嗯,没错。

想到这儿,‘春’田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找到那块怀表,自从爸爸把怀表送给他之后,他就一直随身携带着。他把怀表放在自己手上,看着这块表四周斑驳锈蚀的痕迹,想着它不就是个古董吗?还是家里祖传的,只是看它的材质,似乎也不算高档。打开它,它的表针又不走了,唉,这块表好像也值不了什么钱吧

‘春’田想着,这是爸爸给它的遗物,虽然是个古董,但是真的要把它当了吗?‘春’田犹豫了,家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爸爸就只留下这一件遗物了。可是如果把它当了就有可能救陶妈**命。人命重要还是金钱重要呢?只是如果当了,可能就再也赎不回来了,这块怀表,有爸爸的全部希望和‘精’神寄托啊不行,这块表不能卖。

‘春’田又在家里翻箱倒柜找了一番,最后他失望地确定家里再没有其他东西了。‘春’田把自己扔进沙发里,浑身懒懒得不想动弹,把头仰着后脑枕在沙发的靠背上,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天‘花’板。我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