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遭遇树精

碧丹生转头，“被逼迫……不愿意做事情？”他表情略有些疑惑。“这是他说吗？”

“不是……”是我看见。谈笑心里说。

碧丹生沉默半晌，道：“不必为他寻什么法子，若有法子也只有我说那个法子。不说这些，阿九，你真不想找到自己可以修行功法吗？只要你想得到，说不定都能找到。”

谈笑犹豫了片刻，“我实想不出有什么需要。”她现修道艰难只是九转必然过程，既然九转日后练成会非常强大，她实想不出现有什么需要。至于辅助技能，她修习师父给炼器之法已经足够。“若是能找到个炼炉就好了。”

“炼炉？”碧丹生笑了，“你想炼什么？丹药？”

“不是，我想炼器。”

“炼器？”碧丹生挑了挑眉，“真是稀奇，我以为世人多喜炼制丹药。”

谈笑无语。

“炼炉这里应是没有，好吧，你若真没什么想要，便帮我找找治眼盲书，等出去了我便给你挑个法器和一个炼炉。”碧丹生抓着谈笑手往前走，“看见活物你可要提醒我。之前跟我进来人可没有一个像你这样老实……”

活物……谈笑古怪地想，如果她把白头放出去，白头也算是活物了吧。而且如果这么算话，她和这个碧丹生岂不是也是活物？这么一想，她又觉好笑，忍不住轻轻勾起了唇角。

“你很高兴？”碧丹生敏感地察觉到她情绪变化。

谈笑清咳一声道：“我是想，我和你算不算活物。”

碧丹生怔了一下，很认真地思考起来。

碧丹生这番作为让谈笑反而吓了一跳，“我说错话了吗？”

碧丹生摇头，“没有。这样算起来，你我确实算活物。难道我一直找错了方向？”

谈笑心想没有这么严重吧？她也只是随便想一想罢了，并没有寻找答案意思。想到这里，谈笑突然也有点怔忪。她想自己天华山时候，很少会有这种类似玩笑想法，但自从阴错阳差被司羽烈带出来，又经过宛城一难，这一路走来到青蒙山，她心境却是比天华山中开阔了许多，也很少会有某种类似苦闷情绪了。

碧丹生已经思考完了。“虽然你说有道理。但是我们还是先看看有没有其他活物吧。活物不拘于生灵，只要是有意识物体都可以算作活物。比如说，如果你看到一棵树。那棵树虽然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巴，也可能它根本就不会说话，但是它可能会自己随意走动，会……”

谈笑本来还认真听，但是听着听着。渐渐呼吸也忍不住缓慢下来，眼睛是越瞪越大，嘴唇无意识地蠕动着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碧丹生说了很多，说完之后问道：“你懂了吗？”

谈笑瞪着眼看他身后，基本已经不知道要呼吸了。

碧丹生身后隔着一丈距离有一颗没有长叶子树，那棵树只有人脖子那么粗。树干是绿色，树干上延伸出两条树枝就像是人手，而它树冠不过是一堆长成伞形细树枝而已。每一根树枝都跟树干一样是翠绿色。它们绿得很纯粹，但是没有一片叶子，哪怕连发芽痕迹都没有。

碧丹生说话时候，那棵树一直做怪动作，它有时候用树干腰身上树枝像人手一样摸摸自己。有时会弯弯腰，有时会整理整理自己树冠就像是人整理自己头发一样。有时又像是人叉着腰，而它腿就是树干地下无数细小树根。

“你懂了吗？”碧丹生又问了一遍。

这棵树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巴，它根本不会说话，但是它确实可以……走动！

“你后面就有这样一棵树。”谈笑很果断地给出答案。

“什么？”碧丹生也不是反应过来没有。

那树听到了谈笑话，谈笑想它一定是听懂了，因为它已经转身开始“狂奔”了！

“你后面那棵树逃跑。”谈笑继续播报。

碧丹生这回是真反应过来了。他一把扛起谈笑转身狂奔。“你指路。”

谈笑被扛他肩膀上颠了一下，立马眼冒金星。

碧丹生背部挡住了谈笑视线。“看不到……前面……啊！”话音未落，她立刻被碧丹生翻了个方向。

“看不到……”这样只能看到后面吧……谈笑无语想。

碧丹生反应迅速，这还贵他干脆把谈笑举起来让她坐他肩膀上，问道：“这样呢？”

“错了，左边。”谈笑没空回答他了。她觉得奇极了，这里居然真有会走路树，这一定是树精了吧？这里既然有上古奇书，会不会这树精也是上古树精？

“右边。”谈笑继续指路。

那树听了谈笑话，气恼谈笑给人指路追赶他，所以费了点时间弯腰捡你把向他们扔过来。

“小……”谈笑刚要提醒，碧丹生已经条件反射一样躲了过去，并问道：“什么东西？”

“它朝我们扔泥巴。”谈笑回答。

碧丹生跑得了，“难怪，我想起来了，之前有次进来，天上下了泥雨。我当是泥雨，看来是它作弄我！”碧丹生很气愤。

谈笑嘴角抽了抽，心想原来你真碰到过活物，只是错过了……

碧丹生追得紧了，那小树便害怕起来。它再没空丢泥巴了，它加速度，树根地上形成了一个又一个轮子，那轮子地上飞滚动，这让它速度变得了些。

谈笑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它脚变成轮子了。”

碧丹生道：“你给我说说它长什么样子。”

谈笑于是给碧丹生描述了一下那树模样。

“这是没变成人树精。太好了，它一定知道上古奇书秘密！”碧丹生说着，便越来越高兴起来。“一定要捉住它。”

谈笑这个时候却乐观不起来了。

“别……别追了吧。”谈笑不忍再看，狠狠抓了一下碧丹生肩膀。

“为什么？如果……”

“停下！前面来了好多树精。它们把我们围住了。”

碧丹生猛然刹住脚，那小树精正好扑到一颗大树怀里，那大树有它三四个那么粗，比它要高大许多，两棵树就像是父子一样。

“多少？”碧丹生问。

碧丹生突然动作让谈笑一个趔趄，差点从他肩膀上摔下来。“……好多……好几百颗吧。我们被围住了。”

碧丹生脸色不好看起来。

一颗颗翠绿欲滴树把他们围中央，那颗被追小树不停比划着，似乎再与其他树交流。

谈笑道：“听说草木成精大多性温和不喜争斗，我看它们不像要攻击我们意思。“

碧丹生皱皱眉，“你说错了。上次来应该就是被它们扔了一身泥巴。“说着还很委屈地憋了下嘴巴。

谈笑顿时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时候那小树与其他树应该是说完话了，然后他们身后树涌上来。而他们身前树却让出了一条道。

“他们让出路了，应该是让我们走过去。左上边十步位置。”

碧丹生道：“那就走吧。”

谈笑小声嘀咕道：“不走也不行啊。”那些树树冠上可是积攒了不少泥巴。也不知上次碧丹生怎么得罪了它们，所以才被它们扔了泥巴。

那些树分出路来，还有树前面带路，而那颗小树便对谈笑比了个“鬼脸”。调皮得紧。

谈笑不知道为什么会知道它是画鬼脸，但是这种想法本身已经让她哭笑不得。

碧丹生抓紧了谈笑道：“你坐好。”

谈笑回神，有点不好意思“众树睽睽”之下坐人肩膀上，于是道：“还是放我下来吧。”

碧丹生摇头道：“如今不知前方是福是祸，若有事故，你这样我才好带着你跑。”

谈笑于是也不坚持。她已经很久不曾坐人肩膀上。她记得还是很小时候她不开心时候，清微师兄才会让她坐他肩膀上一起看远山。她曾一次又一次心里发誓，一定不会让师父和清微师兄失望。

有那些树带路。他们很来到一个很大空林子里。

谈笑对碧丹生说：“这林子很大，但是除了中间有一颗很多树根老树之外并没有其他树。”

碧丹生道：“那老树应该就是它们族长，之所以没有其他树，是因为这些树……”

“都来围我们了。”谈笑理解地点点头，心想真是大阵仗啊。

又是之前那颗小树一蹦一跳地扑到老树怀里。老树“手”温柔地抚摸着小树。聆听着小树声音。当然它声音碧丹生和谈笑是听不见。

也不知他们说了多久，那小树又跳了回来。然后对谈笑招了招手。

“那颗小树让我下去。”谈笑道。

碧丹生抱紧她腿，“不下去。”

谈笑于是就不下去。

那小树气得跺了跺脚，又让她下去，谈笑依然不下去。

小树愤怒了，它走过来想要把谈笑扯下去，但是它突然停住脚步，朝老树方向看了一眼，再然后就很为难很不甘心地走回了老树身边。

谈笑注意到除了这颗小树特别小之外，其他树或多或少都比它大。她把这个发现告诉了碧丹生，碧丹生想了想道：“果然是小比较得宠。”

谈笑听闻此言，简直不知道碧丹生脑袋是如何思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