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 孽火红莲

鬼婴修仙界行走，一身黑衣修士中格外突出。

鬼婴第一个落脚地方自然是宛城。

今日宛城还是昨日那个宛城，只是宛城人似乎都不是昨日那些人。鬼婴特意观察了一下，发现满大街人除了他穿黑衣，还真没人穿黑衣服。

不止如此，那些光明正大和隐藏暗处目光似乎——都不怎么友好？

这是怎么了？他离开宛城也没多久吧，怎么就变成现这个光景了？

鬼婴心中警惕着，他估算着那些不怀好意目光中流露出针对他莫名杀意和畏惧，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吧？他心里想。

鬼婴心中一动，专门往人烟稀少地方走去。果然不出他所料，他身后开始聚集跟随了许多人，这些人极力隐藏着各自气息，可惜看起来并不太成功。

鬼婴一笑，手指袖中翻飞，顿时有许多小鬼四面八方出没，但是没有一个是从他袖中飘出去。

鬼婴抬眼看了看四周，很好，场地大，周围还有遮挡，这地方即便打斗起来也好控制，保准叫他们活死都再说不出一句他不想听话来。

他站定，没有转身，也没有说话。

身后突然有人道：“魔头！今日要你狗命！”说着挥舞着长剑就冲了过来。不止如此，同时还有许多人吆喝着跟着冲了过来，什么长刀、斧头、鞭子等等齐齐上阵，还有金木水火土各种法术统统施展，真是八路神仙，各显神通。

鬼婴好笑地想他何曾招惹了这么多人？而且他一个鬼族，跟魔扯得上什么关系？即便是他招惹了这么多人，又是他与魔有关系。这事儿也断不会发生下界，不会是这样一些摆不上台面小喽啰挑衅上来吧？

这么想着，鬼婴嘴角笑意浓。

他先不与人打斗，转身只是躲闪和防御。他问道：“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那些人间鬼婴屡屡避开他们攻击，轻松得像是满大街随意走动人一样，心境之余又是气愤。心惊是这厮果然厉害，这么多人围攻竟然还能只守不攻保存全身，气愤是这个魔头不是受伤了吗？怎么还是这么难对付？搞什么？

“你这个魔头！还不束手就擒？大爷还能给你个好看点死法！”有人叫嚣道。

鬼婴看过去，是个中年修士。一看就是修了许多年还修不上档次那种，他躲人群中，攻击不见多么凶猛。倒是叫嚣话不曾停过。

鬼婴是鬼族，上界多年从来杀人不眨眼，跟着项九意气风发时候几乎每时每刻手中都沾满鲜血，他手下冤魂冤鬼无数，它们都乖乖任他驱使。他心早就比石头还硬，比冰雪还冷，比鲜血腥。他怎么容得这些下界喽啰们挑衅？他心中冷笑，已决定不会让这二十来人留下活口。

不过，这之前，他一定要把事情问清楚。

“什么魔头？”鬼婴问道。

“你还好意思问我们？”一个老者耍弄着浮尘。“你难道想骗我们你不是魔头吗？”

鬼婴想了下，觉得这些人先入为主，胡搅蛮缠。大约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他站定，不再躲避，手掌翻飞，突然自他掌下飞出数道黑影，它们迅疾若闪电。立刻钻入那些人群之中。

不一会儿，只听惨叫声四起。似有魍魉魑魅怪笑怪叫之声，接着血气蔓延，他干干净净站人群中，他四周有小鬼人体内外穿梭，没多时地上就只剩下残缺身体了。

不，还有一个完整人，那是叫嚣得猖狂人，他跪地上频频磕头，嘴中只求饶道饶命。

鬼婴优雅地走过去，“什么魔头？完完整整地告诉我？”

那中年修士吓得肝胆俱裂，这时也明白此人不是那御火魔头了。他开始也觉疑惑，这魔头怎么没有带他传说中大斧头？可当时大家一心想要趁魔头虚弱猎杀魔头，所以也没想这么多，只当他受了伤，失了武器，这回好对付了。现看来，完全不是，这个人根本就不是那魔头，他比魔头血腥残忍，没耐心，他力量加强大，强大许多，他或许根本不是这修仙界修士。

这时鬼婴但有所问，他哪有不答道理？于是竹筒倒豆子，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统统交代了出来。

那修士道魔头是个近几年出现，常年一身黑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背后背一把火焰长斧，擅长是御火。他见人就杀，见血就喝，是个不折不扣魔头。

近传出魔头本是天华门修真道人，后来误入了魔途。好云烨真君识得大义，当场剿杀魔头，可那魔头有些本事，被重伤后居然逃跑了。

听说那魔头逃跑路线正是朝着宛城，算算日子，近几天正是他到宛城时候。而且，听说有人宛城附近看见过他。

于是鬼婴很幸运地被当做了魔头，被二十几个所谓弘扬正义除魔卫道修士联手追杀，然而这些人却都抵挡不住他一招，眨眼全奔赴了黄泉。

鬼婴收着小鬼，连同鬼一起，漫不经心动作叫那中年修士结结巴巴，不一会儿竟尿了裤子。

鬼婴险恶地皱皱眉，这时有人道：“剩下，我可以告诉你。”

鬼婴转头，那人全身裹黑布之下，脸上戴着白面面具，背后背着一把黑红长斧，他想这个才是他们所说魔头吧？

司羽烈两指弹出火焰，那中年修士只烧成了灰烬，连呼救机会也没有。

鬼婴双手环臂，心想有意思，下界什么时候也出了这么好玩事，居然是个魔修。魔修，那就是不动同类了，想起当年不动模样。再想到他如此古潭不波死人脸，鬼婴不禁感叹一下时光过得真，千万年好像就昨天，弹指一灰，历经千难万险，再回首时却觉多么容易。

司羽烈是真受了伤，不过还没到虎落平阳被犬欺地步。他只是懂得隐藏，懂得保存实力。

“你是天华人？”鬼婴对魔头成长经历和现状其实并不感兴趣，他只是想知道那些人为什么攻击他罢了。他现感兴趣是司羽烈身份，他是否与天华有关？

“是。”司羽烈大大方方承认。他刚才已经亲眼目睹了这个男人实力。他起了结交心思。

“那么，谈笑这个名字，你知道吗？”

司羽烈隐藏面具下表情有一瞬僵硬。他想起来朝峰到场上那个长发飞扬神情清冷女子，心尖尖便像被扯了一下，他心想好你个秦清微，竟然瞒了这么久。

司羽烈情绪很被鬼婴捕捉到了。

“你知道她，而且知道很多。”

司羽烈低低笑了一下。“是，你想知道什么？”

“所有。”鬼婴也笑了。他觉得自己运气还不错，虽然无缘无故被一群杂碎围攻不是件愉事情，但随之而来后果却让他感觉满意。

“没想到是个女人。呵。”司羽烈背上火焰斧颜色微微变了下，有火焰刃上跃动。

身为鬼族鬼婴擅长看透人心。他敏感地感觉到司羽烈对谈笑有种不一样情绪。这种情绪十分玩味。

“我可以把我所有知道都告诉你，不过。我也有个问题。”司羽烈看向鬼婴。

鬼婴觉得稀奇，居然有人敢跟他谈条件。有意思啊。

鬼婴不说话，司羽烈问道：“谈笑结丹大典上。来了一个叫朽戈人将她带走。你，认识朽戈吗？”

鬼婴觉得这小伙子眼神不错。“认识又如何？不认识又如何？”

“带我去见她，我告诉你所有。”自从那一眼，司羽烈常常回想起那一幕，他觉得自己心中有股强烈到偏执念头。就是要见到她。他感觉她被带去地方一定是他现去不了地方，他需要人帮助。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鬼婴问。

司羽烈觉得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他沉默地想了半天。才道：“三师兄。”

鬼婴笑了，“那就什么关系都不是。”他从朽戈那里得到信息里，从来没有一个三师兄，只有一个清微师兄，还有一个师父。

司羽烈脸色变了变，“那么，什么让人和她有关系？”

鬼婴也不隐瞒，笑道：“姬云华，秦清微。”

司羽烈觉得这个人知道得会不会太多了点。

“告诉我你知道所有，我给你指条明路，终有一天，你会见到她。”

“多久？”

“那就看机缘了。”

“那这明路和没有有什么两样？”

鬼婴笑了，“小伙子不要太心急。下界可很少有魔修吧？你有没有觉得自己修炼得太慢了点？有时候不能控制？照你这么修炼法，你永远也见不到她，因为你们是两个世界人。”

司羽烈心中权衡了一下，妥协道：“好，我告诉你所有，你告诉我那条明路。”

鬼婴满意地笑了。“很好。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说话还是算得数。”

交易达成，你情我愿，是桩好买卖。

于是，鬼婴知道了他想知道，司羽烈虽然没有直接达成目标，但至少有了方向。

鬼婴道“自故佛魔不两立，佛坐莲得道，魔亦然。这是把好斧，他日你修成孽火，红莲为座，心愿便可得成。”说着手指隔着面具他眉心一点，司羽烈只觉万千信息涌入脑中，顷刻豁然开朗，不可同日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