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 前往北海

要说当时谈笑受惊吓不小，没想到司羽烈受冲击似乎大，自下了魔山出了魔域便匆匆离去，临走前也只是警告一干魔众事关重大不要泄露天机等等之类。

神书既然毁了，司羽烈也不知去向，谈笑自觉魔门待着也实没什么必要，所以自出了魔域便动了念头要解除血盟。

子翼神君善解人意，他想既然清宁不想与那魔头牵扯不清，魔门又再无他们需要东西，解了血盟也好，免得反受魔门牵制。于是子翼神君出手之下，小小血盟被解除自然不话下。

谈笑还想着那魔镜破碎之前影像出神，子翼神君便问：“清宁有何打算？”

谈笑心想还能有何打算，无非是想让她去北海。北海也不是不能去，只是修道到了她这个阶段，隐隐已经有了趋吉避凶本能。她总觉得这个时候去北海，即便得了那神器，也不一定就是件好事。何况，她并不是如此急迫地想要得到北海神器。

子翼神君看她神容安宁，再想到魔域中所见画面，一时也是无言，思绪飘飘荡荡，总会想到初见项九情状。要说项清宁和当年项九真心不像，无论是容貌亦或是性情。如果当年项九如现清宁这般宁静隐忍，或许许多事情就不会发展到那等不可收拾地步。

往事已矣，子翼神君打起精神再看谈笑，许是观察多了也接触多了，他渐渐觉得内心深处并非不能接受谈笑。甚至于有时候他很无端地想起当年他其实多么希望项九性情不要那么狂傲极端。

子翼神君心中问自己：项九，这就是你三千年后给我们彼此留下机会吗？

“去北海吧。”火凤谈笑心中如此说道。

谈笑皱眉，却又听火凤道：“日升月落，四季替，这些都是天地固有规律。你害怕东西即便什么都不做它也是会来。修道者劫难从来都不是逃避就可以避得过。”

谈笑心中一凛。若有所悟。看来北海是不得不行。

谈笑肯去北海，子翼神君颇觉满意。他笑道：“清宁能想通便好。北海路途遥远，海中凶兽无数。清宁既然决定要去，我便为你寻些助力来。”说着不等谈笑拒绝便告辞离去，想来他现也算摸熟了谈笑性子。

子翼神君走后，谈笑便用灵玉给醉醒忘生朽戈传了讯息，想着既然要去，自然要多些准备。朽戈一定会给她完全资料。

此时，朽戈正与不动醉醒忘生中封锁物种越来越丰富妖兽。

灵玉讯息很传到了朽戈处，朽戈感应到腰间灵玉波动。顿时喜形于色，手边动作自然停滞了下来。

不动不解地望着他，他便如春风化雨般温和一笑道：“是昭宁。”昭宁已经很久未传讯回来。他心中挂念得很，今日总算得了信，所以一时忘形。

不动眉头一松，别过脸没再言语。与谈笑对不动漠然无视不同，不动因为职责所。却是经常默默注视谈笑。谈笑喜静不喜动，不动也是坐得住主儿，如果说醉醒忘生中有人真实见证了谈笑所有努力，大约只有这个花费了大部分时间只是默默跟着谈笑不动。

看得久了，心境自然也就不一样了。

“昭宁要去北海。”朽戈神色瞬而变得凝重。

不动回头，眉头又皱起。

“我以为她不想这么早就去北海。为什么呢？”朽戈若有所思——难道是子翼神君缘故？

不动道：“封锁完。我去找她。”

朽戈配合着不动将那些妖兽封锁加固，然后两人匆匆向地宫而去。

“她不喜欢我们跟着。”朽戈为难。

“北海危险。”不动也有自己考虑。

朽戈沉默了。瞎眼饕餮王加上一个并不温顺火凤，还有暧昧不明子翼神君侧。他怎么想怎么觉得担心，可他不能不顾虑谈笑感觉。

鬼婴和邪予已经地宫等候。几人通了消息，鬼婴略有些不是滋味。似乎只要一走就很少有消息项昭宁只要传消息便一定是朽戈，难道因为朽戈是那个带回她人吗？

“她要去北海？是要拿御水神剑？”鬼婴略带嘲讽。元婴修士上界比比皆是，她是要用这么低微道行去找死吗？北海中随便一只凶兽都比她有实力吧？

朽戈斜斜看他一眼道：“昭宁身具九转。没有你想那么不堪。”

鬼婴知道朽戈一向护着她，所以也不争辩。只道：“是不是跟那个不要脸有关？”鬼婴知道子翼神君比原来亲近了谈笑许多，他心中不屑，嘴上自然也没留德。

“与他有没有关都没什么说。现昭宁要去北海，你们怎么想。”朽戈转到正题。

碰上项昭宁事情，邪予首先沉不住气道：“我们去找她吧，北海太危险了。”说这话时候，邪予想到当年项长生守护御水神剑神兽玄武那里吃苦头。

御水神剑被项长生找到以前就北海，那时神兽玄武拥有整个北海领域权，碰上入侵项长生，自然不会给她什么好果子吃。玄武龟蛇同体，上古时还是个看起来颇为温顺家伙，但自洪荒便隐居北海便变得性情阴冷起来。项长生想要强取神器自然是撞到了枪口，那一战天昏地暗，她勉强收服了御水神剑，却并没有得到玄武忠诚。

后来项长生遭遇天罚魂飞魄散，玄武便仍旧回了北海。玄武回北海回得明目张胆，但三千年来却再没有人见过玄武或者御水神剑踪迹。于是所有人都知道玄武北海，御水神剑北海，却从没有人能够得到它们力量。这就像明知宝山前方，不知宝藏何处，这些年来来去北海修道者便从未少过。

从这方面来说，才不过元婴修为项昭宁要去北海，他们自然是十分担心。

朽戈看了看各人神色，想了想道：“不动和邪予去吧，鬼婴先留这里。”

鬼婴挑眉，心情不太愉悦道：“我比那只猪修为高吧？”

邪予斜了他一眼，难得没有回嘴。

朽戈道：“玄武并没有当年那么强悍了，不过它倒是很会躲。别倒没什么，但是我记得，玄武喜欢一种酒味道……”

邪予善酒，他不但会项长生忘生酒，还自觉自动地迎合项长生爱好酿了许多其他酒。朽戈记得三千年前某个细节，那时项长生刚得到御水神剑，还不曾以玄武为祭进行铸体。项长生将玄武软禁醉醒忘生带身边，正逢上邪予酿了酒送来。项长生心情不好，打发了邪予，随意将酒放了桌上，却是玄武一饮而，难得竟有了不同表情。那时项长生自己想自己事情没有注意到这等小事，可默默守项长生身边朽戈却看得清清楚楚。

朽戈有个大胆猜测——这家伙或许喜欢酒。可后来几次他再让邪予送各种酒来，玄武却是无动于衷。那么说不定，它只是喜欢一种酒。

邪予显然也想起了那段往事，这时候似有领悟，便眉头一松，起身道：“我去准备。”虽然他酿酒因为项长生没有赐名所以都没有名字，但那味道他还记得，之后他又酿了几坛，而陈年酒是飘香。

鬼婴于是被留下，邪予和不动准备妥当便直奔北海寻找项昭宁去了。

而这时项昭宁，正离北海不远城镇里信步游荡。

由于靠近北海，这里人对玄武传说有多版本评说。项昭宁带着小火凤和丹餮一路走一路听听旁人谈论，想着大概能得到些许有用信息。可是听来听去，大家所知玄武事情自然很多，但关于玄武和御水神剑确切所却无人知晓。

火凤哼道：“那老龟别本事一般般，倒是会躲得很。”语气颇多不屑。

丹餮道：“躲也是本事。”这话说得平平常常，可火凤却立刻炸了毛，回道：“什么意思？你好意思笑话我？我虽然是沼泽地被你们发现了，可比某只不辞辛劳送上门要好多了！”

丹餮难得笑了，再不说话。

项昭宁不理会它们拌嘴，一路走来发现没什么有用信息了，便道：“去北海边看看吧。”

火凤和丹餮自然表示同意。比起人来人往城镇，它们都喜欢广博清冷北海。

北海水与其他地方不同，一望无际海水不是温和深蓝浅蓝，却是让人心无比压抑蓝黑色，而且越往天边便越是黑得如墨，与白色天空仿佛一线划开了两个世界。传说中玄武和御水神剑便这边黑沉海域之中。这眼前看似平静北海这三千年来不知吞噬了多少修为高深探险者们——他们目自然是玄武和御水神剑。

丹餮站项昭宁身边抖了抖一身长毛，它虽然看不见，但是能闻到海风带来腥气，这种气息让它很自然地有了一股战意。它知道这是因为这里面有玄武气息，玄武用这种方式标示地盘。

火凤哼道：“果真这里。”

项昭宁迎着海风看向遥远天边，心想终于还是来了北海。

不多时她身后隐有气息浮动，只听一个声音道：“昭宁，我们来了。”正是邪予和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