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平淡 下

第二百三十七章平淡下

就这样平淡的度过几日，在那个头发雪白的精瘦老人每天按时来为司马天辰针灸过几次后，司马天辰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基本的活动能力。

自受伤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依靠自己的力量撑着坐起来，掀开那还散发着少女香气的暖被，从床上走了下来。

他慢慢挪到房门前，如拖动重物般缓缓地拉开了房间的门。外面是一条宽而明净的走廊，照明的光源全部来自于天花板和墙内镶嵌的柔和背景灯管。在灯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很黑，没有一丝亮光，显然现在是夜晚。

在门口的一张长桌上，一名外貌非常年轻的侍女可能是十分疲劳了，伏在桌上沉沉的睡着，并没有注意到房间的病人不知何时已经下床走出了房门。

司马天辰安静的站在侍女旁边，也不叫醒她，看着她那干净娇俏的脸蛋，不知为何就想起了前几日伏在自己床边睡着的灵儿，他回屋拿了件稍薄一些的外套，轻轻地盖在侍女身上，想让她睡得舒服一些。

睡得迷迷糊糊的侍女感觉到身边有些异样，于是坐直身体，揉了揉眼睛，当她看清身边站着的司马天辰时，立刻吓了一跳，刷的就站了起来，惊呼着：“少爷，您怎么不躺在病床上好好休息，这样被老爷知道了的话会责备我照顾不周，我会受责罚的！”

司马天辰温和的向她笑笑，平静地道：“不会的，南叔那里我会去解释，只是在屋里一个人闷得厉害，出来透透气！”

侍女被司马天辰的笑容吓得更加心虚，她宁愿司马天辰狠狠地斥责她一顿，这样让她心里还好受些。更何况听外面传闻，这次她所服侍的这个少爷狂妄高傲、目中无人，照理说来她是要吃不少苦头和委屈的，然而现在她却发现这个英俊的少爷沉稳，冷静，嘴角还时常挂着一丝柔和的笑容，这与她听到的完全不符。

“少爷我错了，你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老爷，莲儿知道是自己的失职，我不应该在工作时间睡着的，但是莲儿好几天都没睡了，看到四周没有人，这才小憩了一会儿，莲儿真的不是故意的！”侍女还是觉得司马天辰的行为有些反常，连忙出声道歉道。

“好了，别说了，都说了不会责怪你，陪我去那边的草地上坐一会儿！”司马天辰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话。

侍女心里虽然还是忐忑，不过司马天辰都发话了，作为下人的她当然不敢违背。这些古武家族里面的阶级等级制度都很严，从小的教导和训斥，早已让侍女明白什么时候自己可以开口，什么时候不能，言多有时候是会必失的。

司马天辰苦笑着看了一眼侍女，他也知道对方心里是发虚的，他又何尝不是呢，要是让南叔知道他尚未痊愈就敢跑下床的话，估计一顿鞭子是少不了的，不过他并不在意，即使是电流窜遍全身的痛苦都经历过了，还会有什么折磨能让自己感到害怕的！

也不管侍女如何反应，司马天辰径直穿过她的身边，走到前面宽阔的草地上一屁股坐下，撑着手臂望着夜空。

漆黑的夜空很深邃，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既没有平日里抬头可见的满天繁星，也没有那一轮皎洁的弯月，依然不变的，只是那数千年来一直笼罩在大地上的黑暗。

侍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的坐到了司马天辰身边，她双手紧捏着自己的衣角，神色中还有些慌张，在她的印象中，下人的命是很下贱的，是那种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低等，她怕自己也会和以前身边的那些小姐妹一样，只因为失口说错了一句话就无缘无故的莫名失踪，她不知道她们去了哪儿，但她知道恐怕她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那些人的面了！

即使司马天辰已经承诺了不会责怪她，但她心里可没底，这些年来，那种皮笑肉不笑的人她见过太多了，有时候，一张和煦的笑脸下隐藏着的往往是极其歹毒的心思。

“你说，这世间真的存在因果吗？还是只是人们无聊时所作出的猜想呢？”司马天辰忽然转头看向了小侍女，目光直直的对着她的眼睛。

“啊！少爷你说什么？什么因果？”小侍女正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就被司马天辰这忽然的询问吓了一大跳。

还没等她回复，司马天辰又将头转了回去，继续望着沉寂的夜空发呆，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天际尽头那一片浓墨的地带，似乎想从那里揪出什么东西来。

“有没有因果莲儿不知道，自从我被管家调训成侍女的那一刻起，我每天考虑的是如何才能让自己吃饱穿暖，怎样才不会让管家妈妈生气，因此我很努力，总是在学习着其他人的处事之道，端茶送水，笑脸相迎，能做的我都做过了，并且把他们做得很好，我感觉自己的每一天都被各种各样的琐事充满，根本不会有多余的时间去考虑这些事情哩！”

小侍女托着下巴，扭头看着司马天辰的侧脸。她突然觉得这侧脸很好看，比自己的好看，就像是被精雕细琢过的一般。

“是吗？或许吧！”司马天辰只是简单的吐出几个字就再无后文，也不知道算作是自言自语还是对小侍女的回答。

在刚才他盯着的那个地方，忽然出现了一个血色的漩涡，这漩涡和他之前在昏迷时看到的漩涡一模一样，唯一变了的，就是梦中的那团漩涡是紫色，而这团漩涡却是如血一般的猩红之色。

他再次朝漩涡深处看去，目眦尽裂，在他的眼瞳里，悄然出现一只血色的巨眼，那巨眼的眼眶中有着一道繁复的的咒纹，同样呈血红色，相互映衬之下，反而有些看不太清。

正当司马天辰想要再进一步探索那只巨眼时，从巨眼里却突然投射出一道血红色电芒，刺入了司马天辰的眼睛。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让司马天辰防不胜防，他觉得自己的眼睛似乎快被刺瞎了，然而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又睡过去了，小侍女就安安静静的躺在他的旁边，蜷缩的如同一只熟睡的小猫，看她说梦话的样子，明显睡的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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