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黑暗中的校长

姜湮看着吴警官等待他继续说下去。三女心情也变得忐忑起来。看姜湮的反应应该是相信这警察说的话，难道大家真的无法离开学校了？继续呆在这恐怖的学校早晚都会死掉，无法逃出学校没有比这更绝望的事情。

吴国彬手里的香烟已经燃到底，这是他身上最后一根烟，有些不舍掐灭烟头丢掉，继续开口：“我是一名驱魔警察，驱魔抓鬼是我的职业，干这行也有十个年头了。各种稀奇古怪的灵异事件没少处理，也有几次遇到棘手的事件差点牺牲，好在都扛过来了。可这次我是一点信心都没有，从踏入学校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死的觉悟。”说到这气氛明显低沉了很多。

“要不要这么悲壮？”姜湮忍不住吐槽，心里却有些肃然起敬。

“别打岔”吴国彬顿了顿开始讲关键的地方，“我调查追寻这些跟随你而来的鬼影也有一个多月，却一直没有大进展，直到今日竟然在学校里爆发。这些东西挺邪乎，感觉在谋划着什么。以我多年的经验也完全看不出这些鬼影到底是什么来头。不过天地之间，莫不有数，而万变不离其宗，数由一始，亦从一终。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故留一。也就是说这天地之间总会留下那么一线生机。即便这些鬼影邪乎，厉害非常，也不是不可破解的。”

这些话说得越拉越玄乎，几人听得云里来雾里去，姜湮不得不再次打断：“能说直接点吗？”

“咳咳”吴国彬尴尬一笑，“那我就直接点说吧，想离开这学校，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消灭诅咒的源头，那些跟随你而来这个世界的鬼影。”

听到这姜湮愣住了，感觉自己被耍了，“大叔不带这样的！这就是所谓的一线生机？凭我们能消灭那些鬼影？”

“不能”吴国彬很干脆的回答道。

姜湮有打人的冲动，赵佳蕊三女对这不靠谱的警察大叔也表示无语。

“你们别急啊，听我把话说完，年轻人就是浮躁。”吴国彬一副教育的口气，“在来之前，我给自己占卜了一卦，为大凶之卦可也有一线生机。还记得我说的强大驱魔警察吗？他们应该已经快到了，只要坚持活到那个时候就能获救。”

不得不说这个消息让几人绝望的心重新燃起了希望。尽管如此姜湮还是有些刻薄：“吴警官你说的强援靠得住吗？你带来的那些警察和军人……”没有继续说下去，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姜湮提到那些警察和军人，吴国彬脸色变得很难看，全市过半警力加上两个营的陆战部队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还活着的，牺牲这么大却连一个学生都带不出去。吴国彬目光注视着姜湮四人，心底暗暗发誓至少也要把几人平安救出去，要是一个学生都没救出去这个结果也太悲哀，那些死去的警察和军人灵魂也会无法安息。“你们放心，来的人肯定是一群比我强大很大倍的驱魔警察。”

“警察叔叔你很厉害吧？”在一旁很安静的张心雨突然开口，她很关心吴警官的实力。

“对啊，吴警官你的实力在你说的组织里排在什么水平。”姜湮想更直观的了解驱魔警察的实力。

“这么跟你们说吧……”吴国彬想了想也不是什么机密，决定把驱魔警察的一些情报给四人讲讲，多少给几人一点信心。“世界上存在着很多匪夷所思超出科学范畴的事情，当然这些诡异的事件大部分人一生都不会遇到，但并不能否认它们的存在。针对这些特殊事件国家专门成立了一个特殊部门2012来处理全国各地发生的大大小小各类非自然正常事件。2012的成员都是觉醒者或是一些非人类。觉醒者又被称为异人其实就是一些拥有特殊能力的人类。我们效力于国家，保护普通人不受到超自然事物的危害。我们沟通阴阳，维系着人间与阴间的次序，消灭镇压一切敢于在人间作恶的魑魅魍魉妖魔鬼怪，是行走在阴阳世界的警察。当然并不是所有异人都加入了2012组织，除了2012还有很多民间的非人类组织或是个体存在。华夏国作为全世界异人最多的国家，部门2012自然是全世界最强大的异人组织，2012记录在案的驱魔警察数量超过六千，根据实力强弱划分为ABCDEF六个级别，在这之上还有最强的108星将被划分为SSR级别，108星将每一个都拥有恐怖而强大的实力，那是真正意义上能沟通阴阳行走两界间的大能，阴间鬼差见了也要绕道，消灭普通恶灵如同吃饭喝水一般容易。2012能成为全世界最强大的异人组织就是因为这108星将的存在。而我以前只是一名普通的警察，十年前意外觉醒了能力才有幸进入组织，实力的话只是被划分到F级，六千多么驱魔警察排名算是比较靠后的。”说到这吴警官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他的实力的确不算很强，可即便如此他也是一名处理过近百件灵异事件的驱魔警察，比一般的异人还是要强出很多，如果再加上他的搭档魏三配合，实力已经接近E级别了。

姜湮听完想到自己应该也算异人觉醒着了，不知道自己的实力能划分到什么级别，没看过吴警官出手也无法对比出来。不过从刚才吴警官能闪过他一刀来看实力应该不弱，而且姜湮隐隐能从吴警官身上感觉到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气势。第一次见吴警官时姜湮还是个普通人感觉不到，如今成为异人的他感官要明锐得多。直觉判断，吴警官比他这个新人要强。

药房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感动一股莫名的压抑，姜湮和吴警官还好。三个女孩子心跳加速呼吸变得不顺畅有窒息的感觉。不知何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邪恶的气息，充斥着整个空间，这股邪恶气息让身为异人的姜湮有种大难领头的阴霾。

“它来了。”吴警官神情紧张起来，眼中满是忌惮，还透露着一丝恐惧。而发出声音并不是他，而是他的搭档魏三。

在三女震惊的注视下，幻化成手枪的魏三恢复成人型，元气大伤的他样子却是恐怖了点，吓得赵佳蕊和张心雨忙躲到姜湮身后。张怡就是个怪胎，不但敢杀丧尸，现在连鬼也不怕了。魏三的出现，虽然吃惊张怡却没感到害怕。

魏三穿着警察制服脸色枯黄身体干瘪一眼看过去就像一具干尸，最吓人的还是他的脸，眼睛的位置是两个黑漆漆的空洞，没有眼睛。

姜湮手中的血镰已经竖了起来迎面对着魏三。

“小兄弟别！别！自己人，自己人。”作为一只鬼魏三本能的感觉到血镰的威胁，忙笑脸以对表示自己不是敌人，还真怕这小子二话不说就给他来一下。殊不知没有眼睛的脸笑起来更加恐怖悚人了。

“别动手，他是我搭档。”吴警告也忙出言制止姜湮动手。

血镰放了下来，心下虽然疑惑吴警官身边怎么跟着一只鬼，眼下却没时间多问。姜湮能感觉到有恐怖的东西在接近这里，邪恶强大的气息越来越强烈甚至要化为实质，一股股黑气在众人头顶上空漂浮带来强烈的危机感。

“小子你带着三个丫头快跑，那东西太凶挡不住的。”吴国彬跟姜湮说，同时从衣服里掏出三张符纸贴在三女衣服上，解释道：“这是辟邪符，能占时驱散空气中这些邪气，效果大概可以维持一小时。”

一听符纸这么好用，姜湮期待的小眼神望着吴警官。

“没了，就剩这三张了。你有手中的武器还怕什么邪气。”吴国彬对着姜湮摊摊手。

还别说这辟邪符纸的确好用，黑气经过三女自动就绕开了。三女孩感觉呼吸顺畅了很多，不再那么难受。不过心中的压抑感却是驱除不掉，众人所在整栋楼已经被无形的磁场笼罩。

“跑不掉了，它已经来了。”魏三说完重回幻化成手枪自动落到吴国彬手中，接下来会是一场恶战。

几人已经走出药房来到走廊上。走廊没有灯，看不清前方，黑暗中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影从走廊一头走来。仔细盯着慢慢接近的黑影想看清是什么，却有种陷进去的感觉。人影每接近一点走廊的光线就更暗一点，光线被吞噬。

“啪——！”一声枪响，声音在走廊回荡，姜湮和三女有些耳鸣。吴国彬对着人影开了一枪，从枪管里射出红色的子弹。黑暗中人影明显顿了一下，却没有倒下继续一步一步走过来。吴国彬手中的枪是魏三幻化出来的灵枪对邪祟鬼物具有强大的杀伤力，再加上注入吴国彬自己鲜血特质而成的子弹威力更强上几分。作为一名觉醒了十余年的异人，吴国彬的体内流淌的每一滴血液都是具有驱魔之力。一般的鬼物被打中绝对是魂飞魄散，这不断靠近的人影却只是稍微顿了一下。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跑啊！”见姜然和三女还在原地发愣，吴警官气不打一处来。说着又是两枪打在那人影上，效果甚微。

“走，往这边。”姜湮带着三女往走廊另一端跑，吴国彬断后，边往前跑边往后开枪，阻止被黑暗笼罩的人影追上来。黑色人影不紧不慢，像个迟暮的老人一步一步是魔鬼的步伐，无论姜湮他们怎么跑都无法摆脱追击，黑影总是如影随形，似乎也不急着靠近。吴警官一开始还边跑边开枪，到后来发现开枪并没太好效果，索性停了下来专心跑路。

几人一路狂奔，黑暗鬼影从大厅方向来，他们只能顺着楼梯往上跑。

“大家进来。”来到二楼经过一间病房，姜湮带头跑进去，二楼的病房有窗户，二楼到一楼并不算高，大家可以从窗子跳下去逃到楼外。

姜湮只手拿着血镰和吴警官守在门口，让三个女生先跳，两人负责拖延一下时间。黑暗一直紧紧跟随着众人，几人才跑进病房，房间的光线就跟着暗下来，打开灯也没用，灯泡像蒙上一层黑布，光线完全被吸收。窗子外面天也黑了，完全看不到星星和月亮，值得庆幸的是校园里的路灯都亮着，不知道是谁开的灯，到现在学校里难道还有其他人活着。外面的光线无法照进病房，这间病房已经完全笼罩在诡异的黑雾中。

门口姜湮和吴警官死死盯着楼梯口，那里是完全没有丝毫光线的黑，鬼影的是却能清晰的看到黑暗中的人影，就站在那，停了下来没继续靠近，感受到黑暗中的目光邪恶冰冷。这种感觉姜湮太熟悉了，异度空间里让他挥之不去的梦魇，恶鬼的凝视，一被盯上就全身发寒无法动弹的诡异力量。

心底发凉，无法动弹的话大家必死无疑啊。让姜湮松一口气的是身体还能动，虽然不是很顺畅至少不是毫无还手之力。想来觉醒后身体经过了灵力强化对这种诡异力量有了一定抵抗力。再看旁边的吴警官也能动，看来恶鬼凝视的力量对普通人来说是无解，对他们这些觉醒了灵的异人还无法做到完全压制。

感受着黑暗中的邪恶至极注视，姜湮直觉这藏身黑暗里的人影要比在异世界里遇到的恶鬼还要厉害。这种邪恶至极的目光注视下，似乎能引动人心中的恶念。姜湮竟然产生一种用镰刀砍下旁边吴警官脑袋将其碎尸的可怕想法。

“别盯着看！”吴警官出声提醒。

姜湮忙扭过头去不敢再盯着看，脊背上都是冷汗，那种砍下身边人脑袋的冲动才被压制下去。这未知的鬼东西太恐怖了，既然能惑乱人心。

“吴警官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姜湮心有余悸的问道。

“是你们学校的校长，又不是你们的校长。”吴警官的答案让姜湮震惊，校长！腾育中学校长侯耀川！

“更准确的说是被恶鬼吞噬灵魂附身的人魔。”吴警官手中的枪也就是魏三发出空洞的鬼音进行解释。吴国彬和魏三可是一踏进学校就被这家伙缠上了，一人一鬼吃了不少苦头，完全不是其对手，魏三拼得差点魂飞魄散，才侥幸逃掉。没想到这么快这鬼东西就又缠上来了，连带姜湮和三女也遭了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