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解脱

“叮叮……叮叮……”

清脆的敲碗声在十字路口回荡。姜湮收敛气息站在一旁不停催促，“再快点再敲快点，没吃饭啊？用力敲。”

随着敲碗声持续传递开来，即便是只是普通人的黄恩茹等人都明显感觉到阴森鬼气变浓郁，空气变得越来越压抑。

数道黑影凭空出现，在街道上游荡，被声音吸引围了过来。

“你们别怕有我盯着，只要别停这些鬼伤害不了你们。”姜湮给几人壮胆。

大家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敲下去，李家姐妹俩敲的最卖力，姜湮的话就对她们来说就是圣旨，无条件无脑支持。本来胆小的两人在恶鬼环伺中竟然没被吓破胆，不愧是姜湮的第一批脑残粉。

出现的鬼魂越来越多，阴气也越来越重。真没想到这缝隙世界中有这么多亡魂野鬼。也不知道之前到底有多少人死在这缝隙世界里。

无数亡魂野鬼集聚在十字路口占满两条街，完全就是一座鬼镇，被无数孤魂野鬼团团围住，

“终于出现了。”姜湮自语，在他的五感之内出现一股如同实质般的可怕怨念。庞大的磁场以十字路口为中心覆盖整座小镇。

“原来你就是瑞子。”姜湮感叹这鬼隐藏在众人当中他竟然没有丝毫发觉，能力的确诡异。

敲碗声音停止，黄恩茹等人惊恐的望着宅女，一步步往后退与之保持距离。

敲碗声音一停止，无数恶鬼向众人淹没。

“啊啊……！！”惊慌的大叫，感觉下一秒就会被群鬼撕碎。

“给我滚！”姜湮一声大喝，灵力以他为中心三百六十度向外冲击。区区一群小鬼也敢打他客户的主意。群鬼胆怯退去，只有少数几只怨念极深的恶鬼徘徊不走。

“不识好歹！”脚下一动身影同时出现在这些恶鬼周围，是速度快到一定程度形成的残影。一拳一个将这些恶鬼统统击散聚成一团鬼雾吞入腹中炼化成点点精气。

解决了所有恶鬼把目光集中到正主上。

现在的宅女程萧面目狰狞扭曲，时而痛苦时而诡笑。释放出来的阴气越来越凝实。

“你们退后。”姜湮吩咐。这里阴气太重，没有他为几人输出灵力护持肉身，这些普通人怕是会瞬间死去。必须速战速决，普通人在这庞大的阴气磁场中待太久即便有灵力保护也会大病一场阳寿锐减。既然收了钱就不能让客户们受到伤害。

一把掐住宅女程萧的脖子将其高高举起，灵力游走全身不断灌入程萧体内。厉声呵斥“给我滚出来！”

“咯咯”程萧冰冷的目光死死注视着姜湮，发出毛骨悚然的小女孩笑声。

“簌簌……”头发极速生长没入地下，又从姜湮后面的地面钻出刺向他的身体。

虚空一抓血镰凭空召唤出来，溜刷地将镰刀一旋轻松斩断从后背偷袭的鬼发。雕虫小技岂能伤他。

“噗！”姜湮得意的表情僵住，一簇鬼发洞穿了他的身体。是他身上带着的那一缕长发突然生长，如同炸开的烟花在他腰部爆开，一根根发丝如钢线钻入他身体血肉。

鲜血殷红，顺着发丝流淌。

“大哥哥！”小丫头李媛媛伤心大哭。姐姐李娜把脸扭过去不忍再看姜湮的凄惨样子。

“妈的完了……完了……”眼镜男失魂落魄，神仙小哥都不是这恶鬼对手，大家都死定了。

黄恩茹和周明同样一脸绝望。

“你们慌啥，小爷没事。”姜湮出声稳定大家的情绪。

无视身上鬼发，姜湮掐住宅女的脖子的手用力，冷冷威胁：“你出是不出来？”局面确实令他头疼，这恶鬼厉害，灵力竟然无法将其从宅女体内驱逐出去。他最头疼的就是这种诡异附身能力魂力又强的恶鬼。

“咯咯”恐怖的鬼笑不曾停止，鬼发越长越多很快将姜湮困得结结实实。

“这回真死定了。”眼镜男絮絮叨叨，大家已经看不到姜湮的身影，入眼都是黑色抽动的头发。

“不出来以为我就没办法？”姜湮的声音再次响起。大家又燃起了希望。

接着，黄恩茹等人就看到漫天碎发。姜湮意念之剑将这些鬼发全部斩碎。

“轰！”飞舞的碎发在空中一滞，接着如同箭失射向姜湮要将他洞穿射死。沐浴过半蛟之血姜湮的肉身早已今非昔比，岂是区区碎发可以伤到，灵力运转连之前被洞穿的伤口也都消失不见。“灭！”灵力冲击，碎发尽数化为齑粉。

念头一起，姜湮意念之剑斩开宅女的身体。

“啊……！”宅女不再诡笑，厉鬼发出痛苦的哀嚎。没想到这人类少年竟然不顾被附身之人的死活。

宅女程萧身子被无形剑气斩开只连着一点血皮，是姜湮收敛剑气威力的结果，不然这普通人类身体哪能承受他意念一剑。哪怕只是一丝剑气也足以溟灭其肉身灵魂。

宿主身死，瑞子真身出现。长发黑衣小女孩从宅女程萧断开的身体里爬出来，阴冷的鬼气几乎将空间染黑冻结。姜湮释放灵力将鬼气封锁在一定范围，才没波及到黄恩茹等人。

一头长发罩住娇小的身体，只露出一双充血的眸子，冷冷盯着姜湮。在姜湮视线里，小女孩的怨气直冲天际。这是多么庞大的一股怨念。这小女鬼虽然不是英魂却感觉比一般的英魂还要强大。

如此庞大的怨念已经无法得到救赎，姜湮魂念锁定决定彻底溟灭其存在。

被怨念缠身小女孩嘴巴一张一合，发出不明的音节鬼语。姜湮听不懂，但是他的魂念能捕捉到波动大概明白小女孩所说的意思。

“前面是地狱啊……”

什么鬼？姜湮不懂这鬼娃子想要表达什么，想要吓唬他？

却见鬼女孩突然消失，心下一惊鬼女孩再次出现在魂念锁定中。眼前一双充血的瞳孔与他两两相对，鬼女孩飘在姜湮面前脸贴着他的脸。阴气突破灵力封锁侵入姜湮的大脑。

一段关于小女孩的记忆……

一口大锅一堆柴火，水烧得沸腾。一座古老的祭坛，村民围着祭坛祷告。七个小孩被村民丢进大锅里煮熟煮烂，小孩还没死透，凄惨的叫声穿透姜湮的灵魂……

姜湮回过神来一头冷汗，刚才的记忆像是感同身受，被活煮的不是小孩而是自己。心中升起无尽冷意，那些村民也太残忍了。盯着眼前的鬼娃，姜湮目光柔和了很多，“你就是七个小孩当中的一个吧，那些村民真该死。你放心找到那个村子我会帮你报仇。”

瑞子充血的眸子里黑色瞳孔拉长收缩，摇摇头不知是何意，难道是不要帮她报仇。嘴巴开合相同的音节再次响起。“前面是地狱啊……”

鬼女孩暴起发难，长发笼罩姜湮形成一个发球，怨念鬼气化成液体在发球里流淌滚动侵蚀姜湮每一寸肌肤渗透到骨髓。

大家都认为姜湮这回真的死定了，只有李家姐妹还对姜湮保佑希望。因为姜湮一次次在她们面前创造奇迹。

“唉……”叹息声。

被怨念吞噬的灵魂果然无法救赎。

“灭”念头一动，无形的意念之剑全力爆发，发球包括鬼女孩瑞子如同风中的尘埃消散在空气中。灵魂之剑彻底溟灭瑞子的存在。天空阴霾散去晴空万里，空间震荡马上就要崩毁。姜湮知道瑞子消失，缝隙世界将不复存在。

“走去空地，这世界就要消失了。”姜湮抱起宅女的尸体，当先向空地跑去。在他的感知中，离开这个世界的缝隙已经出现在空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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