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落魄（9）

创世神不是那么好当的，俗话说得好创造艰难破坏容易。张怡开辟出来的大世界，完全可能因为张怡一段情绪变化就此终结到一个文明，甚至是一个宇宙纪元的提前结束。当然张怡的世界还没演变到宇宙的程度，现在也就相当于一个洪荒大世界。要演化成完整的宇宙还需要经历不断的演变。

张怡并不在乎自己世界文明终结什么的，她只在乎姜湮。

现在的姜湮老态龙钟，正躺在一张大床上。大床被褥都是由金蚕丝编织而成，极尽华贵。

张怡的世界处在一个修仙文明盛行的阶段。有不少修仙门派，更有仙人在红尘中行走。仙门对凡人的生活影响很大，经过如此掌握着凡人命运的还是国家。

亿万年的演变在张怡的这个世界中，有四个大国来维系整个世界的规则法度。还有一些小国部落可以忽略不计。在这样的修仙文明世界中也就四大国可以跟各大仙门抗衡。

躺在病床上的姜湮如今的身份正是四大国之一楚国的国君。姜湮在红尘中历练，抛弃自己的身份封印记忆以神通转生到凡人家庭。刚好转世到楚国皇家成为楚国太子，二十多岁就继承了楚国的皇位。

让张怡愤怒的是姜湮这家伙竟然结婚了，皇帝后宫三千佳丽，姜湮也不例外。

张怡感到很伤心，姜湮到红尘中历练修道修出一堆妻妾来。张怡能不愤怒吗！

老年的姜湮，垂垂暮已，躺在病床上，显然已经走到凡人一生最后时刻。一众宾妃围在窗前泣不成声，数量还真不少。

这个花心大萝卜，这么老还有这么多妃子。张怡直接出现在姜湮床前，在场众多妃子、侍从、宫女都看不见张怡，只有躺卧在床上的姜湮感觉到张怡的存在。

“师傅你来了。”姜湮嘴巴微微虚动，张怡还是听清了他说的话。

张怡冷哼一声很想一巴掌派过去，望着垂垂暮已的姜湮最后还是没狠下心来。“你这皇帝做的不错啊，当得挺舒服的。”

“师傅谬赞了，也就一般一般吧。”姜湮还以为张怡在夸他当了个好皇帝，造福了一方百姓。

“一般个屁！”这下张怡再也忍不住心中怒气，直接爆cūkǒu，素手对着姜湮一挥。

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大床上的姜湮就消失不见了。目光又冷冷扫过姜湮当皇帝迎娶的妃子们，房间内不乏修有道行的修仙者，不过都无法感知的张怡的存在。张怡不想让这些人见到，这些人就算修为再高出几个境界也看不见她。

“过眼云烟，镜花水月……”张怡喃喃轻语，整个皇宫就消失了，包括皇宫离所有的人。琼楼玉宇极尽奢华的皇城，在张怡一个念头之下彻底灰飞烟灭，化为一片山林。自此楚国因为整个皇族一日全部消失无踪，国家彻底陷入混乱之中。

一切都是姜湮的一场梦，张怡只是让这场梦提前结束了而已。有时候虚幻与现实就没有分得那么清楚。如果没有姜湮的存在，压根就不会有楚国皇室出现。冥冥之中自由定数因果，张怡一念令一个皇城消失也谈不上什么心狠。在张怡看来，整个世界都是她开辟里，里面的众多生灵法则演化何尝又不是一场她的梦。

有时候张怡甚至会惊慌失措感到不安，觉得出现的姜湮会不会也不过是她的一场梦，因为太过思念而出现的癔症。

矗立在原地，周围山川移动，星河倒转。转眼间就过去百年，张怡睁开了眼睛。此时她正站在大街上，这里是一座人类主城，家家户户挂着灯笼门窗贴着窗花。今天刚好是大年三十过年的好日子。街上很热闹，人类来往。百年后这个世界依旧是四大国掌控，不过原先的楚国已经变成了一个新的国家。这座城市就是这个新国家一座比较大的城市，有着千万人口，是一位王爷的封地。

张怡在街上闲逛，人们经过她身边会自然的避开。没人会注意到张怡，神秘的法则印象，这些人会自动忽略张怡的存在。

“行行好吧，行行好吧，赏口饭吃……”

裙角被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叫花子抓住，张怡停了下来。眼前的叫花子竟然能注意到张怡的存在显得很不一般。

裙子被弄脏，张怡也不生气，眼角反倒出现一丝笑意，盯着眼前的人，就是忍不住想笑。

“你是乞丐？”张怡开口，声音宛如百灵鸟般动听。

“我是乞丐。”乞丐点点头，他这一身打扮也没啥好否认的，就是在街上乞讨的乞丐。这漂亮女孩声音并没有嘲讽或是看不起的意思，乞丐听得出来，所以不生气。就算有嘲讽之意，他也不会生气。如此漂亮的xiǎojiě姐，光是一个笑容就让乞丐如沐春风，仿佛整个黑暗的人生都变得明亮。

乞丐知道他恋爱了，爱上了眼前这个衣着华丽容貌倾城的仙女姐姐。他庆幸刚刚大着胆子上前乞讨，能跟漂亮姐姐说上话，就算饿死街头也没遇遗憾了。

“嗯，你是乞丐。”张怡好笑的点点头，这一笑让乞丐完全陷入痴呆状，整个大脑都是空白的。

眼前的乞丐不是别人，正是姜湮。这是他在红尘中又一世。在张怡的世界里并没有轮回存在，姜湮自然也不会转世，他只是将自身记忆修为封住体验一世又一世凡尘。这一世显然姜湮记忆还未觉醒，见到张怡也忍不住来。这个凡人城市也就姜湮一个人能看注意到张怡的存在。

张怡没想到姜湮当了一世皇帝，下一世会选择做一个乞丐。盯着颇为狼狈的姜湮，张怡之前糟糕的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在手中出现一个铜钱，张怡将同伴丢给作为乞丐的姜湮，“拿着去买吃的吧。”

姜湮接过铜钱抱着张怡的大腿一阵痛哭流涕的感谢。张怡满头黑线，这家伙把鼻涕口水都蹭到她衣裙上来。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姜湮的确是故意的，“三年血赚，死刑不亏”就是此刻乞丐姜湮的心声。

“滚！”张怡一脚将姜湮踹开，一塌步身影就消失了。乞丐姜湮手里捏着张怡给他的铜钱呵呵傻笑，内心不断感叹漂亮姐姐真香，那样子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万里无云的晴空突然降下一道天雷，正正披在傻笑的姜湮身上。姜湮都没感觉到疼痛，意识就彻底陷入了黑暗。

经过附近的人都吓傻了，一阵后怕还好离乞丐有一段距离，才没被波及到。在姜湮焦黑的尸体周围围满了人，一个乞丐大白天被雷劈死还真是奇闻异事。

天雷自然是张怡招来的，见到姜湮那副猥琐的样子，实在是没忍住。

乞丐姜湮被劈死后，张怡一跨步来到下一个一百年。

这里云雾缭绕山峦叠起，一座一座大山远离尘世，在山间小路人群从山头一直排到山脚。这些都是上山求入仙门的凡人。

蜀山派是张怡灵魂海世界中出现的一大仙门，门中弟子遍布天下降妖除魔，更有不少得道成仙的蜀山剑仙。张怡世界中的蜀山派与外界仙古时期的蜀山派颇有相似之处。张怡跟刘力菲学习过蜀山道法，也算是半个蜀山弟子，在她体内世界自然会演变出一个蜀山派来。

灵魂海世界的运转多少会受到张怡经历的影响，在这个世界运转的道都是张怡掌握的道。张怡不会的道，在这个世界也不会演化出来。

张怡最强的道，相关的道统在这个世界自然也是最强盛的。

这一世姜湮成为了蜀山一名强大的剑修，天上的剑客。对剑的感悟无人能及，不足半年时间就踏上了剑仙大道。成为蜀山历史以来最杰出的弟子。

作为蜀山首席大弟子，姜湮负责今年的弟子招收事宜，是此次蜀山招收弟子的主考官。

张怡混在上山拜师学艺的人群之中。蜀山每个十年招收一次弟子，此次拜师的凡人多达百万之数。凡是能抵达蜀山无云峰的人都有一次参与考核拜入仙门的机会。无云峰顾名思义，山峰已经高过了云层，能够攀登上无云峰的人必有其非同寻常的地方。

在山脚来拜师的人还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边，到半山腰基本就没有多少人了，到云雾环绕的上端更是半天见不到一个人，真正能登上没有云雾的无云峰的人只手可数。一个月的登山时间，最终只有四人登山无云峰顶。最终也只有这四人成功拜入蜀山门派，其余人尽数淘汰等待下一个十年再来挑战。

四人两男两女，张怡就是当中一人。张怡一身粗布麻衣，一副贫穷家丫头装扮。即便如此气质容貌还是盖过在场所有人，包括那些仙风道骨的蜀山弟子。

登上山来，四人已经算是蜀山外门弟子。经过考核过关就可成为内门弟子可以学到真正的仙门道法。

姜湮背着一口仙剑隔着地面一段距离，脚踏虚空长发飘飘气宇轩昂，无论气质还是样貌都要比其他弟子突出，不愧为蜀山首席弟子，下一任掌门接班人。

“你回答我为何要拜入仙门？”姜湮点指四人当中一人发问，他的考核是如此简单，就是问一个问题而已，只要回答满意就可进入内门。

被点到的人是一少年，无论从穿着还是气质都是大富人家的弟子。少年被点到有些紧张，感觉比面对凡间帝王还要紧张得多，结结巴巴开口回答八个字：“除魔卫道，匡扶正义。”

“你下山吧，十年后想明白再来。”姜湮宣布了少年的结果，少年还想要争取一下，只见姜湮大手一挥，当少年回过神来已经回到了山脚。少年直接被姜湮挪移到山下，根本不给他机会。

“你回答我，这天上有多少颗星星？”第二人被点到，姜湮问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

之前已经做好怎么回答的青年男子立马紧张了起来，深呼吸一口气才算稳定下来。抬头望着天空，此时是白天哪有一颗星星。

思考了好一会，姜湮也不催促。

“天上没有星星。”青年男子实在想不出别的dáàn只能如此作答，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等待仙师宣布结果。

沉吟一会，姜湮才点点头：“恭喜你正式成为蜀山弟子。”

青年男子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接着大喜过望，连连磕头拜谢。不过青年男子却怎么也拜不下来，姜湮并不打算收青年男子做弟子，所以不会受男子磕头拜师礼。青年男子是师傅由姜湮的师弟来担任。让青年男子先到一旁修习，等所有人考核完毕再一起带入门。

“你喜欢吃肉吗？”姜湮点指第三人问出第三个问题。排在最后的张怡满头黑线，她现在算是明白了，丫的就是随便问问，至于入不入不入门全拼心情。

被点到的是除张怡外唯一登山山顶的女生，正是豆蔻之年，身体娇小瘦弱也不知道怎么爬上山顶的，其毅力非比寻常。

女孩几乎没怎么思考就直接回到道：“喜欢啊，我最喜欢吃肉。”

“喜欢吃肉，为什么这么瘦？”姜湮接着问。

“我也不想啊，可就是吃不胖。”女孩和姜湮就像在聊天，张怡在一旁越看越气，这货又开始撩妹了。果然天下的男人都一个德行。

“好了，恭喜你正是成为蜀山弟子。”姜湮对着少女露出一个微笑。

少女只觉得心跳加速脸蛋微红，心里暗道：“神仙哥哥好帅啊！”眼睛里已经开始出现小星星一副花痴模样。

一切都看在眼里，张怡更是生气。她主动上前，也不等姜湮问问题，直接就开口说道：“你是贱仙吗？”

姜湮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漂亮小姑娘竟然先开口，点点头答道：“我就是剑仙。”说完眉宇上扬很是自豪的模样。

张怡嘴角含笑眼珠子一转有了注意开口说道：“我有一剑，仙师可要瞧一瞧？”

“耍来看看！”姜湮来了兴趣，观张怡身上并没有携带兵器，也不知道她的剑在哪。

张怡环顾周围一圈，最后走到一簇竹子前。生长在山顶的灵竹，一般凡兵难以斩断。张怡只是轻轻一掰，一根拇指粗细的竹子给掰断了。姜湮瞪大了眼睛感觉不可思议，没看出张怡是如何将韧性十足的灵竹给掰断的。

竹子上还有枝叶留在上面，张怡觉得这样不太好使，纤细的手指在枝叶上一抹，这些枝叶纷纷脱落下来，最后留下一根光秃秃的竹杆捏在手里。

姜湮眼神凝重起来，包括其他蜀山弟子。也不知道少女的手是如何练的，简直比仙剑还要锋利。要知道无云峰顶生长的灵竹就算是蜀山普通弟子手握仙剑砍断也要费一番力气。

蜀山剑仙一个修炼日常项目就是砍这山顶上生长的灵竹。一般入门一年以上的弟子才能做到一日砍断一根灵竹。而张怡徒手就能掰断灵竹，手指可将灵竹枝叶修剪下来，这份手段着实惊住了在场所有蜀山弟子。

一个个心中猜测这女孩可能是凡间武林修为至化境的绝世高手，比一般的仙门弟子还要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