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以战感悟

沈墨冷哼一声，身形从极快转为静止，默运冰火真气，赤红与冰蓝两种绝然迥异的颜色在他身上闪烁不断，接着双掌倏推，一股冰蓝及一股赤红两道有形气体犹如两道神龙螺旋绞合起来，挟著雷霆万钧之势罩向毕夜惊。

毕夜惊脸色一变，没料到沈墨真气如此诡异，同时具备冰冷和烈焰两种属性，冰火气劲还未近身他已经感到其中蕴含的恐怖威力，他低吼一声，一股无形的威猛气势从他周身散发出来，头上长发无风自动向上飘舞，正是全身功力提到最强的征兆，周遭的空气都受上无形气场的逼压化为一股狂风朝前飚射而出。

澎湃无比的天魔真气尽数贯注到双臂强化肌肉和神经，接着双臂陡然挥动，速度之快只见两条臂膀幻化出的层层暗影，殿内风啸声越发激烈起来，一股股的劲风狂飙，呼啸着似巨杵铁锤般朝沈墨袭杀过来。

轰一声沉闷大响，冰火气劲与天魔掌撞在一起，一股混乱又狂暴的气流如滔天巨浪般往殿外涌泻，两个人身形狂震朝外抛射出去，数十丈外的窗户承受不住强猛的气流纷纷爆碎开来，极为骇人。

毕夜惊功力不如沈墨深厚，两人毫无花巧的一记硬拼在气劲反震之下受了重伤，他全身巨震如被雷击，强猛无匹的反震力第一时间震断了他的手腕骨骼，随后力量未消顺着手臂骨骼继续传递，生生震裂了他的手肘骨骼，整条前臂以一种诡异的弯曲方式耷拉下去。

若非他见势不妙，迅速借力后退，只怕他两条上臂也无法保存完整，饶是如此他也感到五脏欲裂，人在空中已经压制不住内伤吐出一口鲜血，隐约可见破碎的内脏血块。噗轰一声，毕夜惊身形如炮弹般撞在十丈外的殿墙上，这一撞使得他体内伤势更加严重，口吐血沫浑身无力地摔落在地，没有爬起来。

沈墨相对来说伤势较轻，他身体素质本就比普通人强横，又有星灵血脉的水晶战体强化防御，反震而来的力量虽然强横狂暴却并未对他造成太重内伤，只是震得他五脏移位浑身酸软，双臂血脉爆裂使不出力。他并未追杀毕夜惊，因为他知道毕夜惊与他硬拼一记已经重伤濒死了。

一阵尖锐的破风声从身后传来，正是思汉飞趁机攻了过来。

思汉飞没有想到毕夜惊会败的这么快，前后相差不过半秒两人就分出了高下，这意味着他将独立面对实力深不可测的沈墨，他并未迟疑，将精气神借助手中长矛的攻击缓缓提升，矛尖闪耀着奇妙而诡异的弧度勾勒出一面犹如山岳般雄浑的矛影，一道道尖锐又凌厉的气机压逼力迫向沈墨。

沈墨只觉周身如芒在刺，他能感知到矛尖刺破空气迅速接近，脸上却不见一丝慌乱的神情，只是再次向后退去，他双臂气血翻腾，也需要时间调整体内混乱的真气，所以尽管后退会让思汉飞的精气神提到最强对他不利，他还是选择了后退。

当然他并不是仅仅后退，他一举手将散落在外的六支心灵键刃召唤回来，接着操控着六支心灵键刃攻向思汉飞身后。

思汉飞面容如古井无波，他脚步变幻如风，身法迅捷灵动，似乎没有发现身后的袭击，但每当有心灵键刃刺来的时候，却总被他似无意间的走位而避过，任凭心灵键刃如何攻击都没有对其造成一点伤害，因为根本刺不中。

沈墨心中暗叹，他知道像思汉飞这样的武者对身外感应是极为敏锐的，但也没想到会达到这般程度，单纯凭借真气感应就能事先确定心灵键刃的攻击角度和位置。

这一点倒是让他大感武者的奇妙。对他来说借助强大的精神力量也能做到身外扫描，但绝对会因为分心而无法专注攻击，思汉飞却没有，他的闪避和攻击仿佛是一个整体，闪避非但没有影响他的攻击速度和威力，相反每一步踩在地面都提升了自身速度和攻击强度。

沈墨猜测这应该是先天武者的独到之处，能够全身内外每一处能够借用的力量都凝聚起来，从而使自身武功发挥出惊人威力。

他心中有些窃喜，暗道这次选择以武功战斗是正确的，单纯以自身实力来说他所具备的的能力和武装使用出来肯定能击杀思汉飞和毕夜惊，哪怕两个人连手也没有用，但这么做却失去了历练的机会，他将没有办法领悟到这个世界武者进入先天境界的真谛，更不用说想借观看《战神图录》领悟武道巅峰的破碎虚空。

在武道上没有足够的经验和底蕴，就算看到《战神图录》里的四十九副图画也不会有什么感悟。

沈墨以心灵之眼默察思汉飞战矛的攻势，他将自身精神意识贯注到两人相接的气机感应中，随着两人气机交融，原本虚幻一团的矛影在他眼中变得清晰起来，并且随着他精神意识的切入感应，矛影移动的速度也在他眼中变得缓慢起来，他知道这是自己首次运用精神力量和能量气场同时感应的结果。

他的精神力量在这个武侠世界的先天武者中也是极为强大的，随着他精神力量的全部激发，他的心灵之眼逐渐朝思汉飞透射过去，强横的精神力量切入思汉飞浑厚无比的护体真气中，并随着护体真气的运转感知到思汉飞体内真气在经脉中的流转和真气与神经相互之间的激变。

思汉飞盯着沈墨的眼睛，他没有从中看到一丝惊慌和恐惧，就好像他蕴含深沉杀机的长矛在对方眼中就是一团空气，一丝愤怒从他心中升起，沈墨那种平静的眼神让他难以忍受，他心中杀机暴涨，将自身真气催到极致，手中长矛像波浪般朝前蔓延，汹涌的劲气潮水般压向沈墨。

长矛与沈墨之间的距离足有六尺，矛影带起的劲风已经催动到沈墨面前，激荡的他头发和衣衫朝后飘飞，惊人的气压更让他一阵呼吸不畅。

沈墨面色不变，眼中更是古井不波仿佛没有看到毒龙一般吞噬到面前的强烈杀机，他的嘴角忽然上扬浮现一抹笑意，接着眼中精光爆闪，一种让思汉飞无法理解的奇妙力量在眼中不断扩张，然后他发觉自己周围一切不知如何消失了，他看不见惊雁宫主殿，脚下也没有了坚实的大理石地板。

“你是何人？居然精通国师的变天击地的精神秘法？”思汉飞见识过八思巴施展精神秘法的效果，发觉眼前失去沈墨踪影后立刻醒悟过来，连忙大喝一声集中精神，蕴含着强烈真力的声波扩散开来将眼前幻象撕裂，他再次看见了沈墨，但却发觉此时的沈墨身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宏伟气势，如浩瀚无际的大海，如巍峨雄厚的高山，让人心生强烈的渺小卑微之感。

思汉飞手中的矛忽然变得沉重起来，他发觉心中的杀机在急速减弱，连带着他的攻势也弱了下来。

“呀！”思汉飞大喝一声凝聚散逸的战意，他必须克服沈墨种在他心底的山海意志，他的眼神再次变得坚决起来，闪耀着万千银芒的长矛陡然集中起来，化为一道银光闪电般朝前飞掠而出，他的身形紧随其后贴着地面急飞，人和矛犹如整体，携带着无坚不摧的气劲直取沈墨的咽喉，这一击凝聚了思汉飞全部的精神和真气，威势惊人。

沈墨清楚地感知到思汉飞攻势的变化，原本发散的矛劲此时越来越凝聚，思汉飞这一击已经达到人矛合一的境界，其上强横的惊人气劲就算他有念力波动阵和水晶战体的超强防御也不想硬拼，他不能肯定硬接这一击自身会受多大的伤，眼下还有大战，他不想冒险。

但这一击前刺的速度远比他自身退避的速度迅捷，后退根本避不开。好在沈墨不是一般人，从思汉飞追击到沈墨后退拖延的时间只有不到一秒，这一秒的时间虽然不能让沈墨发挥全部实力，却足以让他做出有效的防御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