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学好数学

9月20日，周五。来校近一个月，又到周末，忽然想起回家，和明伟、郭亮一拍即合，中午吃过饭，背上干粮袋子，就起身了。

因为小雪说过，她有两次在晋省瞭望寻觅杨明辉的举动，故这次回家，杨明辉提议走晋省沿黄路而上，到了柳河港对面，地里肯定有劳作的村民，随便呼过一条船就是。没想到这个决定差点酿出大祸。

今天他们三人的运气不是很好，滩地里不见人们劳作的身影，河水较平时还涨了一截，喊了半天无人应答，只见一只小船在岸边轻轻摆着。要么游过去把小船拉过来，要么坐下干等下午出来劳作的村民。

杨明辉看着急躁不安的杨明伟和郭亮，边脱衣服边说：“你俩坐下等着，我过去把船拉过来。”

杨明伟担忧道：“哥，你能游过去吗？”

郭亮指着河面说：“这段水情我清楚，两边都有两个深水槽，中间浅，能踩上底。”

杨明辉边下水边说：“郭亮说的对，只要游过这两个深水槽就行了，问题不大，放心吧。”

一切预想的都对，但杨明辉忽略了水位涨了一截的因素，河中间水位不深，只到腰部，但水流快、急，冲力大，与平时大腿部的情况不一样，根本无法站立斜着行走，只能爬在水面上奋力游。这下情况就不妙了，当杨明辉临近柳河港这边时，这好在深水槽区域，而此时杨明辉已筋疲力尽，他游啊游，手臂一次比一次缓，露水位直到与鼻子水平。杨明辉这才感到后怕，平缓的河面是那么的宽广，河岸线那么清晰但却那么遥远。杨明辉使出最后一口力气，向前一跃，使劲刨了最后几下，实在没力气了，怎么办呢？

恍惚间，杨明辉似乎听到了小雪着急的呼喊声：“明辉哥，你在哪里，别吓我，快出来。”

只能这样了，杨明辉深吸了一口气，沉入水底，计划向里疾走几步，再浮出水面往回游。万幸的是，杨明辉脚尖一踮，居然够着底了。那种感觉就像抓住了小雪伸过来的手，那么踏实放心。

杨明辉走到岸边，两眼发黑，瘫倒在地，四肢颤抖不止，冷汗直冒。

此刻远在玉林师范午睡的小雪忽然从梦中惊醒，哭喊道：“明辉——明辉——”

马若瑄来到小雪身旁，擦着她额头的冷汗，说：“怎么？做噩梦了吧？”

小雪点着头，忧心忡忡地把梦境说了一遍，最后抚着“突突”跳动的胸脯说：“不对，明辉哥肯定出事了，我的心怎么跳的这么厉害！”

马若瑄打趣道:“我看是你想多了，他能有什么事？”

小雪坚定地说：“若瑄，我的直觉告诉我，明辉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我得打电话问一下。”

小雪说完，给宋晋秦家挂了电话，让她捎话给小芸回个电话。小芸回电话说杨明辉回家了。小雪还是不放心，让小芸务必第一时间将杨明辉返校的消息告诉她。

小芸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她借此次机会，表达了对杨明辉的感谢，顺便给小雪作了反馈。小雪听后，抚着胸脯，感天谢地，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回到家里，杨明辉被杨世尧厉声呵斥了一顿，他越想越后怕，又想到小雪在小船上拽着他不放手的一幕，心底泛起涩涩的苦味。

9月28日，杨明辉躺在宿舍的床上，薛耀峰递过来一篇文章说是他写的。杨明辉看了半天好像是又不是，木木地摇着头。薛耀峰肯定地说：“高一住东二号时，大雪茫茫的冬夜，你爬在床铺上，手里握着笔，在一张方格稿纸上吃力地写着什么。我凑前欲看，你停了笔把未写完的一张给了我。我看了以后，觉得不错，于是就抄下来保留到现在。”

杨明辉还是很迷茫，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又看了一遍，应该说文字所表达的与他那个冬天的心情基本一致。雪自不必说，因为许多人对雪情有独钟，单是“雪儿”就让他找到许多久违的感觉。现斯文如下，以作纪念：

好久不见了，还那么想你，时常一人想你到朝朝暮暮。中考学风刮遍了校园每个角落，可我心中却依然藏着那份温存。今天，偶然看到满天的雪花儿，不由又勾起了我心中的雪儿。你是雪儿，我是大地，大地等着雪儿，雪儿归降大地。冬天的每个角落，不论天空还是大地，都有雪儿与大地的呼唤。

走出宿舍，望着茫茫的世界，山村、灯光、车辆、一片欢跃。天空缥缈，山川渺茫，流水息默，一切都被“降雪”陶醉沉浸。看过来，看过去，那么洁白，那么静寂，如你馈赠。

马上就是国庆七天长假了，看到这篇被遗忘的小作，杨明辉忽的又想起了小雪。

一年之约，真的太漫长了。虽然杨明辉在一直努力禁锢着自己的情感，但小雪的影子无处不在。杨明辉很矛盾，他固执地认为，男孩不应当永远让着女孩子，因为女孩子没那个权力，男孩子也不必尽那个义务。但事实是他错了，哪怕他和小雪永远来气，小雪都会包容他的，只是他走的异样了。

身边的韩瑞妮似乎很合的来，其实往往她不会接受他的那种不着边际地行为方式。其实他早就知道了，除了小雪，没人会懂他的心的。

成绩不起色的时候，杨明辉走的很极端。他对着镜子看着下巴野野地长着几根胡须，心里特别快乐欢喜。他不会拿了剪刀除去它们，尽管妈妈说那不好看；怎么也扯不上亲戚关系的人硬拉他去参加他的婚宴，害得吃了肥的不好消化；明明自己触伤了同学的感情，却强词夺理，发很大的火儿……日子怪了，有些事情真是想不明白，就像杨明辉还是怀疑小雪是不是他女朋友。

一切得一切都是不该发生的，也不应该有真实性。从明天起，杨明辉会努力改变自己，他要把心里明白的事情正确地做下去。也许这其间谁也没错，只是一个说不清的结。清清淡淡的东西总是有的，就像水。

在《高考总复习英语金版》扉页上，杨明辉写下这么一段话以自勉：

记住一个人行动的感觉，往往是为了和某一个人较劲或者是为了证明给一个人看。或许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只因为情感氛围内的纠葛太缠绵，太醉人心神了。但现实是残酷的，八个月就会让你的梦想光荣地去见鬼了，所以我要作一名斗士……

国庆收假后，9月份月考成绩已出来：语文：104；数学：26；英语：73；政治：82；历史：75；地理：62。

让人无比伤心的还是数学，为什么付出了那么多，还是看不到一点收效？杨明辉真不知自己的坚持是对还是错。地理课上，薛老师一句话给他指点了迷津：“现在复习已进入相持阶段，这一段过后，反攻时间就到了。”

杨明辉反复琢磨着，在《高考总复习英语金版》扉页上，又写下这么一段话：

有一点要说的是关于动力或静心学习的问题。自己催促着自己连吃零食的时间都没有，好像是很好的外围形象。可事实也不尽见得好，如此而来就苦恼。真的不知道，好像永远也不知道这样是不是个办法？我笨我不怕，但明年考不上好点儿的大学就害怕了，不是别的，因为有些事情是很烦人又很难说得清的。于是就不如看得远一点儿，记住一句话，永不间息！

杨明辉紧接着又在在《高考总复习数学金版》扉页上，写下这么一句话：数学，我一定要学好，就不信什么事情比淡忘一个人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