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出楼

“这……莫不成是第一楼的地宫,而眼前这块石头,就是传说中的混沌神石?”

混沌神石的大名,他不仅听海无涯和萧不凡说过,也听辰二家主说过,这三人对混沌神石可谓推崇备至,羡慕不已。来到第一武院之后,自然更加免不了听到些有关神石的谈论,虽然只是只言片语,并不全面,但道缘还是能清楚的感觉出大家对它的艳羡和神往。

自己如今身处的地方,和往日听到的描述基本一样,所以,只是瞬息之间,道缘就想到了这个可能,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见那些混沌一样的氤氲气息,像是被巨石砸开的平静水面,一阵动荡过后,全都向着自己汇聚而来。

道缘浑身一震,觉得这些气息带着巨大的压力压向自己,只是一个呼吸,他的额头就出现了一层细密的汗水,随着那些气息的继续涌来,这种压力越来越大,很快,他就感觉自己已经难以承受,这些气息像是厚重的铁板,从四面八方压了过来,他觉得身体像是被挤压变形的皮球,已经到了即将崩裂的地步。

视线渐渐模糊中,道缘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发现和以前一样,并没有任何的改变。

“原来,这只是我的错觉……可是,不是说这混沌神石能温养神魂、改变体质吗,为何现在却……啊……”一声低吼,他终于忍受不住,昏厥了过去。

……

神碑一直在发出那种明亮的光芒,释放出玄奥的气息,没人知道这样难得的情况能持续多久,所以都拼了命的吸收感悟。

随着时间的推移,通过的人数越来越多,而且速度也越来越快,那些在外面翘首以盼的最后一批弟子,也终于等到了进楼的提示,一个个摩拳擦掌、神情激动的跑了进去。

有鉴于此,白行云当即派人去通知虎烈和雷落、杨重等受伤之人:只要能行动,速速进楼参悟,一旦错失,后悔莫及!就连辰飞瑶和方公子也被他召回武院,开始再次参悟。

楼旁的阵法内,不时的有光华亮起,每闪一次,就会有一个弟子出现在那里。不同的是,这些达到极限被传送出来的弟子,不但没有沮丧的表情,反而一个个神色激动,欢喜开心。显然,按照他们的资质,假如神碑没有出现这等异象,早就坚持不住,放弃参悟了。如今得到了这意料之外的巨大收获,怎能不高兴激动!

……

虽然是在昏迷中,但道缘并没有失去意识,在经过了初时的剧痛之后,他忽然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梦中,只不过,这个梦却有些奇怪。

自己进入了一个奇异的世界里,上下左右什么都没有,只有混沌迷蒙的一片,而自己,就在这片混沌的中心,静静的悬空漂浮着。

道缘有些骇然:这是什么地方?我……我为何能像旁观者一样的看见自己?这难道是……意识抽离了身体的表现吗?可为何会这样……?

然而,令他震惊的事情再次发生……

随着点点的金光闪现,他的身体开始慢慢分解,从脚开始,然后是腿……身体……手臂……最后是头……

只是转眼之间,他就变成了雾气一样的状态,但是,他还没来得及惊叫,雾气一阵变幻,竟然慢慢开始了重组……先是头,然后是手臂……身体……腿……最后是脚……

分解和重组,整个过程不到三个呼吸。之后,这个情景再次开始上演。

过程都是一样,只不过速度越来越慢。

直到第九次重组完毕,这种情况终于停止,道缘感觉,时间好像过去了一年之久,又好像一会儿那么短暂。

又不知过了多久,恍惚之间,他的意识终于回归本体,双眼一睁,立刻醒了过来。

四周还是那么明亮,一切也没有改变,好像他真的只是睡了一觉,做了个梦而已。但道缘知道这并非是梦,而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因为他能感觉到,先前那股气息弱了很多,而混沌神石上的那层流光也变得若有若无,几近消失。

一股难闻的味道传进鼻端,他低头看时,身体外露的地方黑乎乎的一片,像是某种排出的杂质,此时已经干结,紧紧的附着在身体上,掀开衣服看了看其他地方,也是一样。

脱下衣服,将这些恶心的东西从身体上弄掉,道缘惊喜的发现,自己的皮肤竟泛出金玉一样的温润光泽,每一处都如初生的婴儿那般细腻光滑,吹弹可破,一种绵绵不绝、汹涌澎湃的力量充盈在身体各处,让他忍不住有一种仰天长啸的冲动。

感受着比以前更为强大凝实的神魂,道缘眼中满是惊喜:“原来,混沌神石真的可以温养神魂、改变体质,现在我觉得,神识比以前强了无数倍,可以外放到更远的地方!而刚才的意识抽离……应该就是混沌气息改变体质时,为保护我的心神不受影响,而出现的必然情况,毕竟,身体分解消散时的痛苦,没有几个人能受得了!出现些微的差池,都有可能影响最后的结果,甚至是改变失败……”

从空间中拿出另一套衣服换上,他自语道:“先不管我的这些推测是真是假,是对是错,现在看来,一切都已经完毕,我想,还是离开这里再说吧,虎烈和雷落他们也不知此刻参悟的怎么样了……”

轻轻捏碎玉牌,他的身影瞬间从原地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到了外面的阵法内。

一大堆人挤在一起的情形,让刚出来的道缘有些愣神,他心说怎么回事?传送不是应该一个一个的么?怎么现在却是一批一批的……

他不知道的是,当他从地宫内醒来的那一刻,楼内神碑的光芒渐渐收敛,又恢复了原状,没有了那种铺天盖地的玄奥气息,众人立刻感觉心绪不定,精神恍惚,再也难以坚持下去,这才纷纷不舍的捏碎玉佩传送了出来,这才造成了多人一起传送的情形。

在人群里找了半天,也没发现他们两人的身影,就在道缘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兴奋的声音:“道缘老大,等等我。”

道缘回过身来,微笑的看着来人:“小小,收获如何?”

肖小小满脸激动,一步三跳的跑过来,手舞足蹈的叫道:“五层!哈哈哈……我居然能参悟到第五层……连我自己都没想到,这要是回去告诉我们老爷子,他肯定得美死!对了,你到了第几层?”

“我……”

道缘正在想怎么跟他说,旁边忽然有一个冷漠的声音道:“他比我们先出来,再高能高到哪里去?反正本公子是没看见他!嘿嘿……”

道缘的目光顺着声音看去,发现对方竟是熟人,此人正是经常跟方公子在一起的那几个世家子弟之一。而此时,方公子也在他身边,他说完后,讨好似得问身边的方公子:“方兄,你说在下说的可对?”

自从看见道缘后,方公子的脸色就一直不好,见他带着笑意看向自己,眼神更是变得复杂,甚至有些躲闪的意味,弄得旁边的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看了半晌,他铁青着脸,咬牙喝道:“我们走!”

肖小小一直在楼内参悟,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此时见那人奚落道缘,不管因为什么,总归是不给自己面子,忍不住心中火起,上前一步就要出手阻拦,讨个说法。

道缘把他拉回来,淡然道:“算了。”

看着几人走远的背影,肖小小狠狠吐了口口水,一脸的不屑,对道缘说道:“我说老大,你这样的脾气可是要吃亏的!那帮王八蛋,你越是不和他们计较,他们就越是蹬鼻子上脸,依着我的脾气,非得跟他们干一场不可!哼,找茬找到我的头上,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