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五章 放你自由

虽然这个人不会帮着殷景毅做些什么伪证，但是这些送进去的人都不是什么身家干净的，段非又是个出了名的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在他的一番严刑审问之下，这些人少有能不交代的。

所谓拔萝卜带出泥就是这样的，你供出我，我再供出他，在段非的雷霆手段下，殷景寒手下犯事的人，越来越多，偏偏又有皇帝在后面帮他们，殷景寒就算是想要叫停，也没有办法，只能在府中急的跳脚，或者是大骂殷景毅无耻。

不过这还不算完，很快又出了一件对殷景寒打击更大的事情。

那就是随着殷景毅的调查，又查出了不少关于闫家在科举中，徇私舞弊，卖题给达官贵人的事情来。

读书人最终的目的，就是想要在科举中大放异彩，从此鲤鱼跃龙门，一展平生抱负。

不过有多少的读书人，寒窗苦读了几十载，却有没有任何成就，并非就是学识不如他人，而是总有贪官污吏迫害，没钱没门路的人，就算是再有学识，也难以出头。

是以，凡是读书人，对于科场舞弊之事最是深恶痛绝的。

而闫家本就是书香门第，最是讲究读书人的清高和傲骨的，现在竟然出了这么一桩事情，简直是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一时之间，闫家清名不在，当初被众学子拥戴尊崇也变成了和抨击，而闫家的直接关系人，殷景寒的形象也因此大打折扣。

五皇子一党的权势，岌岌可危。

栽了这么大个跟头的殷景寒，简直是杀人的心都有了，而且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身边的那些人竟然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只有被动挨打的份，这更加让他愤怒。

所幸当初赫连敏替他想得那个办法，仍旧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这多少让殷景寒心中有了些许安慰。

而殷景毅本就是抱了必将他拉下马的决心的，所以自然是趁胜追击，马不停蹄的忙了好几日，殷景毅终于搜罗了不少的证据，觉得差不多是时候跟殷景寒摊牌了，因此就派人来通知了殷景睿一声。

等到人走了之后，殷景睿在书房端坐了许久，这才去了苏依依的院子。

秋霜两人见到他，立刻就戒备了起来。

毕竟谁知道他会不会一怒之下，突然对苏依依动手？

“你们退下吧。”倒是苏依依，见到殷景睿也没有多少意外，十分平静的吩咐道。

也说不清为什么，她总有种笃定的感觉，殷景睿是不会对她出手的，不然有这么多的机会，他早就杀了自己了。

秋霜两人只能退开了一些，不过还是略有些紧张的看着殷景睿。

“依依，我有话要和你说。”殷景睿道。

这次苏依依没有再同他争锋相对，而是退后了一步，让开了路，“殿下请。”

两人在房间坐下之后，却是一阵沉默。

明明是最亲密的人，可是此刻，他们之间，除了陌生，就是疏离。

在心里苦笑了一声，殷景睿主动道，“从前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是依依，我可以保证，当初你被掳走的那件事，绝非是我做的。”

“殿下，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苏依依淡淡道，似笑非笑，眉间有殷景睿看不懂的忧愁。

“也是，事情既已发生，多说无益……”

不管这件事是否是自己做的，事情再坏也就是这样了，现在说这些，也于事无补了，更何况，他和苏依依之间，也并非就这么一桩误会……

他们之间，已经隔了千山万水，纵使想要回头，怕也是覆水难收了。

忍住那股钻心的疼，殷景睿静静从袖中拿出了一样东西，放到了苏依依的面前。

“这些日子，我也想过了，你若是觉得待着我的身边是种折磨，便离开吧……我也没有什么好给你的，这些是我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一些积蓄，就当是我的补偿了。”不知道是用了怎样的力气，殷景睿才把这段话说完整的。

苏依依看着殷景睿推过来的东西，是个檀木盒子，盒子上面，还有一封书信。

休书！

意外？不意外？也许从当初听秋霜说，赫连敏被放出府去了，她就在等着这一刻了。

可是等真的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苏依依的心突然就疼了起来。

她没有去看那封休书，而是打开了檀木盒子，果然看到里面是厚厚的一摞房契地契以及银票。

不用细看，她也知道，这怕是殷景睿的全部了。

半晌，她笑了起来，“殿下这是打算用银子打发我了？”

“依依，你不必如此诛心，除了这个东西，我已别无他物了了……”叹了口气，殷景睿神情脆弱而忧伤的道，“我知道你想要我的性命，若是可以，我也愿意把命赔给你，但是不行。”

他的这条命，不止是他的，还是秦家那些惨死的亡魂的，是他含冤而死的母妃的，在没有替他们平反昭雪之前，他不能死。

“好，我接受。”苏依依没有解释什么，她像是早就已经等着这一刻似的，十分爽快的道，“既然殿下都这么说了，那依依就谢过殿下的大恩大德了。”

说着，她直接把这两样东西收起来了。

看着她丝毫没有犹豫的动作，殷景睿一阵难受，看着她的目光隐忍而痛苦，但他还是强压着那些想要挽留的话，不发一言。

“怎么，殿下还有什么事吗？”苏依依突然道。

“……依依，你若是打算离开，就早些走吧，明日……”良久，殷景睿还是违背本心的道。

“明日殿下就打算对五皇子动手了，是吗？”苏依依一眼看穿的道。

“是，明日你留着，只怕会有危险。”殷景睿没有再隐瞒她。

苏依依现在和殷景寒是一伙，明日她会有危险，那岂不是就是代表说，殷景睿的手上，已经有了足够对付殷景寒的证据了吗？

苏依依静静的看着殷景睿，不知是抱着什么心态，她突然试探道，“殿下同我说这些，就不怕我跑去给五皇子告密？”

“……你若愿意，便去吧。”

即便是她已经背叛过自己了，也知道现在她很可能会再一次背叛自己，但是殷景睿还是没有瞒她，他能为她做的，已经没有多少了，若是这样能让她高兴一些，那他也甘之如饴。

苏依依一愣，有些吃惊，或者说是狐疑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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