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笑话、神话!
当初小天知道展凝儿寄情于他时,曾受宠若惊,可那时他已喜欢了莹莹,自然不敢妄想再去追求展家大小姐,娥皇女英共侍一夫的美梦他也做过,可惜他不是舜帝,没有享受公主姐妹花的资格,他又不是嫌贫爱富的徐伯夷,既已倾心于莹莹,自然不作他想。
他却万万没有想到,莹莹居然也是同凝儿一样出身高贵的女,几乎倾刻之间,他就明白了莹莹对他隐瞒身份的苦心,确实,如果他早知道莹莹的身份,他还能在莹莹面前表现得那样自信而霸道?
徐伯夷见小天怔怔出神,只当他被自己说得哑口无言了,心大感快意,不由冷笑道:“怎么,你没话说了?”
小天忽然向徐伯夷长长一揖,郑重地道:“谢谢你!”
徐伯夷奇怪地道:“谢我什么?”
小天认真地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我才知道莹莹究竟有多好。”
徐伯夷一脸茫然,完全不明白小天在说什么。
街对面是一排高档酒楼,与官衙相近的地方酒楼总是多一些,而且档次大多不低。其一座金碧辉煌的酒楼二楼上,开着一扇小窗,窗内两位老人对面而坐,桌上只摆着几样简单的菜肴和一壶老酒。
两位老人一个高大威猛,一个清瞿雍容,但是有一点是相同的,就是顾盼之间,自有一种威风,显然是久居上位者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气质,除非他们自己有意收敛,否则很容易就被人注意到他们的不同寻常。
如果不是有人守在楼梯口,普通的食客能够有幸走上这层楼,他最先注意到的一定是那位高大威猛的老人,但是看久了,他的注意力却一定会转向那位雍容清瞿的老者。
虽然这位老者在那个身材魁梧、卧虎一般威猛的白发老人面前显得有些单薄。但他静静流露出来的神韵,却如渊之停如岳之峙,比起那个魁梧老者更易令人产生高山仰止的感觉。
这两个老者,正是安家那头老狐狸安国维和夏老爷夏仁勇。
夏老爷远远瞟着对面衙门口的情形,白眉微微一皱,道:“那个臭小花言巧语哄骗我的宝贝孙女儿,我恨不得扒了他的皮。你这老家伙偏要我送他一个举人功名。结果我憋了一肚窝囊气,你却眼看着他去三等县做一个小小典史,也袖手不理?”
安国维微笑道:“他屈居三十名举人之末,如果一下拔的太高。岂不令人侧目?那对他并非好事。再者说,宦海沉浮,风波险恶,冲在最前面的人未必能走到最后。”
夏老爷蹙眉道:“难道你没听说,杨应龙正打算安排播州阿牧赵歆的儿赵远去葫县,田家则大力举荐徐伯夷去葫县么?杨应龙虽是个年轻后生,可他的野心却让我们这些老家伙也甘拜下风,他此举必然大有深意。田家那对小娃儿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况且徐伯夷和小天又有夙怨。小天被他们两个钳制着,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儿来?”
安国维开怀大笑:“呵呵呵,你呀,这是关心起孙女婿了么?”
夏老爷脸色一沉。道:“我可不希望我的乖孙女儿嫁过去没几年就得守活寡,他们两个决不可能!”
安国维笑吟吟地道:“好!小儿女间的事,咱们不谈。你担心他吃亏,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他此前曾在葫县干过什么事。嘿嘿!一个假典史都能干得有声有色,如今有货真价实的官身,他会吃亏?”
夏老爷疑道:“什么真真假假?你这老家伙。又在玩弄什么玄虚?”
安国维莞尔道:“你只要知道,那个小粘上毛比猴都精就行了。”
“就他?”
夏老爷不屑地向外瞟了一眼,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你快看看你口的那只猴,在府衙门前便跟人打起来了。就这臭脾气还猴精猴精的?我看是头驴还差不多。”
安国维诧异地往窗外看了一眼,远远的看不甚清,但是动手的那个确实是小天无疑,只是不知道正与他打作一团的又是哪个。
夏老爷乐不可支地道:“脾气这么火爆的人也算猴精?前番在栖云亭,他把崔大儒骂了个狗血淋头,还捎带着得罪了按察使王浩铭。今儿个更是不得了,堂堂举人居然在布政使衙门口动起了手,这一来准保得罪布政使姜欣。
贵州三司啊,除了一个掌兵的都指挥使司跟他不挨边,其他的两位都被他得罪遍了,就他这性能在宦海扑腾出什么局面来?只怕最先沉底的那个就是他了,哈哈……”
安国维看了一阵,轻轻举起酒杯,小小地呷了一口,微笑道:“驴是不会闹天宫的,而猴……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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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门前,小天揪着谢传风的衣领,“啪啪”地扇着他的耳光。
毛问智紧紧抱着谢传风,将他双臂拢住,让他挣脱不得,大声嚷道:“哎呀妈呀,你们俩这是干啥啊,有话好好说呗,别干仗啊,大家都是举人,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啊。”
谢传风快被他气晕了,你要和气生财,你抱我这么紧干什么?可他明知毛问智就是在拉偏架,他连抗议的功夫都没有,因为小天就像抽陀螺似的,抽得他脸都肿了。
“你个贱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跳出来污蔑本举人,你当本举人提得起笔,就打不得你个贱人?某人可是能提笔举人,武能举掌掴贱人的!”
小天用力打着,嘴也不闲着:“今儿是布政使大人召见今科举的大好日,你又跑来向本举人头上扣屎盆,你这是在打我某人的脸还是在打布政使大人的脸,你说?
你以为跑到这儿来污蔑我,就能有人替你作主了,哈!谁能替你做主,你把那人给我找出来!还是说你觉得唾沫星能淹死人?你不晓得本举人会狗刨么?”
小天打着谢传风。却是故意透话给徐伯夷听,他以为是徐伯夷怂恿谢传风来让自己难堪的。方才他和徐伯夷斗了几句嘴,顾忌布政使和按察使两位大人召见在即,不想在府衙门前闹出事来,本想就此散了,谁知谢传风突然跳了出来。
谢传风一出来,就当着众举人的面,声泪俱下地控诉起他被小天横刀夺爱的事来,除了扭曲事实外加大想臆想,说到激动处。什么狗男女、奸夫淫妇、不知廉耻的小贱人一类的话儿就脱口而出了。
小天一开始浑没当回事儿,只是笑吟吟地听着,听着听着,也不知是哪句词儿触动了他的逆鳞,突然就大光其火,冲上去就是一记“冲天炮”,打了谢传风一个措手不及。
毛问智一见大哥动手,马上跑过去,两条长臂一张就把谢传风搂了个结结实实。然后就开始不断地“劝架”!
徐伯夷在一旁气极败坏地道:“小天,你太放肆了,布政使衙门前,居然如此有辱斯。”
小天道:“贱人!他是贱人!你也是个贱人!有辱斯?我是今科举人。今日蒙布政使和按察使大人召见,他居然跑到这儿来污蔑于我,究竟是谁有辱斯!”
小天真是恨透了谢传风,他和水舞分手。固然是薛母在其起了大作用,可是这谢传风却也不无推波助澜的作用,那可是他的初恋啊。硬生生被人拆散,提起来岂能不恨。
再者,后来他听莹莹讲过水舞被谢传风气吐血的事儿,本就有心替水舞出一口恶气,如今又见谢传风跑到布政使衙门口儿来污蔑他,新仇旧恨,岂能不恼。
徐伯夷被小天骂的气白了脸,其实小天这一次是真的误会了徐伯夷。谢传风的确是被人怂恿而来,但那人却不是徐伯夷,而是李秋池。
李秋池接连几次被小天削了面,已经被一些知情人传为笑话。李秋池是贵州第一讼师,同许多豪门都有密切关系,他的名声和口啤就是他的身价和地位,被小天这样打脸岂能不恨?
他素知贵州布政使姜欣性格方正,便怂恿谢传风出面,想在布政使衙门前让小天出个大丑,一旦惹得姜布政嫌恶,就算不能削了他的功名,也能阻止他拿个肥差,说不定什么差使都捞不到,徒留举人功名。
当日曾在栖云亭前向小天解说双方辩题的赵远等人也纷纷上前解劝,衙役们见众举人闹得不像话,马上有人飞也似地跑进衙门向布政使大人报讯去了,其他人便上前把小天和谢传风硬生生分开。
谢传风狼狈不堪地擦着唇角的血,向小天怒骂道:“姓的,你不要以为你攀上了高枝儿就可以为所欲为。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你为非作歹,恶贯满盈,人不报应天报应,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小天恶狠狠地道:“我心眼少,但是不缺!我脾气好,但不是没有!你要是再不知好歹,肆意败坏我的名声,诽谤水舞姑娘,我见你一次打一次,你给我记住了!”
徐伯夷嘲笑道:“哼!贪慕女色、强夺人妻,道德败坏一至于斯!被人追到衙门口来声讨,又恼羞成怒,仗势欺人,好一个斯扫地的举人啊,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小天整了整衣衫,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傲然道:“笑话?姓徐的,我某人今天或许是你和世人眼的一个笑话,来日却必定是你们眼的一个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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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休息日放在今明两天,望诸友周知!(未完待续。。)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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