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选婢女
人口的买卖，在这时代并不受法律的干涉，只要双方你情我愿便可。一路走来，熙熙攘攘吆喝声并不能侵入周语桐那颗宁静的心，似乎她的魂灵是游离在这个时空之外的旁观者。就连周语桐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作为一个死而复生人，她总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有些格格不入。
周语桐在疑虑，或者说是害怕。她害怕眼前的这一切都是宛如回光返照的虚幻的梦境，等再睁眼的时候，自己已经是一具沉沦湖底的死尸了。
周语桐一步一步的踱着，看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似乎又像一个失魂落魄的流浪者在漫无目的寻找，期待时间能够过得快一些，再快一些……
走过杨阴柳绿，走过小桥流水，周语桐忽然止住了脚步，抬起头来看着前方那块三丈多高的匾额——人口交易市场。我们暂且这么称呼它吧。
朝廷设立的这个交易场所，一来是为了方便管理和交易，二来也是更方便的从中抽取税收，满足朝廷机器运转的需要。
周语桐抬脚迈了进去，自顾自的游走起来。
“周小姐，我们这里刚来了一批婢女，小的包您满意。”一个脸面瘦长的人跑过老拦住了周语桐的去路，开始低声客气的介绍起来。
周语桐，周家嫡女，大将军周墨沈最最疼爱的妹妹，这些做生意的人没有不认识周语桐的。
周语桐娥眉蹙了一下，便顺着这人的手指的方向跟了过去。虽然有些厌恶，但若是能够从中挑到一个满意的婢子也算是达成了此行的目的。
瘦长的人领着周语桐左拐右拐，穿过几条小巷子之后终于来到了一个破烂的院落前边。院落的矮墙上铺着一层腐朽的茅草，风一吹便如柳絮一般吹起了不少的败叶。
吱呀~
院落里面，一张泛着青苔的石凳坐落在一颗槐树下。狼藉的院子里堆满了落叶，似乎好久没有人清扫了，甚至于茅屋的屋檐下也挂了不少的蜘蛛网。
这些人难道就不能找一个好点儿的“仓库”么？周语桐心里开始有些同情起那些像货物一般被人买来卖去的低贱下人了。只是，如果不能如意的话，周语桐也不会同情心泛滥，做那些散财童子的事情。
周家的钱也是钱，更何况周语桐所能够支配的银钱本就不多。想到自己的计划，还是能省则省吧。
“周小姐，这些都是昨日刚刚送过来的。”
“这边这个，据说祖上出过秀才，自小受到诗书礼仪的熏陶，想来应该能够入得了周小姐您的法眼。”
“还有她旁边的那个，是从一家青楼里面逃出来的，半路上被我们给截住了。据说，那家青楼的妈妈可是准备把她当做花魁来培养的，所以在琴棋书画上面也颇有一些造诣。”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瘦长的人如数家珍一般把里面十几个婢女从头到尾的给周语桐细说了一遍。而那些被人买来的女子，则一个个低着头，她们早已明了自己的命运，因而也并未多做挣扎。或许，心中还有些期待，期待眼前这位衣着华丽的大家小姐能够一眼相中自己。这样的话，就可以脱离这个牢笼一样的地方了。
被人屯在这里，晴天月夜也还好，要是老天不长眼，下起雨来，那可是连一个遮头的地方都没有。若是风雨大一些，还得担忧着这房屋会不会倒塌下来。
在不久之前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一个关养下人的房屋被风吹倒了，压死了十几个人呢。她们进来的时候，也曾目睹了养主监督着别人一具一具的往里面挖尸体。
“只有这些了？”周语桐终于是开口了。任瘦长人说得天花乱坠，但周语桐还是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断。这些人也不能说不好，只是她们都太听话，太顺从了。周语桐来到这里可不仅仅是想找一个婢子，更重的是想找一个帮手。
这些人，缺乏灵气，或者说是是心机。
“里面倒还有一个，只是不太听话。如果周小姐不怕那死丫头唐突了您，我可以带您去看看。”瘦长人连忙说道。
那个奴隶，他已经调教了不少时候了，但就是捋不顺对方的毛发。有几次就因为她的缘故，害得瘦长人黄了生意。瘦长人心中已经有了决断，若是再管不好，那就直接送到青楼，或者处理掉。
他需要的是能够卖钱的，而不是往里面搭钱的。
房子里面，瘦长人上前敲打了几下，一面泥墙便翻转过来了。一条朝下的漆黑甬道出现在周语桐的眼前。迟疑了一下之后，周语桐便跟了上去。
地下密室里，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被人用绳子绞在木架子上，身上映着一道道血痕，想来也是吃了不少的刑罚。方一靠近，周语桐就闻到了那人身上传来的一股子馊臭味。
不像上面的那些女子，见客人之前总是要细心梳洗一遍的，弄得干干净净的，还往身上撒一些香料以取悦买主。
女子见到瘦长人，眼中暴露出一股仇恨的目光。若不是有绳子绑着，估计她都要跳起来咬人了。
“啪！”瘦长人一巴掌扇了过去。
“瞪我！”
这时候，女子眼里的目光似乎更加锋利了，刺得瘦长人竟有些畏惧起来。瘦长人再度抬手的时候，却被周语桐给止住了。
“算了。”
“就她吧，弄干净点，直接送我府上去。”说完，周语桐便转身走了上去，这里实在不是人呆的地方。一屋子的腐朽的气息，加上那股凝固了的血腥味和馊臭味，若不是周语桐忍耐力好一点，估计已经吐出来了。
“周小姐请放心，包您满意。”能够把这个赔钱货卖出去，瘦长人心中也是高兴万分，做事哪有不尽责的道理。而且，凭着将军府周家的名头，他也不敢玩手段。至于能不能收到钱，瘦长人心中一叹，只要能保本就好。
至于为什么要买下那个女子，周语桐也说不清楚，总觉得她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一类人。
心中充满了阴暗和仇恨，这就够了！
“妹妹，游戏开始了，可不要让姐姐失望啊。”对于周语冉，她没有什么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