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 二 九章 谣言四起
魏冼中军的营寨刚搭下不久，已经和冯翊城没有多远距离了。
随着汉水帮和向丛叛军的攻城失利，冯翊西南的叛军散去不少，留下的多为杂牌军，汉水帮高手带领的队伍很少了，想来是汉水帮暂时战略撤离冯翊西南。
扫荡越来越顺利，靠京兆一带已经很安全了，不少地方已经恢复了平静，没有往日那种小股叛军乱窜的局面了，不出意外的话，不久之后冯翊西南的扫荡将会告一大段落。
冯翊西南的扫荡看上去还算顺利，不过死了不少的人也不在话下，说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一点也不过分。
出于对安全的考虑，魏冼本来想派人将李无常送回长安城，李无常说不必麻烦，先在营寨中待几天就好，等自己的侍卫来接应，魏冼也就答应了。
李无常白天随处逛一逛，碰到人就随便点点头微笑一下，偶尔和人交谈几句，更多的时间是找个安静的角落打坐，晚上也是早早就睡下了。
如此举动，让很多人坚信李无常已经身负重伤。
过了几天，赵逊姜明伦等人才到，李无常这才和魏冼告辞。
魏冼非常痛快，给了李无常一个月的假期，让他好好调养，然后又说了一通勉励的话语，李无常自然是认真听着。
路上。
“愣少，那个张副将？”赵逊问道。
“我给了很多机会，故意落单，选在很安静的角落打坐，他手下有几个侍卫有好几次差点想出手，不过终究还是忍了。”李无常神色平淡。
姜明伦叹道：“实在太可惜了，若是将张副将那家伙拎出来，那就有他们好看的，那家伙的侍卫倒是挺谨慎的。”
大家已经查出了张副将的底细，和张修是同一个祖宗，只不过现在已经不同宗了。
李无常道：“没什么，待了这几天，也让我的‘身负致命内伤’的消息传开了。另外，我还随口将刺客所使用的剑法和京城张家剑法非常相似的事情也散出去了，不少人都被唬了一跳，张副将表面没什么，但我知道他内心一定有很大波动，呵！倒是魏将军与何军师还是表现如常，看不出什么来，不过内心一定不平静。”
这是既定计划，先将事情闹开。
李无常又问道：“莽夫营在还城内是吧？”
姜明伦点头称是，说过两日才去扫荡。
“那就按计划，兵分两路吧。”李无常笑道。
“肥熊浩子随时准备着呢！”赵逊点头。
……
冯翊城，太守府。
对于李无常平安归来，王太守、陶见雨、吴洵等人都异常欣喜，都问起李无常的伤势怎么样，李无常自然还是按照老样子，模棱两可的回答，嘴上只说是小伤没大碍，但是行动不便、脸色苍白不在话下。
趁着莽夫营还没有出城，赵逊和姜明伦自然和大家说了一下大概情况，又随口提了一下刺客剑法的事情。
至于会引起什么反应，就不管了。
“大人，这次李爵爷被追杀一事恐怕不简单！”李无常走了之后，几个幕僚向王太守提出看法。
王太守和几个幕僚知道李无常和张家有些恩怨，张家商队被一伙黑脸怪打劫之后，李无常当时随口提了一句略有矛盾其中细节一言难尽。
当时王太守就略微留意了一下，现在看来，李无常和张家的恩怨必定不简单。
“此事我们就别管了！”王太守不准备插手，他知道李无常的性子。
……
在李无常的刻意安排下，冯翊平乱军、冯翊城和长安城不久之后传出来各种流言，说的就是李无常和张家的事情。
特别是长安城，一帮人闲着没事干，整天就关注那种小道消息，现在都传出很多版本了，五花八门，而且越传越烈。
“诶，你们听说了李二愣子的事情吗？最近关于他的消息可真多啊！”
“什么李二愣子，现在可是李爵爷……不对，现在应该叫李校尉比较合适。他可不简单啊，冒死支援冯翊城，是一条汉子，看来大家以往对他有偏见啊！”
“是啊，他不光武艺高强，而且带兵打仗还很有一手，看来以前在长安城他只是不屑于表露罢了，有个词儿怎么说来着？”
“低调！”
“对，就是低调！”
“没学问，那叫韬光养晦！”
“……”
“不过李爵爷的武功真是高强，被汉水帮高手追杀都能逃回来，很久就传李爵爷的武功不在长安五公子任何一人之下，如今看来是真的。”
“嘿，我有个小道消息，说李爵爷不是被汗水帮高手追杀哦！”
“什么？那会是谁？”
“把头都凑过来……我偷偷告诉你们啊，据说是张家二公子张彦博派了张家的高手去追杀李爵爷！”
“不可能吧？张彦博敢那样胡来？”
“喂，你小声点……你们这就不知道了吧？我跟你们说，那几个刺客用的是正宗的张家剑法，追杀了李爵爷足足好几天呢。”
“啊？刘兄此言当真？”
“我骗你干什么？此事千真万确……当时李爵爷伙同另一个勇猛的校尉冲击汉水帮大部队，汉水帮一下就被打垮了，灰溜溜的回到向丛老贼身边去了，哪有余力去追杀李爵爷。”
“有点道理啊！”
“虽说张彦博和李爵爷的关系有点差，但是在战场上刺杀朝廷校尉，太离谱了吧？他张彦博是想造反吗？”
“什么有点差？是相当差好不好，说起来，张彦博和李爵爷有好几次都要见生死了，我至今还记得李爵爷有一次带人杀入风华楼将张彦博和李无悔两个打倒，然后绑死猪一般就那么绑走了，说是张彦博和李无悔两个人伤了李爵爷的奶娘。”
“那次我也在场呢……”
“我还听说张彦博在长安城就派人刺杀过李爵爷呢，不过是很久之情的事情了。”
“宣平坊那次是吧？我也听说了……好像被张尚书压下了。”
“刺杀的事不好说，不过张彦博恨死了李爵爷倒是真的……有一次在风华楼，张彦博喝醉了，还大放厥词，说希望汉水帮早日打进冯翊城，最好能宰了李爵爷呢。”
“这事我也略有耳闻，当时颜家大少颜重也在场！”
“我干你娘的，你能不能小声点？”
“当时很多人都听到了，我干嘛小声点。”
……
“张彦博应该没有那个胆子，你们没听说吗，张家老夫人那次生病了，找了很多御医都没有办法，最后是李爵爷出手才救回来的，据说那次治病的过程非常不顺，张家有个长老因为拿架子，被李爵爷逼着道歉呢。”
“何兄的意思，是那个张家长老……”
“咳咳，别误会，我可没那个意思！”
“细细想来，李爵爷就是帮张家老夫人治好病之后就分出李家了，莫非？”
“呃，李爵爷被分出李家，应该是得罪了张家的那个长老，所以被李家抛弃了。”
“这也太离谱了吧，帮人治病还落得这个下场？”
“哼，区区一介庶子，能和大家族的长老相比吗？”
“还有啊，那次张家商队在弘农出事你们也都听说了吧？”
“谁没听说啊，当时还有传言说是李爵爷突然杀出来捡了漏呢……莫非也有什么小道消息不成？”
“嘿，据说传言就是张家放出去的，就是想给李爵爷加个罪名。”
“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啊……真是张家放出去的吗？”
“说起传言，我倒记起了很久之前张家在弘农有几个庄子被土匪劫了，当时也有传言说是李爵爷干的呢，大理寺都过去调查了，结果发现是误会。”
“当然是误会了，否则大理寺怎么会收手？”
“这么说，张家还真想弄死李爵爷？”
“嘿，我可那么没说！”
……
张家。
砰！
咔嚓……
张修的脸黑的跟煤炭似的，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将桌子都拍碎了，就这几天，长安城的小道消息传的满天飞，压都压不住，连林太傅都问及了此事。
不光如此，冯翊城和平乱军都有类似的言论，只是没有长安城火热罢了。
张彦博战战兢兢站在一旁，缩着身子，好似一个鹌鹑，张修刚才狠狠骂过他一顿了，说的就是他在风华楼喝醉了之后大谈希望汉水帮打进冯翊郡的事情。
这让张彦博心里很不服气，虽说是事实，但是当时颜重和卢玄明都在场的，那些家伙不敢说卢玄明，颜重也是随口提一下，专门咬着他不放。
更何况，所传的消息那么多，这只是其中一件罢了。
张肃倒是显得颇为冷静，道：“现在看来，咱们张家的那四个高手都死了，怎么会这样呢？当时李无常明明是被汉水帮打成重伤，竟然还是让他逃出去了。”
张修皱眉道：“会不会是李家？”
张肃摇头，道：“不是，我问过冀老头了，李家没有特别厉害的高手出动，而咱们家那四个高手可是一路都盯着李无常的，而且他们是多年的老搭档，配合默契，做事也细心，若有什么异常他们定能发现的。”
一旁的张裕点头表示同意，他是张家的地下分子头领，对于手下的实力是最清楚的。
张修呼出一口气，道：“那个小孽畜这一拳来的有点狠！”
张肃道：“一个人都没抓到吗？”
张修摇了摇头，道：“长安城传消息的人手段很老练，而且传的太快了……现在得想个办法，压住各种传言才是，今天林太傅都问我了，虽说是开玩笑的语气，但是他若起了心思，趁机咬咱们张家一口那就不好了。”
众人皆皱眉。
对于林庸，长安城没有人不忌惮，包括很多王爷在内。
张裕狠狠道：“我可还听说，那个小孽畜受了致命的内伤，要不要？”
李无常受伤的消息倒是传的很大方，连魏冼都给了一个月的假期，想来不假。
张肃冷静道：“不可，这个节骨眼上，肯定有很多人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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