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 二 一章 雪中送炭

李无常没有主动请求韩大志的帮忙，在很久之前就和赵逊等人说过其中的原因。

防备之心只是小小的一个方面。

青火会实力不俗，李无常不认为自己有那种虎躯一震就有能让青火会主动来追随的霸气，青火会之所以要求帮忙，肯定也想获得好处。

李无常不想陷入被动并不惧怕青火会，因为自己的部队现在已经成型了，嫡系很多，战力并不低。

若是将来和青火会闹因为“分赃不均”之类的原因闹起来，难做的只是韩大志。

“你说那样，就算是那样吧！”李无常看着韩大志，并没有细说。

杨青青闻言，心中想起了她父亲对李无常的评价，青火会就这么送上门去，李无常未必会领情。

当时她还有些不信，李无常现在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怎么会拒绝？

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愣少，什么叫做就算那样？……借一步说话？”韩大志想要单独和李无常谈谈。

两人来到一处小坡上。

此时正值傍晚，天边出现了美丽的晚霞，映红了两人的脸庞。

冬季早已过去，这里的天气很好，不冷不热。

若非房陵郡当下的局势很紧张，此时拿着一壶浊酒坐在小坡上，吹吹晚风，看看晚霞，随便想一些心事，或者随便发发呆，让紧绷的神经放松一下，肯定非常不错。

“愣少，你已经有多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会不会想起在长安城时候的安逸日子？我可是非常怀念啊！”韩大志学李无常般远眺着天边的彩霞，感慨了一句。

李无常闻言，陷入回忆。

他自接手二愣子庄以来，一直都非常忙碌。

一开始是忙着庄民的温饱问题、忙着剿匪、忙着做生意致富、忙着炼药、忙着搞建设，忙着和张家斗智斗勇，偶尔还要帮帮王太守。

后来进了部队，那就更忙了，打仗、训练、扯皮、追杀、逃命，可以说大多数的日子皆在生死边缘徘徊。

如今就更不用说了，带着那么多人，每个人都看着，一举一动都非常重要，压力很大，一个不小心就会连累很多人。

武功进步很快，机缘是一方面，而一直处在逆境当中也是一个相当重要的原因。

有个故事。

说有个教练，为了锻炼自己手下的运动员的实力，他就让运动员每天去山上练跑路，他每天躲在阴暗的角落学狼叫，吓唬运动员，运动员一听到狼叫，每天都跑的飞起，没多久，无论是爆发力还是持续能力都飞速增长。

听起来挺搞笑的。

李无常偶尔会想，冥冥当中会不会有一双无形的手一直鞭策着自己？就像那个学狼叫的教练一般？

他明明只是一个喜好安逸的懒人，喝酒、逛街，平时随便赚一些银子，平平凡凡过完这一生就算了。

但是不可能。

事情总是接踵而来。

他当然会想起在长安城的安逸日子，可是现在的日子好像也不错，没什么不妥。

真是奇怪！

“愣少？发什么呆啊，我问你话呢！”

韩大志的声音响起来了，显得有些突兀。

李无常的思绪被打断，抓了抓脑袋，道：“……你问什么来着？哦，你是问我多久没有休息了是吧？”

韩大志无语。

李无常笑道：“嘿，你这话问的一点营养都没有，我这等有志青年休息啥呀，死后有的是时间休息，现在当然要趁着乱世好好干上一票，来个名垂青史！”

韩大志撇撇嘴，道：“还名垂青史？除非你能当上皇帝，否则史书一定会那个样记载：李无常，反贼也，生性狡诈，包藏祸心、辜负圣恩，被某某大将军在某年某月某日于某地击毙，死后被挫骨扬灰！

或者会那样记载：李无常，巨寇也，被我开朝皇帝在某地一巴掌拍死！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什么都没有，纯属一个路人，一朵浪花都没有翻起。”

韩大志说完，捧腹大笑。

李无常他当然明白韩大志所表达的意思。

所谓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说的简单点就是成王败寇。

皇帝！

多么至高无上的存在啊！

李无常以前还真没有想过自己会不会当上皇帝那个问题。

说笑完毕，韩大志开始说正事：“愣少，你到底在想什么呢，送上门的支援你干嘛不要？以你现在的实力，还怕压不住一个小小的青火会？”

李无常苦笑道：“你倒是看得起我？你们青火会可不是仅能用小小二字所能形容的，最少有好几千人吧？高手也有不少吧？”

“叽叽歪歪……说实话！”韩大志打断。

“假如，我说假如啊……假如将来我和你岳父闹了矛盾，你会帮谁？”李无常问道。

“帮你！”韩大志回答很快。

李无常愣住，说不出话来。

韩大志续道：“我进青火会已经有一些日子，青火会的名声的确不怎样，以前干过很多不要钱的买卖，帮众多是一帮流氓混混，事实就是如此，我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你有所顾虑很正常。

不过你大可以放心，我岳父是个颇有抱负的人，他想踏踏实实干一些有利用百姓的事情，既然决定帮你，就不会给你添乱！”

李无常笑道：“有利用百姓的事情？”

韩大志听出李无常话语中戏谑，解释道：“我岳父可是饱读圣贤书之人，他年轻的时候本来想入朝为官，当个一方父母官什么的，做些造福百姓的实事，但是他又对朝廷的所作所为相当不满，加之青火会的前任帮主是我岳父的远方叔父，他叔父没有儿子，也很开看重我岳父，所以我岳父就继承了青火会，算是半推半就吧！

你可能不知道，青火会在很久之前是个不折不扣的黑帮，属于坏事做尽的那种，在我岳父的努力之下，已经好很多了。

如今正值乱世，若能追随一个明主，他很乐意，你大可放心，出不了大乱子的，帮内的确有些顽固分子，我们大可以趁机除掉他们，使个计策派他们去当敢死队或者再想其他办法都好……”

“明主？是说我吗？”李无常道，语气有些自嘲。

“当然！”韩大志点点头。

“你岳父若是看朝廷不顺眼，想要追随明主，大燕境内多的是，跟着我混，前途不明朗啊……他自己也可以当头领啊！”李无常道。

韩大志道：“我岳父毕竟年纪大了……他在很久之前就听过你的名声了，也研究过你的事迹，所以大概知道你性子！

而且，锦上添花总比不上雪中送炭！

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岳父在你起事之后就派了不少人进了你可能要拿的城里，房陵、巴东、夷陵、南郡皆有！

他当时推断你最有可能去拿巴东，结果竟然是房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