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学院生活

霍格沃茨，拉文克劳高塔。

清晨，黑湖的湖水哗啦啦地漫上来，又嘻哈哈地落下去——东方见白，日色将开未开。

亚伦倚在窗前，极目远眺；远方是黛色的群山，山中夹着一道蜿蜒的运河，黑湖的水便自这里流出。

偶然间，侧目，恰如川端康成凌晨四点遇见海棠花未眠的惊艳，于帘帐掀起的波澜间，他蓦然瞥见天台上一道窈窕的身影。

那人站在林立的塔楼中间，戴着宽大的尖顶帽，娉婷玉立的身姿罩在宽大的巫师袍下，晨风一裹，顿时便勾勒出几分别样的风致来；垂耳的短发如银丝般肆意飞舞着，五官隐在帽檐投下的好看的剪影里，透过云层中泻下来的光，已是一副静美的画卷。

天边渐渐涌起几缕金色的浮云，太阳像是个赖床不起的孩子，仅从远山后面露出半张小脸来，一点一点地生出水面，刹那光芒万丈——阳光从薄云中透下来，洒在粼粼的波光间，便再分不清哪里是水，哪里是天，水天一色，天地间仅见一片磅礴的辉煌。

少女站在这磅礴的辉煌中，用力敞着双臂，似要将自己融进这明媚的秋日晨曦中去——好久没见过这般美丽的日出了。

……

“好了，请大家取出你们的魔杖来！”

弗立维教授从容地走上一堆由厚厚的牛皮纸书摞起的台阶，站到讲台上，用他颇为尖细的声音对着下面的学生们说道——拉文克劳与赫奇帕奇们正在进行他们头一次的魔咒课。

“挥舞魔杖是一件非常有魅力的事情，各位年轻的先生们女士们，我希望你们能意识到这一点——”

弗立维教授说着，转了一下手中的魔杖，像是指挥着一场音乐会那样指挥着一群刚从他杖尖儿冒出来的飞鸟们，鸟儿叽叽喳喳，竟和成了一曲还不错的小调。

“现在，请跟着我学习几个挥舞魔杖的基本动作……”

亚伦坐在教室的后排，神游天外——他今天一上午都没再见到那个女孩儿，以对方那种标志性的打扮，如果曾出现开学晚宴上的话，他不可能一点儿也没有注意到她；难道她不是霍格沃茨的学生？亚伦想，那她又为何会出现在霍格沃茨的城堡上？

“勃兰恩特先生，勃兰恩特先生？”

“啊？”

思绪被扯回来——阳光下，弗立维教授光洁的脑门上映着明晃晃的光，他正一脸笑眯眯地看着他，

“我们正在将关于挥舞魔杖的基本动作，勃兰恩特先生，如果可以的话，能否请你为我们演示一遍？”

“哦，好的。”

亚伦随手挥起了魔杖，桌上摆着的那片羽毛如游鱼般自如地在舞动的杖身间穿行——霍格沃茨估计再没有基础比他更加牢靠的了，四年时间，他可是一天的学习也没落下。

“完美！勃兰恩特先生！”

弗立维教授高声尖叫，说得好像他是第一次知道亚伦的水平一般——早在一年多以前，亚伦就通过塞德里克和诸位教授搭上了线，弗立维教授算是和他书信来往最频繁的教授之一，他们最近正商量着，准备开发一个新的魔咒。

“拉文克劳加十分！”

弗立维教授无疑是位受人尊敬的教授，但在规则允许的情况下，他不介意为自己学院的学院杯内多送上一点儿分数。

……

亚伦在霍格沃茨的生活就这样渐渐走上了正轨——教室，宿舍，图书馆，厨房，基本是四点一线。四大院长的课他是必到的，在完成了教授们布置的学习任务之后，接下去就是例行的教授答疑时间了——因为教授们都是一人负责七个年级的课程，每个年级一个星期又有一道两节的院长主课，再加上院长们还要负责各自的院务，除了每天晚上，要找到他们还真不容易，空余下来的课堂时间自然成了最好的选择，否则你只有递纸条到教授办公室，等着他们来找你了。

至于其他的课程，像什么魔法史，黑魔法防御课之类的，亚伦能翘的就都翘了，尤其是黑魔法防御课——他已经做好了翘上几年的准备，嗯，或许四年级来的那个教授的课能够去听一下，五年级那只母蛤蟆的就算了，如果她想找麻烦——到了那个时候，谁找谁麻烦还不一定呢！

日复一日的，看在他每次总能准确无误地回答出教授们所提出的问题的份上，教授们也就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有些东西你思考的还没有一个学生来的深刻，这还怎么教？甚至有些连作业都免了。

时间一旦空闲下来，亚伦的生活就要惬意了许多，闲来无事的时候就去霍格沃茨的琴房练练琴，或是在魔法研究遇见瓶颈的时候去黑湖边画幅画——艺术总能给予他些新的灵感，兴致来了，或许还会去高年级蹭蹭自己感兴趣的课，比如占卜，比如古代魔文——他现在的古代魔文还停留在最粗浅的运用上，只得其形，不见其意，只能照葫芦画瓢地在前人研究的道路上走着。

亚伦成了霍格沃茨最特例独行的一个人，大概是因为同他接触最多的都是些安分守己拉文克劳与赫奇帕奇，所以他令小巫师们无比艳羡的生活还没有在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当中流传开来。

“所以，麦格教授，如果我要变成一些更繁复的东西呢？除了变形公式，我想应该还需要些别的技巧。”

变形课上，在完美地将一根朴素的火柴变作一枚精致的镂花银针之后，亚伦拿着一大沓图纸请教麦格教授——这是他在麻瓜世界买来的一款手枪的图纸。

他对热武器方面没什么研究，图纸是他随意淘换来的，为的是精深在物质变形上的研究。

亚伦的学习几乎涉及所有的魔法学科，但变形学无疑是他最为精研的课程之一。

在他看来，哈利波特世界最大的bug大概就是变形咒了——甚至比之号称异界版死亡一指的杀戮咒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想看，原作中小巴蒂·克劳奇假扮的阿拉斯托·穆迪教授将德拉科变成白鼬的那一幕——

关于变形咒，《诗翁彼豆故事集》中曾提这样到过——

“我认为更有可能的是彼豆只听说过阿尼马格斯，并没有见过，因为故事中他只在这一点上歪曲了魔法规律。阿尼马格斯变为动物形态后，就失去了会说人类语言的功能，尽管他们还保留着人类的思维和推理能力。每个小学生都知道，这是阿尼马格斯和把自己变形为动物的根本区别。某人把自己变形为动物之后，就完全变成了动物，因此也就不会魔法，也不知道自己曾经是一个巫师，并且需要别人把他重新变回原来的样子。”

既然变成动物就和一般的动物无二了，甚至作为人类的记忆也失去——那么如果是直接变成白骨呢？那就真的死了吧！而且变形咒和杀戮咒一样，根本没有所谓的反咒，对抗时拼的完全就是自身造诣的高低与运用的灵活——打个直观点的比方，变形术的对抗就好比作数学题，一人如果为某种东西施加了变形术，就像在上面附加了一道相应水准的数学题，想要破解变形咒，你就必须解开这道数学题，只有解开这道数学题了，你才拥有继续出题的权利。

那么，顺着这种逻辑试想一下，如果一个人的变形咒造诣足够精深的话，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轻易地将活物变成死物，将死物变成活物，将一头猛犸巨象变成卑微的蚂蚁，将一个普通人变成无敌浩克——甚至地风水火，时空灵魂，也尽皆在他的掌控之内，一粒火种可以是一颗太阳，一滴水可以是一片汪洋，永恒可以一瞬，一瞬可以永恒，那时候，他又与神明何异？

至于甘普基本变形法则的五大例外——亚伦表示，对于真正的强大的变形咒大师而言，不存在的——现在麻瓜界还有人扬言人类百米绝不可能跑进9.6秒呢！

变形术最为关键的点之一——构建变形公式——这点和炼金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甚至在亚伦看来，炼金术其实就是通过某种仪式进行永久变形的一种恒定变形咒罢了——施法者对变形术两端的目标的了解程度越深，构建的公式便越稳定，使来的变形术亦越精妙——还有谁比拥有真知术的亚伦更具备成为变形术大师的资格呢？

变形术加炼金术，亚伦已经看到一条康庄大道铺在自己面前了——即便他现在还在为变制一把手枪而苦恼着。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