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巫师的手札
“啊~”
马内艰难地撑着一双惺忪的睡眼,从暖烘烘的被窝里坐起来,打了个哈欠。
窗外飞舞的雪花被凛冽的寒风卷携着,几乎有鹅毛般大,拍到玻璃窗户上,发出低沉的“嗒嗒”声。马内身子一晃,几乎又要坠到床上去——无论怎么想,在这种天气蜷在被窝里都是一种了不得的享受——如果不是因为早餐放久了就不好吃的话。
“咦”
他揉了揉眼睛,好确定自己没看错——他竟然破天荒地在寝室里瞧见了一只猫头鹰
猫头鹰身下落有一小滩将化未化的雪泥,大概是刚飞进来没多久的样子——它的脖子上挂着一指节大小的玻璃瓶,里面有一团蓝紫色的火焰在静静燃烧着。这是它的取暖工具,以求它在这种天气送信的时候翅膀不会被冻僵了。
亚伦坐在书桌旁,手里夹着几页羊皮信纸,轮换翻读——还有一长溜的羊皮信纸悬浮在他的右侧,上面有一只羽毛笔正写着什么,貌似已经写了不少——等到他将手里的几页信纸翻完,那只羽毛笔也就自动搁下了。
马内见他将写好的羊皮卷塞进一方新的信封里封好,写上新的地址和收件人姓名,和几块新烤好的曲奇一起,递给了在一旁恭候已久的猫头鹰。
“嗯……你在写信”
马内顺了顺他比鸡窝要好上一些的头发——即便他不怎么喜欢过问其他人的私事,相处了这么久,他还是知道一些亚伦的情况的,简单来说,他几乎用不到猫头鹰这种生物。
“啊,一个新认识的长辈。”
亚伦给他亮了亮信封,上面写着一个陌生又令马内觉得有些熟悉的名字,巴希达·巴沙特。
“他……”
马内已经记不起来他在哪儿见过这个名字了。
“魔法史的教材,她是编写者。”
“哦。”
亚伦提点了一句,他这才恍然大悟。
时间进入到深冬,马上就要迎来圣诞节了,整个霍格沃茨都沉浸在了一片喜庆的氛围当中。
和弗立维教授一起开发的魔咒已经逐步完善——这绝对是他耗时最久开发出的一道魔咒了,好在效果十分喜人,虽然仍有瑕疵,但瑕不掩瑜——用弗立维教授的话来说,世界上是没有绝对完美的魔咒的,若他真的作到那一步,阿瓦达索命咒大概就可以下岗了。
……
亚伦存有一个被保养得很好的笔记本——扉页是一句格言:“当你真正深切认识到自己的渺小时,你离伟大也就不远了”。
笔记本被加持过魔法,能够记录比它看上去能够记录的多得多的信息——里面详细具述并梳理了他自入巫师界以来近四年的所有所学所得——有学习笔记,有思想感悟,有施法记录,有创新思路,甚至还有几篇天马行空的杂谈随笔——都是亚伦用最好的魔法墨水写成的——在书写文字的时候,他甚至还往里面灌入了自己的魔力。
所谓的,巫师的手札。
古代的巫师们大都有这么个习惯,最开始仅是为了方便自己在法术学习上的删改,查漏补缺,和现在的课堂笔记其实没什么两样;后来演化到将自己在学习和施法时的感悟与总结也逐步记录在案;而一些天赋异禀的巫师,除了他们所学习到的法术之外,甚至还会记录下自己新创造的法术,独特的施法技巧,吟唱技巧,魔杖技巧(那时的魔杖还不是施法必需品),冥想方式,以及各种秘闻与传说——这些秘闻与传说大多是由初代古代魔文或是某些特殊文字,字符记录而成的——比如精灵文,妖精文很大程度上便是继承了精灵文的文明成果;到最后,在没有魔法学校的时代里,这些巫师的手札就渐渐变成了巫师们传承自身魔法学识的道具——被称为“巫师的智慧结晶”。
一些强大巫师们遗留下来的手札——其上的理论或是大同小异,或是大相径庭,甚至是背道而驰——共同衍生出了当时上古时代,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巫师流派。
当时代的潮流促使巫师手札的价值上升到一定高度的时候,为了避免他人轻易解读出自己的手札——上面几乎记录着一位巫师的一生,这毫不亚于一位高贵的巫师在人前脱光了,将自己的缺陷曝露出来供人欣赏——巫师们大多会在自己的手札上附上许许多多的加密手段,魔法陷阱,精神陷阱,甚至是自毁装置——在黑巫师与白巫师还未那样泾渭分明的年代里,试图解读某位巫师的手札而将自己弄得精神错乱,四肢残废的人比比皆是。
更有某些精力旺盛或是性情古怪的巫师,他们甚至为了自己的手札创出一套独属于自己的文字体系——上面的鬼画符,即便是当巫师们已经死去,即便他们并未在上面附加多么高深的魔法,也绝难以有人能够轻易破译出来。
便是这股风气,连带着手札的形式都变得千奇百怪起来——除去使用最多的,巫师们通过利用各种神奇生物的皮毛经一道道繁复的工序提炼出来的“类纸张”,手札的形式一称得上是千奇百怪,有在木简、石板、或是贵重上用刀刻的,有在某些贝壳类魔法生物上搞微雕的,有在武器或是盾牌等器物上铭文篆刻的——亚伦甚至怀疑,那四位遗留下来的宝剑,冠冕,挂坠,以及金杯,会不会就是属于他们各自的巫师手札
可惜都被黑魔王大人制成了魂器——记得有求必应屋里就有一件
嗯,是要找个机会去看看了。
言归正传。
时至今日,亚伦的手札上又新增了几项新的内容:
“悬浮咒之魔法磁场力的变法运用……”
“忽略咒初版的开发……”
“蚍蜉咒……”
“持续伤害……”
“盔甲护身改版一……”
“盔甲护身改版二……”
“巨力术……”
“变形术的进阶研究……”
“魔法中变形术理论的统筹应用……”
“战斗施法与超魔技巧……”
“……”
勃兰恩特先生短时间内不打算再进行新的魔法研究——以上的成果几乎将他之前四年的储备掏了个空,他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来磨砺与沉淀自己,并且汲取新的知识——别的不说,仅仅是他的古代魔文,就已经有些跟不上他的脚步了——他必须令自己再次成长起来,当然,这急不得,所以近来各个课堂上便又能瞧见他的身影了。
不得不说,教授们的讲课水平的确十分高超,尤其是魔咒课与变形学——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虽然对亚伦而言都是些再简单不过的知识,但每每当教授们讲出属于他们自己的理解,或多或少地,亦能启迪他以一些新的发散性思维。
当然,魔药学与草药学两位教授的博学程度同样不可小觑,但相对而言,你若不去深挖,很难从他们嘴里抠出些新的东西——前者是个性使然,莉莉·伊万斯去世之后,他对邓布利多都很难假以辞色;至于后者,斯普劳特教授就如同她伺候的那些草药一样,若是不经过一番“煎炒烹炸”,你永远不知道它们看似纤细孱弱的身体里到底蕴有多大的能量——赫奇帕奇无疑是霍格沃茨魔法学校里最被低估的一个学院,就像千年前的赫尔加一样,现在所有人对她最大的印象不过是赫奇帕奇的创始人,一代知名的美食大家,开发出了许多关于烹饪的魔咒技巧——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可细想之下便知道,若她真的仅有这么一点儿才能,其他三人又怎会容忍她与他们并称四巨头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湮灭在历史里的真相谁也不清楚——赫尔加·赫奇帕奇或许是四巨头中最可怕的那个也说不定——神物自晦,返璞归真,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窗外,风儿愈加喧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