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新作品

“啊~多么美妙的构造!”

时间:霍格沃茨放假后的第十五天,清晨;

操作间内,一堆七零八落的材料废屑中,亚伦是被老奥利凡德的惊叹声唤醒的——老奥利凡德站在窗下,阳光混着灰尘一同泻进来,落在他的须发上,肩膀上——他整个人看去像是染了一层素净的银辉,神圣而慈悲。

老头儿苍老而枯槁的手上,此刻正握着一杆新制成的青色魔杖;魔杖长约八九英寸,造型上略去了那些常见的华丽花纹,显出几分少有的古朴大气,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如绸缎般细腻的光泽——如果有一个具有足够才气的画家能将这一刻定格下来的话,那一定不比丢勒那副享誉世界的《祈祷的手》差——亚伦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总算是赶在一天的日出之前,将他新一轮的作品完成了——不出意外,这将是他的出师之作。

“这是你自己发明的吗?”

奥利凡德一眼便指出了魔杖铭文中最关键的一处,兴奋尤甚那些意外获得了学院杯的格兰芬多们,

“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铭文法阵!奇特,实在是太奇特了!——可勾连在这里,竟又是如此和谐!”

“当然不是。”

亚伦不慌不忙地给自己罩了个清新咒,皮肤牙齿顿时清净干爽起来。

“事实上,我也不过是照着邓布利多的老魔杖依葫芦画瓢罢了。”

混乱的操作间内不知从哪儿飞出了一沓纸,大概十张出头的样子,落到老奥利凡德的手里——纸上尽是些造型异巧的铭文,或只言片语,或三五成阵;都是亚伦之前观看邓布利多的老魔杖时凭借强大的精神力与真知术强行拓印下来的——有些他已经钻研透了,有些还仅有些眉目,有些他清楚了效果却不通晓原理,有些,他甚至连头绪也摸不着。

奥利凡德现在指着的这个,也是这根魔杖上亚伦唯一运用上的一道法阵,是关于能量的属性转换的——亚伦之前看似无暇的设想在实际操作中仍是遇见了问题——他本以为将死之时的独角兽心弦能够完美融合黑暗与光明两种属性,却没想到它融合得实在太过完美了——以至于黑暗与光明融合成了一种新的近乎混沌的属性——这种属性在施法变形咒和普通魔咒的时候,比如烈焰熊熊与清水如泉等,威力那叫一个恐怖如斯,可在施放阵营分明的高深的白魔法与黑魔法时,效果却仅是差强人意——这很正常,除了老魔杖,所有的魔杖在施法上几乎都是有所偏向的——如果不是这道意外从老魔杖上记录下的铭文恰好颇为有效地解决了这个问题,他这次的作品可能就要染上一丝瑕疵了。

操作间里有些安静,亚伦抬起头来,这才发现老奥利凡德盯着他的目光近乎灼烫,

“老魔杖?!”

“额,”

亚伦有些噎住了——大概是到黎明才匆匆打了个盹儿的缘故,脑袋有些不清醒,以至于说漏了嘴——

“不是吗?我看邓布利多那根魔杖已经很有年头了。”

亚伦眨巴着他湛蓝的大眼睛,企图蒙混过关。

“……”

但很显然的,人老成精的奥利凡德要是真相信这种鬼话,那才真有鬼了——老奥利凡德仍直勾勾地盯着男孩儿,丝毫没有要放松的意思——他需要一个解释。

“好吧,”

亚伦不得不摊了摊手,

“我也是意外知道的。”

“从哪儿?”

“你好像并不意外?”

“这并不是我所需要的回答。”

这一刻,老奥利凡德的表现和之前那个脱线固执的老者判若两人。

“从《传说的巫器》中知道的,上面讲到老魔杖的时候附了一片花纹,和邓布利多魔杖上一朵结痂上的一模一样。你知道,我记性很好的。”

《传说的巫器》是拉文克劳公休室图书馆里为数不多精华的藏书之一,就静静地躺在少有问津的见闻杂记一类的书架上——固步自封的巫师界对这一类的知识着实有些浑不在意,即便是好学的小鹰,他们在意的亦更多是那些更贴近课程学科上的东西,比如魔咒原理和魔药熬制什么的。

亚伦本打算是在闲暇时候当消遣随手翻翻看的,没想竟捡到了一颗沧海遗珠;几遍下来,收获着实不小——里头蕴含的有关传奇巫器的蛛丝马迹层出不穷,其中最出名的莫过于死亡三神器与厄里斯魔镜了——不过很可惜,这本书似乎缺失了一部分,至少其中关于隐形衣的就语焉不详,仅剩下只纸片字。

“不信你可以亲自去看!”

亚伦倒是没说假话——虽说霍格沃茨的那本《传说的巫器》已经快是孤本了。

“……不必了。”

奥利凡德又盯着亚伦打量了一会儿,半晌,才松了口气。

“本来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既然被你猜到了,也只能说是你的本事,严禁外传便是了。”

他这操作间里法阵密布,也不虞刚才的对话被隔墙之耳听了去。

“你果然知道。”

“知道是知道,不过和你的细心与聪慧不一样,那只是我和格里戈维奇一次意外的发现罢了。”

“格里戈维奇老爷子?”

亚伦的脑海里浮现出他三年前见过的那个面容刚毅肃穆的老人,奥利凡德去德国找木材的时候,自己还跟着他学习了两个月的时间。

“可不就是他。”

“你们是从哪儿意外得知的?”

“和你一样,《传奇的巫器》。”

“《传奇的巫器》?!”

亚伦记得那本书的落款日期,已是九百多年前了。

“格里那儿有本全的。”

“哦?”

亚伦的眼睛一亮,

“我能借来看看吗?”

他敢保证,即便格里戈维奇老爷子将那本书从头到尾翻烂了,得到的信息也绝没有自己多——连百以内加减法都没普及的巫师界,你还能期望他们有多强的逻辑联系与推理思考能力吗?

“那我可不敢保证,自从那次之后,格里就对他的那本书宝贝的紧。借来大是不可能的了,如果你要看的话,你还得自己去找他——说起来,虽然你们已经好几年没见过面了,但看得出来,我那老伙计还挺喜欢你的,我和他通信好几次,他都拐弯抹角地打听着你的消息。有时间,你自己去看看他,相信他不会拒绝的。”

“不会吧,我记得格里老爷子那两个月可是一直对我板着一张脸!”

“那就更证明他喜欢你了!没看见他每次见我都几乎要和我打起来吗?别忘了,他可是个德国人!”

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老奥利凡德竟畅快地笑了两声。

历来以往,老奥利凡德给亚伦的印象都是像那月光一般飘在天上的,现在“啪叽”一声,总算是落到了地上来——怎么说,总算是有点人气了——可亚伦为什么就感觉这么诡异?

好吧,希望是他想多了。

“不过,”

老奥利凡德将这根亚伦取名为“权衡之杖”的魔杖小心地收好,

“这件事就不要外传了,我不希望还有第五个人知道。”

“好——嗯?”

亚伦旋即答应下来,却蓦然发现,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第五个人?”

他问。

奥利凡德点了点头,

“第五个人。”

“邓布利多自己也不知道吗?”

知情的四个人,格里戈维奇,奥利凡德,亚伦——第四个,自然是从格里戈维奇手上盗走老魔杖的第一任黑魔王大人,邓布利多的老相好,盖勒特·格林德沃。

“邓布利多?”

奥利凡德沉吟了一下,

“应该不知道。”

“唔,不知道吗……”

窗角的伏莫拍了拍它身下的天鹅绒软垫,翻了个身子,继续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