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话 【EPISODE 12】 送别 上
第十二话【EPISODE12】送别上
文京区【POLEPOLE】
10:43p.m.
“呼、呼、呼......”
夜间，门口悬挂着“结束营业”的餐厅【POLEPOLE】内，洋溢着轻快的口哨声以及清新的柠檬香草清香。
与其说是餐厅，倒不如说是贩售早午晚餐的咖啡馆更为恰当。
面积不大的店面装修别致，将异域风情与日本文化结合得起到好处，这都是老板玉三郎的设计。
说起玉三郎，虽说总说着自以为俏皮的过期冷笑话，倒是个平易近人的男子。包容着时常翘班不知所踪的五代雄介。
雄介的父亲在雄介幼小的时候便已过时，雄介的母亲亦在16岁那年去世。本为雄介父母友人玉三郎，从那时起便时常接济失去双亲还要照顾妹妹实的雄介。
老爹，是五代雄介对他的称呼。
身穿围裙的五代雄介正为明日午市贩售的意大利面准备着波西米亚风格的酱汁。
砧板上将牛肉与猪肉分别切碎搅拌混合，与准备好的蔬菜拌抄后一同倒入锅中。选用牛肉和鸡汤的浓缩粉末加入锅中做成高汤，并将切碎的番茄块，混合番茄罐头加入锅中闷煮，不时加入黑胡椒等佐料调味，闷煮约半小时。
对了，还要加入作为香料的罗勒叶与迷迭香，还有独特的柠檬香草。
这是几天前五代雄介在【司南堂】尝到过牛排定食美味的秘诀。自夏目家的宴会后，雄介不时亦会现身于【司南堂】，与一条等人聚餐，以案件协助人的身份。虽说对一条的友人老海泽、原代等来说有些突兀，但雄介的健谈与真诚使他们不久便变得熟络起来。
话说回来，荒井小哥的料理真是好吃得让人无法忘怀，就连将料理作为2000项技能之一的雄介亦感受到挫折，不甘心的心情让五代亦尝试相似的香料来调配酱汁。
“哦，好香啊，雄介。这是什么？酱汁？”
被店内的清香所吸引而来的，是同样居住于店铺二楼的店主玉三郎。每逢这一时刻，玉三郎便会从二楼下来，为明日开市做好准备，准备好各式材料以及需要用到的酱汁。
“抱歉抱歉，准备的工作还是我来吧。辛苦了，雄介。”
“不，没有的事。况且贩售的准备功夫我都差不多了。”
“啊？！怎么可能，让我看看，我就说酱汁之类的还是要留给我，因为我的独门秘方.......好香！”一向以酱料的调配自豪的玉三郎迫不及待地打开盖子，在他看来酱料可是意大利面的灵魂，是绝对不能马虎的。
好香！
闷煮中的酱料香气扑面而来，锅中的酱料散发着与往日不同的香气，不.....应该说是一种清新的香气。滚动中的鲜红酱汁中，浓郁的番茄香气混合着绞肉的肉香，却不显得重口，这都归功于雄介放入的香料散发出的芬芳。
“所以说就交给我吧，你放心坐下吧。明两天给店铺帮忙的量，今晚不完成可是不行的。”
“.......好。我说雄介啊，你今天是遇到什么让人开心的事情吗？”
“我？今天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对了老爹，你还记得我后天的请假吧。”
“当然，我记忆力可是很好的.....倒是请假的理由我忘记了。”
“我与人有了约定，那个人对我来说，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人。明天一定要去与他见上一面，那可是从离别之后的第一次相会吧......”
“原来如此.....是久别的恋人啊.....我以前也曾经有过这样的往事啊，还记的那时候我还在爬山队.....是珠穆朗玛峰....还是贝基尼斯峰......”
“不是的，是我的老师。”
“哦、哦.......老师，也不错....当年就流行这样的感情吗.......该怎么形容呢....”
玉三郎对于五代的话产生了些许微妙的误会，并表现出“赞叹”的表情，五代摇摇头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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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司南堂】还是营业的时段。
与普通的餐厅不同，入夜的【司南堂】还肩负着“居酒屋”的功能。
这个时间段还徘徊于店内的，大多是戏称为“社畜”的公司职员，白日里自视“企业武士”的端庄严肃家伙，在酒精的作用下便会抛开白日的束缚，时而破口大骂，时而悲叹自已。
日本的社会，是个压抑人性的地方，森严的企业制度阶级文化中需要社员保持着外表和睦的状态，压抑的不和与矛盾只能在夜里解决。
解放白天带来的压力，这便是居酒屋存在的意义。
“呜.....我也好想吃啊....究竟可乐饼是什么样的滋味呢，荒井？”
当然，店里有时也会传出不合时宜的声音。
卡琳盯着荒井制作中在热油内捞起的可乐饼，眼睛闪烁着莫名的光辉，小嘴张得大大的，以一副十分饥饿的模样问道。
“被包裹着面包碎的可乐饼经过热油的高温料理，肉汁和调味被高温瞬间封锁，形成薄脆的口感，加上特调的芥末蛋黄酱，辛气与甜味以及香味从味蕾上散开，占据了口腔的每个角落，大概。”
荒井有些于心不忍，但是呢....
卡琳，你知道吗？
你是鬼魂啊......
鬼魂是无法进食的.....
“哦~~~真是遗憾，有时我也很想试试你所说的味道呢。嗯！我还是继续看电视节目了，荒井帮我换到第三台，今晚有‘世界奇妙物语’的重播呢！”
她叹了口气，沮丧的表情便瞬间消失，她的注意力转移到电视的屏幕上，兴致勃勃地等待着即将播放的节目中。
“好。”荒井拿起遥控说道。
虽然卡琳外表看上去依然无忧无虑，但荒井总感觉到，她其实就和今晚坐在【司南堂】内喝酒的家伙一样，满怀着惆怅与迷惘。
但是荒井不是圣人，他无法知晓每个人内心的所有，他亦没有排忧解难的能力。
或许，他亦和普通人一样，连自己需要的是什么，都无法知晓。
他缓缓低下头，默默开始准备客人所点的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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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还要一杯....不！是一大杯生啤！！”
“请不要这样，小泽小姐....”
“啰嗦！！”
看来，这位一边吃着烧烤一边肆意酗酒的年轻女性的烦恼也是不少。
慢着......那位少女该不会是未成年的吧......
算了.....就当是没看到吧。
荒井摇了摇头，无奈笑道。
这种喝醉的家伙，几乎每天都会在荒井的店里出现，大概已经到了习以为常的态度。只不过让他稍稍引起了注意力的原因，是因为喝醉的是一名少女而已。
这名少女尽管是喝醉，仍然保持着不依不饶的性格，神情稚嫩却又带着几分倔强。
荒井看来，她应该是个有趣的家伙。
陪在少女旁边的，是一名衣着得体，但有些弱气的男士，听两人断断续续的聊天内容，大概是关于两人负责的研究课题出现了变故或是阻碍。少女只能将内心的不满全部发泄在与啤酒以及烤串的战斗中。
似乎并没有什么危险呐.....
荒井便将注意力回到与他人的闲谈中。
“荒井小哥啊，最近，过来这边酗酒的家伙是不是变多了。虽然我并不介意，不过那桌醉酒的家伙放声高歌，脚踏桌面扭动身躯跳舞的动作.......真是饶了我吧。”
喝着名为“菊次郎”的清酒，【司南堂】常客——刑警老海泽先生看着那位酩酊大醉的中年上班族将领带系于额前，摆出歌舞伎的姿态，并高歌着“小猫俱乐部”的歌曲“不要脱我的水手服”，不时咒骂着名为秋元康的家伙夺走了他的爱人，便不由得向荒井贤二抱怨道。
荒井摆出了爱莫能助的表情。
“老海泽前辈，你管得太宽了。荒井....荒井老板会十分为难的。”回应他的是另外一名刑警，原代悟。
“哦？你的口气似乎和龟山那家伙越发相似了，原代君。对前辈的行为有所不满是吧，被颁发了奖牌的家伙最近可是了不起了......荒井小哥，我可告诉你啊.....这家伙最近可是大出风头呢！”
对原代的态度表示不满，老海泽调侃道。
似乎预感到老海泽接下来的话，原代的脸色变得为难。
“哦~~愿闻其详。”
停止了继续制作料理的打算，此刻正在整理料理台的荒井抬起头，以颇有兴致的语气看着对话中的两人说道。
“没、没有的事情。这都只是运气罢了....我根本就不想承认。”
“笨蛋，既然接受了，就别闷闷不乐。具体的情况我也略有所闻，谁让你每次都那么幸运，总能遇上未确认生命体的尸体.....总而言之，能拿到奖金就是件好事，起码你母亲的医药费有着落了，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别纠结了，喝酒喝酒，要不然我让你过来的目的就白费了。”
“......前辈，这话可不是真话。你不过想要找人来陪你试吃荒井老板的料理罢了。”
“这、这话说得......荒井小哥，我还要一杯....再来一盘关东煮集锦。”
被原代一语道破的老海泽面露尴尬的笑容，以强行转移话题的方式掩盖自己的尴尬。
......
不知不觉，时间已来到将近11点，告别了离开的老海泽前辈，原代留在了【司南堂】内继续喝酒，一言不发。
“要吃吗？...免费的。”荒井拿出盛载了食物的碟子，放在原代的桌面。
“好，谢谢......我，是个笨蛋吗.....就像老海泽前辈说的..........”
“~哦？”荒井对于原代的问题感到疑惑。
“不，没事。无论如何，我都要感谢你才对，荒井小哥。”
一边用手拾起荒井放在他面前的碟子内的炸虾，沾了点碟子左侧的美乃滋，不管刚刚从锅内拿出的余温，原代直接放入口中。热腾腾炸虾的浓香与美乃滋的甜味在口腔里融化，接着立刻灌入一口冰凉的啤酒，大喊出“好吃”的话语。
“这种程度的东西，平时可不会让你的反应如此之大。要是这样就让你满意，那只能证明你的味觉退化了，失去了帮我试吃料理的资格了。”
“能别这般严格吗，荒井老板。”
看着苦笑的原代，虽不能说是感同身受，但荒井大概能够猜到原代迷茫的原因。
事情要从夏目家宴会举行的那天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