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苏

“这个世界说大很大,分开就很难再见面,这个世界说小很小,转身就会有新的遇见。星光璀璨的今夜,此刻的你正在错过着谁,邂逅着谁,又或者正要开始一段怎样的故事。

我们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希望大家可以活在当下,珍惜眼前。生活在路上,风景在耳边,灯火辉煌,夜色阑珊,走进声音世界,听听音乐,聊聊心情。

今天是2017年10月28日,星期六,欢迎下周同一时间继续收听《夜色阑珊》节日,我是你们的老朋友茜茜,入睡之前带来一首轻柔的音乐‘远方‘,希望大家可以度过一个轻松愉快的周末”

绵延的连霍高速上,一辆白色小轿车此刻正在自西向东飞快地奔驰着,刘苏关掉了FM,大口得喝着红牛。

车子已经连续行驶了10个小时,夜晚的高速路上僻径无车,倒是来回闪过的乡间小树,晃的他有些犯困,换了首劲爆的歌曲,才稍微振作起精神。

看着远处蓝色的路标,前方还有60公里经过徐州,照这个速度三个多小时后就可以到达目的地南京了。

12个小时前西安。

绿地中心写字楼里,27岁的刘苏坐在办公桌前有条不紊的处理着今日的报表,西装打领,显得干练十足。

对待工作,刘苏一直都是一丝不苟,使得他年纪轻轻就做到了经理的位置,相比较而言,对待生活就显得粗糙了许多,一包饼干配上一杯速溶咖啡,早餐就这样打发了。

做完手头上工作,周六下午照例要去健身房锻炼。工作、健身房、家永远的三点一线,这就是他的全部生活。

前不久家里张罗着给介绍对象,刘苏本不情愿见面,耐不住父母施压,还是约了对方几次。两周后,姑娘提出了分手,分手的原因说的很清楚,长得不赖,就是太闷了,没有情调,不合适。

刘苏不以为然,他习惯了自己的生活,繁重的工作可以充实自己,多余的感情只会徒增负担。

倒是眼瞅着即将奔三,家里人开始有些急了。刘苏一直坚定自己的观点,他始终相信会有一个三观一致合得来的伴侣在等着他,现在还是应该以工作事业为重,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谈情说爱上。他把自己的想法如实的告诉了家人,召来无数白眼和牢骚,在厨房做菜的母亲更是探出脑袋直白的告诉他,没有人会一直等着他,除了阎王爷。

刘苏听完一阵无语,不再辩解。

“刘经理,张总给的新任务,明天下午南京德基广场有活动,详情发到你的电脑上了”

“好的,我知道了,辛苦了”

看到桌面上人事部小孟新发来的文件,刘苏耸了耸肩,下午的健身计划算是泡汤了。

活动时间是明天下午,意味着待回自己就要从西安出发,拿在手上的报表快速浏览完,把工作内容简单分配给手下的同事,刘苏开车回了家。

换上一身轻便的运动装,整理了一堆文件丢到了副驾座椅上,此刻他的掌中多了一个黑色的玉葫芦,用红线穿着的,土里土气,上小学的时候爷爷给自己的,每次出远门刘苏都会带着他用来祈祷一路平安,小时候的信仰,现在倒成了习惯。

习惯一旦养成,真的很难改变。

10小时后高速路上

刘苏看了看手机,9:20,距离徐州还有10多公里。前方不知何时下起了雾,秋天的雾来的很快,一会的功夫雾气就渐渐凝实,看不清路况,为了安全起见,他决定在徐州好好休息一晚,家里的老人常说“十雾九晴天”,明天上路应该会是一个好天气。

车在高速上缓缓行驶着,路过服务区时,已经停了很多因大雾滞留的车子。

刘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毕业后到过徐州旅游,平日里他虽没有什么爱好,但对中国历史格外感兴趣。

“千年龙飞地,一代帝王乡”的古城徐州,一直和西安一样,吸引着他,整个城市到处充满着古韵。

车子在收费站停住,过了许久工作人员才结结巴巴的报出了金额,他有些不耐烦,交了钱把目光投向窗前的工作人员,微紫的脸表情显得呆滞,说起话来吞吞吐吐,脖子处得青筋略有微涨,刘苏很是意外,喝完酒还来上班这种工作状态他显然不是很满意,但他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没再多想,径直往市区开去。

市区路上因为大雾的原因行人并不是很多,但路两边的店铺里依旧灯火通明,生意兴隆。他把车开到了市区的一家酒店楼下,订了一间大床房,酒店的服务人员倒很机灵,嘘寒问暖,和刘苏闲聊了几句。

定了一份外卖,乘电梯上了二楼。

一天没怎么吃东西的他,吃了个精光,平躺在床上。

一场大雾仿佛一台时光机,轻易地就可以把时间变慢,不但放慢时光,更拖缓了心灵。

困意袭来,刘苏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开门,开门,救救我啊”

刘苏被一声刺耳的尖叫声惊得一哆嗦紧接着从睡梦中醒来,睡意顿时全无,声音是酒店的过道里传来的。

下一秒尖叫声从一个人变成了变成了一群,走廊里充斥着四处逃窜的脚步声音,一时间混乱不堪,隐约的他还听到门口发生的古怪的嘶吼。

刘苏迟疑了下,他本以为发生了地震,但整个酒店纹丝不动,不像是有地震出现的样子。在没搞清状况之前,他不敢贸然开门,在漆黑的屋子中透过猫眼观察着外边的情况。只见房间斜对着的地方,房门大敞,屋内一片狼藉,门口一位什么也没穿,身材略有赘肉的中年男子,正肆无忌惮的趴着撕咬着地上平躺的女人,女人一动不动,脸色惨白,显然已经断气了,鲜血染红了衣襟,流向了地板。

刘苏是一个冷静的人,此时他的手心却已布满了汗,中年男人背对着自己,但可以清楚的看到躺在地上女人的面貌,年轻不大,可惜了这花季少女。

颤抖的手拿出了手机,慌忙的拍下眼前的情景,刘苏准备报警。

与此同时的窗外,这座城市像是炸开了锅,四面八方全都呼喊,求救的声音,刘苏走到窗户前,黑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此刻迷雾后的城市依旧像往常一样喧嚣着,但空气中散发的味道却和以往截然不同。

刘苏快速的拨打着110,占线,占线,一直是占线,刘苏把手机甩到了床上。

过了几分钟,他再次透过猫眼看去,门口的男人不见了踪影,躺在地上的女人也已经面目全非。

刘苏就这样悄悄观察着走廊,除了地上已经断气的女人,一个人都没有再出现。

突然间,地上的女人手指轻颤着,眼睛慢慢睁开,紧接着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半张脸耷拉下来,血肉模糊,正对着自己,全身鲜血淋漓,表情狰狞,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诈尸了吗???明明亲眼看到她死掉的啊。

刘苏捂住了嘴,眼睛瞪得老大,手指紧握,指甲像是顶进了肉里,很疼,但他现在很紧张,不敢发出声音。

过了许久,女人才慢慢离开,刘苏长舒了口气,瘫倒在地板上。

他把窗户锁紧,把窗帘拉上,不在理会屋外的吵闹,蜷缩在床上,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氛围中缓过来。

“滴滴”他的手机收到一则推送。

“市区文亭街凌晨出现精神病人袭击市民,已被当地民警控制”

回想着刚才眼前咬人的男人、诈尸的女人,以及窗外失控的街区,这哪里是简单的精神病人造成的。

刘苏尝试着给父母打电话,手机全都打不通,又联系了几个熟悉的朋友,不是占线就是没人接。

冷静,冷静下来。

夜深了大家一定是睡着了。

他快速的拨弄着手指,继续翻看着手机。

新闻推送源源不断的传来,每一条消息都像是在挑战着刘苏的承受底线,但很快底线又会被下一条消息刷新着,他的表情从惊慌渐渐变的有些恐惧。

家里的电话一直都是没人接的状态,结合着刚才网络上所说丧尸病毒,刘苏不得不多想,尽管室内开着空调,身上却直冒冷汗。

雾气慢慢散去,初生的太阳撕开了厚重的云层,天终于亮了起来,对于一夜未睡的刘苏来说,这是他人生中最漫长的一夜。

他抬眸望向屋内,双眼生疼,酸涩的有种想要流泪的错觉,紧接着下床拿一瓶水喝了起来,拯救自己干裂的嘴唇,而窗外的叫声,一夜都没有断过。

他把窗帘拉开一条缝,想看看外面的情况,紧接着闭上眼睛,眼泪不自觉的从眼睛里流出,他看到了人间炼狱。

整个城市乱成了一团,街道上,到处都是的呼喊着,乱跑着的人,他们的意识已经接近崩溃、丑陋狰狞的丧尸,不用攻击,单凭可怖的外貌就可以吓跑人的胆子,满地的碎尸,血迹,到处涌动的丧尸,加上随处可见比人还大的疯狗野猫,来往的车辆不少已被撞毁,一些车子还冒滚滚浓烟,刘苏忙又拉上了窗帘。

这时手机穿插进来了一条新闻联播,他点了进去。

“下面报道一则新闻,一种未知的病毒正在全球范围内肆虐,病毒感染会使人变得嗜血,咬人,并向周围的同类发起进攻,被咬伤抓伤后很快将会感染,专家把这种病毒称之为“PDOD”也就是大家所说的丧尸病毒,目前尚没有针对的这种病毒有效的治疗或抑制,5小时前丧尸已在全国蔓延,半个小时前已于全球的记者失去联系,预计此刻百分之九十的人已经沦陷,而关于动物的怪异现象,专家还没有作出相应的解释,不知道还有没有在看我们的新闻的朋友,但还是要告诫大家,躲在屋里保护好自己的安全,短期内不要寄希望组织的救援。

新闻联播到此结束,希望大家好运。”

刘苏抓了抓头发,坐在床上一动不想再动。

他窝在酒店房间里待到了第二天的凌晨,手机昨天中午就没有了信号,公司一直没有消息,家里那边也没有回复。他靠着两瓶水苦苦支撑着,眼睛有些睁不开,但不敢久睡,楼道里白天总会出现丧尸晃荡吼叫的声响,一睡下脑子里也会浮现之前看到的画面。

他知道这不是长久的办法,酒店就在2楼,自己迟早要被发现,再观察了一夜后,他察觉到夜晚的丧尸像是睡着了,一动不动,他抽了一根烟,壮了壮胆子,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车子就停在下边。他决定踩着台子跳下去。

在收拾完必要的东西后,刘苏打开了窗户,冷风嗖嗖的直往衣服袖口里钻,靠着一直锻炼的身体,刘苏轻松的翻下了楼,趁天亮之前,他决定重新找个去处。

他开着车绕过一个又一个丧尸,以及到处阻碍的汽车,没有被吵醒,渐渐的松下了心,在漆黑的夜里他没有注意到,一只从动物园里跑出来的巨大猴子,此刻正在不远处紧跟其后。

刘苏开了大概10分钟车子,天渐渐亮了起来,他不敢再耽误,行驶到一个老小区前。一旁的超市,玻璃门被砸的稀碎,招牌倒在地上,里面的东西全都扫荡一空,路上远远的可以看见几个形色慌张的人,没有人在意自己。

车往小区里开,他扫过后视镜,察觉到那只一路尾随的比他还高的猴子,他想猛踩油门甩掉猴子,发现它的速度更快,一个加速跑到了他的车前。

刘苏有些急了,忙把车子往后倒。一车一猴就这样对峙着,空气略显凝重。刘苏看着百米前抓耳挠腮的猴子凶狠的朝自己嘶叫,紧接着朝自己跑了过来,他猛踩油门,决定拼一把。

“蹦—”

一声撞击之后,猴子无力的歪载过去,瘫倒在地,不再动弹。

车子也侧翻倒去,镜子碎落,把脸划了几处口子,血流不止,他靠着仅剩的力气,慢慢爬出了车子。

刘苏躺在潮湿的地面上,浑身酸痛,四肢无力,无法再动弹,过了一会,他看到远处一个模糊的黑影渐渐向自己跑来,心想着,这下完了,他不想死,然后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