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黄雀在后
楼寒假装趴在飞舟舷窗之上累了的样子，起身舒展身体，眼角余光却是一直将‘影帝’阁下死死盯住，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
事实证明，楼寒这守株待兔的笨办法是有效的，现在不就把这家伙给守出来了。
过了没多长时间，站在阁楼四层栏杆处的疑似黑衣刺客的麻衣中年似乎出来散心散的差不多了，双手拢在袖子里，笑眯眯的向四周打量一番后，便转身慢悠悠的往阁楼四层入口处走去。
楼寒见状，身形微动，就准备借助人群的掩护去跟踪对方，最好确定对方具体的位置，为接下来的计划做准备。
但脚步刚刚迈出，楼寒心里便咯噔一下，本来迈出的脚步迅速收回，装作好奇观风赏景，眼光更加游移，好似漫无目的一般，但他此时的心神却全部调动，关注向了另一个地方。
一个面目普通，相貌普通，可以说全身都毫无特色而言的女子在麻衣中年离去后不声不响的从一处人群中走出，淡定的遥遥跟在了麻衣中年身后。
看着这名女子，不知为何，楼寒诡异的想起了韩立，表面的一切都是那么普通，普通的没有一点让人值得关注的地方。
此时也是如此，在众人大部分都沉缅于夕阳下火烧云的壮观与秀丽时，女子这种突然脱离人群离开的行为，显然有些怪异，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但这些人在转头看向那名女子后，眼中都没有一丝波动，眼光一划而过，便继续转头观赏夕阳美景，仿佛女子那里只是空气，有若无物。
眼前这情形不正常，楼寒内心闪过阴霾，对方一个大活人，即便长相再为平凡普通，当人们的注意力注意到对方身上的时候，也应当有所反应，哪怕只是一点，但现在………
这种情况，莫非……
楼寒心里一动，赶忙闭目凝神，牵引黑莲之力，神魂回溯，一个一个的片段再度清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最终画面定格在那名普通女子越出人群的那一刻，画面渐渐拉近，一层朦胧但坚韧的薄纱却遮挡住了楼寒的视野，让他什么也看不清，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面对如此状况，楼寒却没有丝毫失望，反而微张的眼睛里涌起淡淡的笑意，嘴角勾起一个美妙的弧度，他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了。
在最近一段时间都经历当中，有理由又有能力做到这点的只有那个臭丫头了。
那个坑了他一把的丫头。
不过，现在的样子跟之前完全不一样，楼寒疑惑深重，更为重要的，以楼寒借助黑莲的力量，遥遥感应对方身上的气息，也是与之前稀薄残留的印象完全不同。
简直就是另一个人，这与黑衣刺客中年又有所不同，对方虽然也通过伪装和某些方式将自己的面容和气息进行了改变，但这种改变只是外在层面的，内里其实没变，这也是楼寒能够通过寻灵引秘术感应到对方的重要原因。
而这神秘少女却不是这样，就好像…好像是由内而外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楼寒探进怀里的右手感受着另一块封印明黄光点玉石上那沁凉的触感沉默不语。
完全没有一点反应。
对方如果只是单纯的将气息封印，楼寒还不会如此惊讶，因为对方能够顺利嫁祸给他，最为关键的原因就是自己身上有那所谓“东西”的气息，而神秘少女却以某种方式将那“东西”的气息给掩藏了。
那么，这是某种神奇的秘术还是其它什么。
楼寒眼睛眯起，内心思绪飞转。
还有，黑衣刺客与这少女之间的关系到底又是什么！
从现在仅有的信息分析来看，神秘少女应当处于弱势地位，不然不会借机嫁祸给他，而他很可能是对方需要一个替她吸引注意力的挡箭牌！
那么，这少女又为什么非要无端嫁祸给他，比他实力高的存在这飞舟上很不要太多！
楼寒这不是在刻意贬低自己，而是客观的评价，以他如今还未踏入修行大门的实力来说，顶多抗衡天元境的修士，再高，就得吃土歇菜，就算有黑莲也一样，毕竟，黑莲现在的能力更多的应该定位在辅助性宝贝上，并没有提高他硬实力的力量。
而有一点对他现在来说比较悲催的事实是，正统能够出外行走的修士，最低也是天元境的存在，可以说，在修行界最低的实力就是天元境。
至于修行第一关坐忘，楼寒揉了揉发胀的眉心，心里发出一声苦笑。
在修行界道院体系诞生后，有资格坐忘的人都会闭关，进行坐忘筑基，不成功是不会出关的。
这一点，不单是有宗派源流的人这样做，遍及修行界各处的散修也是如此。
至于这样的原因，却是仙盟成立后多年进行的一项改革，只要完成仙盟的一些任务，就能够得到基础的修行前三关的通用修行法。
而这个付出的代价，极其低廉，至于这里面深意，也不是现在一个修行界菜鸟可以去思考的。
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说一点，楼寒的实力在修士这一行列中，是低的不能再低。
而炮灰，更不是谁都有资格当的，是需要一点实力的。
这里面错综复杂的各种关系，楼寒一时间也想不通，只能暂时作罢。
不过，余光看着神秘少女悠闲淡然的尾随老者离去，楼寒脚步动了动，心里一道亮光闪过，停了下来，一个想法倏然成形，仔细审量着这个想法的可行性，楼寒嘴角溢出一抹笑容。
好像，这法子还可以啊！
神秘少女突然出现，尾随黑衣刺客，让楼寒之前的一些想法发生了改变。
这时楼寒却是不着急了，不再按照之前的想法去跟踪那刺客中年，反而身子一软，继续趴在了飞舟的栏杆上。
只是照旧留下了一份心神注意着四周，转把大部分注意力集中在了飞舟外面的几个出入口。
说到这飞舟阁楼内部也是有意思，内部空间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比外面看上去远远大了许多，而内部每层之间却是互不连通的，每层都由许多过道划分，按照楼寒这些时日亲自勘察所得，这最下面的三四五层每层过道的排布都是不一样的，在一些地方都有不小的区别。
最上面的一二层楼寒进不去，里面情况无从得知，但想来也是自有分布。
倒像是在防范什么。
内部过道划分复杂，但出口却是极其简单，每层只有在靠近飞舟最前端的地方有个出口。
不知为何，楼寒有种直觉，那神秘少女的舱室不会在四层，对方待会儿很可能会出来。
正是出于这莫名的直觉，楼寒决定继续守株待兔，务求做到知彼知己百战不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