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清晨。

因为衙门已查出余媛案子的真凶,而余媛本人也平安回家了,守在‘逼逼扣’的捕头们早已于昨天撤离,‘逼逼扣’终于又可以开张营业了,程处亮、杜荷早早来访,还带来了十几个工匠。

不过两人兴致不高,原来,昨天重阳蹴鞠大赛,程家和杜家都早早出局连决赛都没能进,只能看着别家的队伍比赛过干瘾,回家后,程处亮更是在家里被程咬金骂了个狗血淋头。

既然工匠到了,施益天找来小七,带着她和工匠们一起交代一番,火墙先不忙做,先在后宅边给袁大力建一间新房子,然后现在有钱了,‘逼逼扣’里所有旧了的地方要尽量翻新,装修的富丽堂皇些,让人觉得高档些。

小七甚至还提出要在花园一角的幽静处再弄一个小凉亭,让她和其他几个女生可以出来休息,以前的那个凉亭,基本上是施老六等一众大老爷们占着,她们平常都不太好去那玩,施益天也同意了。

新的一天开始,长安城又有一件事情让大家津津乐道,‘天道’又一次出现了,它神出鬼没,轻松地从罪犯手中救出美女余媛,并且帮助官府将几宗杀人案破获,它,就像无所不能的救世主!

据余媛哥哥余安透露,很可能就是因为他信奉‘天道’,让‘天道’听到了他的心声,这才使妹妹转危为安,现在,他们一家都信‘天道’了,他们祈祷‘天道’能一直惩恶扬善、替民伸冤,替天行道!

然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信奉‘天道’,家中供奉的神位由其他神仙改成了‘天道’!

唐临很头痛,本来这惩恶扬善、替民伸冤的事,是大理寺的职责,作为大理寺最高长官大理寺卿,他也很努力地想做好,只是,理想和现实是有差距的,手下这么多人,被罪犯牵着鼻子走,完全查不出真正的凶手,而更让他郁闷的是,这个叫‘天道’的东西,破案却如此厉害!

反差如此之大,这几天上朝他都如坐针毡,听着同僚们的明朝暗讽,他只好出列请辞大理寺卿一职,不过意料之外,李世民没有准了他的请辞,而是让他到这偏厅来候着。

终于,换成便服的李世民出现了。

“臣唐临叩见陛下!”唐临下跪行礼。

“免礼平身吧!”李世民进了偏厅,坐于主位,示意他也坐下,“本德,怎么了,这就气馁了?”

唐临一拱手:“臣不敢!只是臣能力有限,这么久都没查到这‘天道’的消息,有失天朝的颜面,只好请辞让贤。”

“你啊!怕什么,怎么就有失颜面了,朕倒没觉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们有‘天道’这样厉害的能手,罪犯在犯罪前不就更得掂量掂量,这是国家之幸,也是寡人的福气啊!至于‘天道’嘛,你通告下去,如果它愿意,便也来大理寺任职,如果它不愿意,只要它不做违法的事情,我们是很乐意有这样一位‘替天行道’的先行者的!”

唐临听后,恍然大悟,服气躬身道:“陛下的胸襟气度当真无人能及!那臣便按陛下旨意去办了?”

李世民点点头:“去吧!”

——

工匠的事情安排好,施益天3人坐了两个多小时马车,随着杜荷来到了长安城南外十几里地的纸坊外。

纸坊方圆几里地,用高墙与外界隔开,现在有杜家的家丁及程、杜两家的府兵一干人等六七十人,按照施益天的要求,紧靠潏水、滈水汇集往东流去的江边,利于排污。

造纸材料主要为草浆、木浆、竹浆、麦秸杆等,按照之前施益天的布局,暂时分为制浆、抄浆、漂白、脱水、烘干等几个步骤,等真正研发出纸张后,再考虑将纸坊细化分生产部、销售部、技术部、质检、后勤等部门。

施益天按照前世在造纸厂参观的记忆,加上飞机中的一些相关资料,就制浆、抄浆等步骤一个一个逐一指点,直到最后的污水处理都不放过,指示用格栅、筛网等进行回收,尽量将排到江里的污水减到最小。

没有电器的时代就是耗费人力,纸坊最多的人是原料加工的制浆,大家要花好多时间将植物原料碾制成纸浆……

零零碎碎的事情太多,本来施益天想着过来指点两下的想法显得太过想当然,大家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什么事都跑来请教他,以至于他快忙成了狗。

“报!纸张成了!纸张成了!!”

三天,施益天顶着熊猫眼忙活了整整三天,终于听到管事的老王跑来汇报纸张造出来了!

三天里,这荒郊也外,蚊子成堆,叮得他大包小包的,看着旁边程处亮、杜荷接过老王递来的纸张异常兴奋的表情,很多时候,他都在想,如果不是飞机里的纸用完了没厕纸,他才不搞这摊破事!

“哈哈哈!天哥!我们成功了!成功了!!”程处亮跑过来拉着施益天的胳膊蹦跳着开心道。

施益天走到老王身前拿过几张的纸张,恩,还是有点粗糙,先凑合着用吧!

“天哥,去哪呢??”见施益天往外跑,程处亮问道。

去哪?当然是去拉粑粑啊!飞机里的纸早用完了,现在上厕所都是买的宣纸,那玩意忒贵了,还好自己有些钱,不然上个厕所都上不起,尽管这样,有时都尽量省着些两天才上一次。

程处亮、杜荷几人见施益天急急忙忙出去,以为他又有什么重大发现,也跟着他后面跑着,然后便看到他冲进了茅厕……

几分钟后,满头大汗的施益天从茅厕出来,看着站了一排望着他的众人,疑惑问道:“你们怎么也来了?有事吗?”

“那个,益天兄,纸呢?”杜荷问道。

“纸,当然是擦屁股了,问这个干吗??”

“你,你用纸擦屁股?竟然用纸擦屁股?”程处亮几人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