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富海

“你谁啊？”二人同时问道。

随后，胖少年先笑了。他伸出手来：“我是富家船行子弟，名叫富海。”

富家.....子弟......

貌似果然是富家子弟，那伸出的五个手指上，足足戴了四枚翡翠戒指。

“衡瞬，瞬息的瞬。”

一只富态的胖手，握上了一只显得瘦削修长的少年人的手。

认识了之后，两个少年人颇有一见如故之感，便相约到客栈的茶楼里喝茶。

一间精致的茶室，两个人相对而坐。娴静的少女侍者在旁为他们冲泡着上等的茶叶，一举一动，无不透露着安宁雅致的气息。

门是半掩着的，两人的护卫们守候在门外，一句话也不多说。

两人一边喝着茶，一边做了简单的介绍。

这富海年纪比衡瞬稍大些，刚过十岁生日。明州富家，拥有整个明州最大的船行，货船通行帝国各大港口，甚至拥有为明州帝国军队建造战船的特权。富家船行现在的掌舵人，就是富海的爷爷。

不过，就像南华郡的衡家一样，富家也是枝繁叶茂，子孙众多。富海的爷爷有七八个兄弟，有十一个儿子，七个女儿。富海的父亲在众多兄弟姐妹里排行最小，而且继承了父辈传统，生育有六个子女。富海在这六个子女中，排行也是最小。

这种辈份排行，与衡瞬颇为相似。

或许正是这种相似，让衡瞬对于这胖小子的好感，顿时上升了一大截。

“我是跟随九叔到南华郡谈一笔生意的，住在这客栈里。还想睡个觉，就被门口这破事吵了起来。”富海说道，看向衡瞬，“我听他们说，你是什么小王爷？”

衡瞬默认，小胖子挺豪爽的，自报家门时没什么隐瞒，自己也不必藏掖着。

“靖南王爷，不是只有三个儿子吗？”富海问。

“流落在外，刚被接回来。”谈及这事，心情总有些不好。

“哦。”富海声音低了下去，“我小时候，跟我娘，也有一段时间，住在外面。我父亲的女人太多了，对我们母子俩，不好。”

说这话时候，他脸上掠过一抹惭色。

“那他现在，应该补偿你很多了。别的不说，光看你这身穿戴，没有个几百上千金元，应该置办不下来吧。”衡瞬说道。他想起了，衡天珏对自己的补偿。

“什么啊。”富海脸上的惭色更浓。他捋下一只翡翠戒指，“地摊上买的假货，十五个铜元一个。”

“呃。”衡瞬瞬间无语。

“我的梦想，是想成为像我祖父那样的，富可敌国的有钱人。”富海说道，“可是富家子弟众多，只有那些比较出众的几个人，值得培养的几个人，才会得到家族的全力培养扶植。而我，现在还不是那样的一类人。特别是，我是没有灵力的凡人，过得不好，极为不好。”

他看向门外，苦笑了一下：“若不是九叔担心我初次来到南华郡，人生地不熟，只怕我连拥有护卫的资格也没有。你没见，那两个家伙，看我的眼神里，简直没有半点尊重。”

衡瞬笑了，来到南华城几天了，他还是头一次笑得如此舒爽真心：“你倒真是坦诚。”

小胖子挠挠头，好像也有点纳闷：“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见你就觉得一见如故，就像见到了自己最好的伙伴一样，甚至想都没想，真心话就说出来了。”

“或许是我们两个，都是家族中，最不受待见的人了吧。”衡瞬有感而发。

“是啊。”小胖子一口喝干了一碗茶，侍女忙给他重新斟上一碗。

“你，还不是灵士吧？”他观察了一下衡瞬说，“身上没有灵士灵力散发的那种淡色的光芒光彩。”

“不是。”衡瞬说道，“所谓灵士，都是天生的强者人才，一百个人里，都不一定出一个那样的人。但凡灵士，六岁左右身上就会有异象显现，产生灵力。可我，已经九岁了。”

“我也不是灵士。”小胖子有些郁闷地说，“可以，在这个大陆之上，要功成名就，出人头地，是非要灵士不可的。听说有一些神奇的丹药和灵株，也可以使凡人化为灵士。以后有钱了，我一定要弄一株来，给自己生灵成功。”

衡瞬不置可否。

“你平时没事时，都做些什么？”小胖子也觉得这个话题明显在打击二人谈话的气氛，很快扭转了话题。

“我，会潜海，能潜到海边的海底，取一些好看的贝类，有时候会有珍珠。”衡瞬说，接着又补充了一下，“我也喜欢看书，不过，我的书很少，没钱买。”

呃......

富海想到了自己求学学堂的书桌上，那一摞半人高的各类书物，那些书，自己一眼就两眼迷糊，脑袋发晕。

“现在到了王府，书你是不必担心了，不怕你不读书，就怕你没那心力。”富海说道，“我没事时，喜欢赌钱，什么方法都行，只要能赌，而且，都是赢大输小，赢多输少。”

“是吗？”衡瞬说道，“那你现在应该赢了很多钱了？”

“本钱太少，赢再多次，也就那么点。”富海说。

二人正聊着，郑灰在门口禀报：“小王爷，洛统领来了，他有事要见你。”

衡瞬抱起天亮，向富海道别：“那我就先回去了，我们以后再聊。你住在哪一处？”

“就在这四海客栈地字第九号房。”富海指着一个方向，“不过这里人多嘴杂，你呢？”

“后面的宁园里。”衡瞬说道，“没事，你就来找我。”

“好的，一言为定，反正，九叔这生意，没个十天半个月估计谈不下来。”富海也很是欣喜，“这几天，在这里，我都快憋坏了。”

互相告了辞，衡瞬离开茶室，就看见洛飞弛在走廊外候着。

“小王爷刚刚，是在跟富家的子弟喝茶？”洛飞弛问道。

“是的，刚认识的一个朋友。”衡瞬据实回答。

“富家的人？”洛飞弛点点头，“哦，是他们。这富家的人，做生意很有一套，家族又是财力丰厚，倒是可以一交。”话音一转，又说道：“王爷到了宁园，在等你了。”

“晚上不是有什么家宴么？父王午后就过来，是有什么事？”衡瞬奇怪。

“可能是有些事情要叮嘱，我也不便问。你还是快些去吧。”洛飞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