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真实的古拉墨靹

钟教授的邪伤一时半刻恢复不到行动自如,这口巨型石鼎为大家暂时提供了安全保障,借地栖身,待钟教授休息恢复些体力,再另想办法寻找jinru瘗魔神殿的下一个入口。

见钟教授伤势稍有好转,我这才得空观察身在其中的这片空旷的古拉墨靹地宫。先运用逆地经象轮找出生门所在,同时让葫芦和不语仔细检查石鼎的底层,不出意外的话,此栖身之地应该是一个鼎棺。

我从尚子那借来纸笔,点上一根香烟,拧开聚光手电筒,用凝聚的光柱照亮更远的地带。其余队员心知石鼎下边的地面十分凶险,包括三个美国大兵都不敢再妄动,一路奔走困乏不已,正好休息片刻,补充一下体力。

此地是一个足有半个足球场宽阔,四五层楼房那般高的整空山洞。以天然石壁为墓墙,悬石岩层为宝顶,撑起了这座罕见的古拉墨靹地宫。

原以为地宫中会有古怪的守护石像,亦或是奇异的壁画,可惜附近全是嶙峋怪石,除了孤零零置在地面上的这口巨型石鼎之外,空无他物,也没有其他明显的人为痕迹。

远远的看过去,钟教授的那道影印壁画静静的贴在石壁之上,另一侧丈余之外,即是那幽灵活动之地一般的来时入口隧道。

石鼎正好在整个地宫的中心位置,站在高处俯视身后那片被黑暗笼罩的地带,一圈一圈的沟壑将地面划分成十几道区域。每一个区域都有一些平整的巨石散落,像是一座座的坟墓。

更远的地带,我用手电筒都照了一遍,没有发现在墓墙石壁或者宝顶上有可行的深窟过道,看来古拉墨靹是一处有进无出的半封闭山洞。

但是这并不意味著,古拉墨靹地宫只有一个通道,jinru瘗魔神殿的隐门肯定就埋在地底的某处位置,只是用岩石泥土将其彻底覆盖,不下到地面上,无以寻获那道隐藏起来的洞窟暗道。

经过这几分钟的观察,我已将古拉墨靹的地形以及经脉走向绘在了纸张上。一目观之,地形的结构与这口巨型石鼎一般无二,可以说,石鼎就是地宫的缩略图。

目光转移到此时所立身的石鼎上,这才发现石鼎的鼎腹厚重无比,在上面四方都是围护的鼎墙,留出一个规则凹陷,敞开的鼎口,仿佛是一道城墙碉楼。

鼎墙上雕刻著相连的古老图案,高度只到了我的腰杆部位,说明下面还有差不多三米左右厚度的鼎腹空间,足以安葬一个尸身。

这时钟教授见我从他旁边过去,他拉住我的衣角,虚弱地说:“许连长,老朽真是不争气,竟给你添麻烦。要能进瘗魔神殿,我死不足惜,但请许连长一定要帯著尚子他们离开瘗魔神殿。”

我说钟教授何出此言,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话同我讲。不过您老尽管放心,我会竭尽全力将你们全数带出瘗魔神殿,同时也不负使命,一定让钟教授您平安进到瘗魔神殿考察。

钟教授欣慰地点头,对我说:“许连长,不瞒你说,老朽隐隐觉得,我的影子留在了古拉墨靹里面,就算出去,恐怕也无法安度余年,很可能会像薛严清教授那样死去。我的意思是,往后如果老朽再遇危险,你先救其他人,别管我,要是许连长自己都……何谈带队全身而退,那我还不如死在这里……”

尚子打断钟教授之言:“钟教授,您别胡说,你要相信默默,他可是名副其实的地官,本事了得,绝对能带我们安全进出瘗魔神殿的。”

我暗自汗颜了片刻:“钟教授您好好休息,一切有我,尽管放心。”

我正想往石鼎的另一边观察,一时陷入思考之中愣住了脚步,不语见我呆立当场,急忙招呼我过去:“默默,你过来看,石鼎上真有棺椁。”

大家听到不语的话音都聚拢过去观看,只见葫芦用毛刷在上面清走一些淤尘之后,石鼎的底面上便现出一个仰卧壮的人形凸痕来。

钟教授斜躺在鼎墙上扭头看了一眼,吩咐尚子搀扶他过去考察这幅极有可能是棺椁的痕迹。野田先生一同将钟教授扶到近前,两位考古专家见到人形凸痕立时肯定作言:“对,是棺椁的顶板,下面肯定是埋葬著什么人。”

野田先生说:“你们看,这椁板的图案,是个女子像,整个结构很像是在新疆沙漠独特的‘船棺’形势,这幅女子的雕刻像十分罕有,据说是沙漠的神女。”

钟教授大喜,不顾身体羸弱,勉强半跪在椁板女子画像的跟前,面露惊喜之色,伸手轻轻抚摸画中女子,欣慰地说:“对了,这就是幽兰女国的人物画像,我也见过几幅这女子的椁板画,说明老朽几年前发掘的古墓,都是这类部落人的瘗塟文化遗留下来的。这女子不同寻常,的确是幽兰女国世代敬奉的神女。”

我们三兄弟看见这幅女子画像的时候,早就御制不住蹦跳的心脏,这幅画正是四年前,我为老巫料理身后事时,从她房间里寻获的那幅女子画像。

不语稍显紧张,问道:“钟教授,您是说您以前所发掘的古墓,都用这女子的画像作为神佑,刻在椁板之上。”

钟教授肯定的说:“对,老朽经手的一共就见到过四幅,加上这个就第五幅了,在我国西北丝绸之路沿线,幽兰女国人都有出现,这点可以得到证实了,想不到在滇藏交界之地也有,实在难以置信。”

我在旁边也没闲著,心想,画中女子不会是木萨小师父吧,只可惜在魑城宫崫遇到的“阙宵琴厢邈音曲”,画中无人,我一时也不好判断,两者是否是同一个人。但是就算她们不是同一个人,起码可以肯定都是幽兰女国的先民。

魑城宫崫所绘的壁画无疑是木萨本人,只是那些壁画中木萨的画像都是戴著面具或者面遮薄纱,似乎不想让太多的人见到她的真容。

而眼前这幅椁板之画也是如此,只不过颜料缺失了很大一部分,样貌很难跟之前所见的木萨联系起来,不过跟我家中留下做念想的那幅女子画几乎一模一样。

葫芦惊呆了,半天才吧合了嘴,说道:“老默,你应该认识这画中神女啊。”

大家听葫芦如此一说,便都吃惊地投来注目的眼光,我只好把我收藏的那幅女子画的来历一一讲了一遍。通过钟教授根据诸多线索进行紧密的推测,最后他很有把握的断言,这两幅画可以肯定是同一个人,但是就不知道是不是木萨画像了。

尚子忽然在画像当中看到了紧要所在,指著说:“默默,你看她的耳坠,上面雕刻的十分清晰,是‘诛鬼封天’四个篆字呀。”

我凝目观看,女子画像的耳坠果然用极细的线条刻有“朱鬼封天”四个字,耳坠不管是形制大小,颜色古韵,都跟我佩戴的耳坠一模一样。

正自吃惊罔失言语,不语发现女子画像椁板的上方凸出一块巴掌大的长方形冥碑,上面刻书一串字,我可就不认识这种字体了。

就连学识渊博的钟教授都是摇头不解,小高抓紧用毛刷将覆盖在上面的灰尘尽数扫除,说道:“是佉卢文还是梵文。”

尚子面露花容,咯咯一笑说道:“不是佉卢文也不是梵文,哎呀,是瘗字文,这只是个瘗字文的‘音字’,没有确切的含义的,太玄妙了。”

葫芦就问了,“音字”是什么意思。

尚子说:“这个‘音字’是瘗字文独有的发音字体,七十九字瘗字文一共有两个‘音字’,就跟汉字的偏旁部首差不多,默默当然是认不出这两个瘗字文的。音字就是说形同于‘形声词汇’,不过尚子可以指字辨音,这两个瘗字文的读音就是——古拉墨靹。”

尚子喜不自胜:“看来我之前的判断是正确的,这座地宫,就是根据石鼎得名的,这个石鼎就是真实的古拉墨靹,灵魂的出生地,返老还童,现己尸身。”

我再次感觉自己老文盲得很,脑筋不够使唤了。不过听了尚子这番话,我不仅可以确定此地就是“古拉墨靹”,而且钟教授的影印壁画的来由也有了更进一步的眉目。

我说:“这便好了,藏在我心头的最后玄妙打开,进到瘗魔神殿的入口不难找到了。”

葫芦却说:“入口对于你许默来说肯定不是什么难事,当务之急是怎么不让藏在下边,无影无踪的古拉墨靹剥夺掉影子,那可是会要人命的呀,哦,不对,不是要人命,是叫人从这个世界上凭空消失,死没死恐怕就不得而知了,钟教授深受其害,可不得不防呀。”

从钟教授深受到邪害,到现在发现石鼎上的女子画像,这之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密集,每件事都紧紧相连,顾了这头忘了那头,若不是被葫芦此刻提起,大家还不一定回想起一个钟头前那个惨烈的场景,好像这段时间内,记忆淡化了很多事情。

不语问道:“钟教授,您当时发现自己的影子投印在石壁上时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钟教授似乎也忘记那档子事情,深思片刻组织语言说道:“恐惧,极度的恐惧,特别的害怕,即便不相信那是自己的影子形成壁画,但是心里下意识就觉得自己必死无疑,感觉整个身体像个沙画,被恐惧带出的无名气体吹到一般,一丁点一丁点的化散掉,那种感觉很真切,就是自己的身体好像没了,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听这话,我是无法做到感同身受的,给人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体会感,除非亲生经历,否则言语辞藻是无法形容出那种近乎精神崩溃的感觉的。

三个美国大兵不情愿的按照我的安排,留意石鼎下面的土壤变化,这段时间里,他们三人急不可耐,怒不可而,拔刀出鞘就要强行打开鼎上棺椁。我拦住他们大喝:“找死!”说罢两拨人有了不小的肢体冲突。

他们愤愤不平,认为是我许默让大家陷入危险境地,一直骂不绝口,若不是野田先生劝开,数次险些跟葫芦他们动起手来,这时更没心思参与到我们的讨论中。

不想那断掌的nelson将烟蒂丢到下边,只见黑暗的地面上闪出一道幽暗的萤光,转眼间地面上便多出了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