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羊羔爱上老癞狗

飞机准备起飞了。

空姐不停地巡视，提示乘客系好安全带。

老刘头不懂要领，瞅着身边的小伙子的动作，笨手笨脚地模仿着给自己系，身边的小伙子到挺会察言观色，看到老刘头手忙脚乱，赶紧伸手帮了一把。

“先给俺系上啊，你个老狗。”坐在一边的老伴有点着急，可自己不敢乱动，一着急，嗓门不仅大了起来，直嚷嚷。

老刘头瞅瞅四周笑着说道：“你先别嚷嚷啊，满飞机的人！瞅瞅你急头白脸地，给你系啥啊？我这不是刚在学徒嘛。”说着话，老刘头侧着身子，费力把老伴的安全带系好了。

老刘头回头对着小伙子说道：“谢谢啊，小伙子。”

老伴也伸着脖子，冲着小伙子微微一笑，说道：“谢谢啊，大兄弟。”

小伙子乐了，说道：“不客气，大妈。”

老刘头回头对着老伴说道：“咋成大兄弟了，你这是论得啥辈份啊？”

老伴的脸一下子变红了。

老刘头又侧身对着小伙子说道：“你大妈没见过世面，觉得喊你大兄弟是抬举你，巴结你呢。”

小伙子也笑了，说道：“大爷大妈，您二老真逗。”

老刘头没事找话问道：“小伙子哪里人啊？这次去英国干什么？”

小伙子说道：“我是鲁东市的，在英国留学呢。”

老刘头突然兴奋起来，说道：“鲁东市的啊，咱们一个地方啊。”

小伙子很吃惊，说道：“是吗？这么巧啊。”

老刘头的老伴说道：“俺们住在鲁东市，靠海边的海韵丽都小区。”

小伙子闻听，也兴奋起来，笑着说道：“哎呀唻，今天算是真遇着了，我家也在那个小区啊！”

老刘头抬手给了小伙子一巴掌，说道：“缘分呐，小伙子，你说说看，哪有这么巧的事啊。”

老刘头的老伴插话说道：“就是逛个大集，也没这么巧啊。”

老刘头瞅了一眼老伴，呛呛道：“少提你那个破大集，动不动就是赶大集，不提大集不会说话啊？”

小伙子赶紧解围说道：“大妈的意思说的是太巧了，打了个比方。”

老刘头的老伴说道：“就是，还是这孩子会说话。”

老刘头乐了，说道：“你瞅瞅，我老伴一听你是一个小区的，不拿你当外人了，直接成‘孩子了’，不是刚才还称呼‘大兄弟’吗？”

小伙子咧嘴笑了，说道：“大爷大妈就是一对活宝，真喜祥。”

飞机开始滑行，加速，腾空而起。

老刘头伸手搂着老伴，老伴紧闭着双眼，浑身打颤颤。

“好了没事了，快睁开眼吧，这回飞机平稳了。”老刘头松开手，顺势拍拍老伴。

老伴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瞅瞅四周，再瞅瞅悬窗外的风光，长舒一口气说道：“可算稳当了。”

老刘头看小伙子解开了安全带，问道：“不用带了？”

小伙子说道：“是的，大爷，起降的时候带安全带，现在可以解开了。”说着话，小伙子帮着老刘头松开了安全带。

老刘头赶紧给老伴也解开，边解边说道：“给你也解开，别唠叨。”

老伴很得意，说道：“这还差不多。”

小伙子看出了老刘头老伴的紧张情绪，俯下身子探头过来安慰道：“大妈，这会平稳了，不用紧张，可以随便活动了。”

老刘头的老伴说道：“真的吗？孩子，可以随便活动”

小伙子微笑着点点头：“可以啊，感觉累了，起来溜溜也可以，和在家里一样。”

老刘头的老伴站起来，用手推推老刘头说道：“滚一边子去，我坐中间位置。”

老刘头呲牙笑着说道：“好好好。不过说好了啊，可别老往厕所窜，坐中间万一要出来多麻烦啊。”

“叫你一说，我还真的要去上个厕所了。你个贪财的老狗，听说饮料不要钱，一下子要了好几杯。”老伴埋怨说道。

小伙子笑着说道：“大妈，要去厕所吗？不用大爷陪，让空姐领您去好了。”

“今天真是巧了，你猜这孩子是谁家的？”

刘二狗的老伴从厕所里回来，刚一落座。老刘头就急不可耐地说道。

老伴一脸茫然地问道：“这我哪猜的着啊？”

老刘头笑呵呵地说道：“你记不记得，住在咱们小区前排别墅的那个老杨，杨大本？前几年，我给他家换过顶灯。”

老伴瞅着小伙子，吃惊地问道：“哎呦唻，你就是那个做出口生意的大老板，杨大老板的儿子啊。”

小伙子笑了，说道：“大妈，您真是客气了。俺家老杨和我妈前些年往国外倒腾服装，做小本买卖，啥大老板啊。”

老刘头说道：“孩子，你可不能那么说你爸妈啊，没有他俩拼命赚钱，你能捞着出国留洋？”

小伙子笑了，说道：“大爷说的是。”

老刘头对着老伴说道：“我俩刚才拉呱来，杨大本本名叫杨康，他媳妇叫穆念花。”老刘头拍拍身边的小伙子说道：“这孩子叫杨龙。都快成《射雕英雄传》那一家子了。”

被称作杨龙的小伙子，笑笑说道：“好多人都这么说我家。大爷大妈，今天算认识了，您二老就喊我龙儿好了。”

老刘头连连点头，说道：“龙儿，我喜欢你，以后常走动。”

杨龙说道：“再有一年半多一点，我就毕业了。刚才咱爷俩聊天，我也大体了解您老了，在鲁东市，您是这个！”杨龙说这话，对着老刘头伸了个大拇指，继续说道：“等我回去，少不了请教您。”

刘二狗的老伴对杨龙说道：“我去了趟厕所，不知道你大爷对你瞎吹胡了些啥，孩子，你可别信你大爷的。”老刘头的老伴说着话，转身对着老刘头吼道：“人家孩子的爸妈都是大老板，还都是大学生，你一个文盲老头子咋敢瞎教人家！”

老刘头一撇嘴，不服气地说道：“龙儿，你大妈说的也是。”老刘头顿了顿，继续说道：“是，我小学三年级都没念完，就去山上放羊了，可是，没上过学不等于没文化啊。不是有那么句话——自古高人在民间嘛。”

老伴一撇嘴，笑了，说道：“快拉倒吧，就是有高人也轮不到你，你瞅瞅你自己，年轻时也就一米六多一点，现在弓着腰，估计一米六也不到了，还高人呢，是，你比那个啥来，那个东北的潘长江，是高点。”

老刘头不乐意了，对着杨龙说道：“你大妈别的都好，就是那张嘴不饶人，老损我。龙儿，不是大爷吹，我小时候，在山上放羊。”老刘头抬头瞅瞅飞机仓顶，缓缓说道：“那是一个夏天，大暴雨，山上发了大洪水，突然，山半腰的峭壁冲塌了，漏出一个大山洞，我偷偷溜了进去，你猜怎么了，我在里面学了好多东西，学会了写毛笔字，还学了一套拳术。”

杨龙服气地说道：“大爷，一看您就是高人啊！佩服佩服。”

老刘头来了劲头子，说道：“你大妈说你老爸你个大学生，我知道，他老吹吹呼呼说自己大学本科毕业，有学问。说起做学问，我家儿子还在省城当教授呢，专教大学生。若论起来，儿子是师傅，我就是个师爷。”

杨龙好奇地问道：“你家大哥叫啥名字？”

老刘头自豪地说道：“刘翰林。我想了好几宿给起的名字。”

杨龙大惊，说道：“大爷今天真是缘分啊。刘翰林大哥是在鲁东四中念的初中吧？”

老刘头点头说道：“对呀。”

杨龙满脸羡慕地说道：“刘翰林这个名字在四中可有名了，人大的高材生，现在是大学的教授。老师经常念叨要我们向刘翰林大哥学习呢。”

老刘头开起了玩笑，说道：“是吧？那我这个教授的爹是不是更值得学习？”

杨龙笑着说道：“大爷您说的没错，是的好好跟您学习。”

老刘头继续说道;‘你可别学你那爹，有了钱后，假装文化人，张口闭口‘大本，大本’，结果叫成了外号——杨大本。”

杨龙笑着说道：“这个我知道，我好多同学也知道我爸叫杨大本，本名叫啥反而好多人都不知道。。”

老刘头继续说道：“我和你爸，不打不相识，因为你家客厅的那块匾，我还赚了你爸一顿饭，两瓶飞天茅台。”

杨龙笑了，说道：“我家老杨有的是茅台酒，您喝他几瓶他也不心疼。我倒是好奇，他的那块边到底是咋回事啊？”

老刘头说道：“这个说起来，可就话长了，估计下了飞机也说不完。”老刘头说道：“龙儿，要两杯水。我讲故事没水不行。”

杨龙笑了，说道：“茶水，果汁，您要哪个”

老刘头：“都行，都行。不过，我可不要板蓝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