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四章:黄河决口了!

“郎君,适才我……”

曾瑾菡刚想说什么,就被张正书打断了:“你也是担忧我罢了,人之常情。”

有这么通情达理的夫君,曾瑾菡也松了口气:“郎君,你很喜欢小孩子么?”

张正书一愣,然后满脸笑意地看着曾瑾菡,言语里有点揶揄的味道:“怎么了,难道你不喜欢?”

曾瑾菡伸出手来,在张正书的腰间一扭,说道:“你是不知晓,公公婆婆他们不知道催了我多少次了,要我给张家续个香火,生个儿子出来。”

张正书笑意不减,说道:“你是怎么说的?”

“我还能怎么说啊,只能‘嗯嗯嗯’点头了。”曾瑾菡嘟着嘴,“都怪你!”

张正书一愕,倒是觉得惊讶了:“怎么能赖我了?”

“谁叫你非得说不是时候的?”曾瑾菡的白眼风情万种,张正书都感觉骨头轻了两分。

张正书叫屈起来:“这都是为你好啊,你知道的,太早做那事,对你对我都不好。再说了,你我还年轻,没必要这么急着要孩子吧?”

“嘘,噤声!”曾瑾菡脸都红了,好像做了亏心事一样贼兮兮地看了看周围,发现这条街巷里恰好没旁人,才算是松了口气。“你故意的罢,这等事也能在外间说的?”

张正书嘿嘿笑了笑,却不料这一次曾瑾菡是真的生气了,直到回了“京华报社”,她都没理会张正书。

直到张正书使出了“绝招”,才叫曾瑾菡连连讨饶,无力地瘫倒在春闺之处,发出一声声微不可闻的轻吟。

日子,过得很慢。

当然了,张正书的感觉。在期盼一件事的时候,时间真的过得很慢,比如等人,比如等船,比如张正书等黄河发大水。

在张正书的度日如年的时候,黄河流域的又一次的大暴雨如期而至了。

也许是明白黄河洪峰即将到来,张正书反而放下了心中的大石。没错,他已经尽力了。元符二年六月末,黄河在内黄口的决口,历史上只有那么几句话。但是,能在历史上记载的,都是大事了。正史上,也不知道多少人流离失所,多少人被迫做了流民,又有多少“青壮”被招入禁军之中,成就了禁军孱弱的战斗力……

而如今的内黄口经过改造,想要决口也不容易。但是,在张正书一再命令下,东流根本没有管。所以,如果顺利的话,黄河只需要来两三个洪峰,就能把堵住北流的河提给冲垮了。而北流一开,就好像提前泄了洪一样,东流的径流量会直线下降,最后直到断流。

当然了,黄河一旦冲垮了北流前面的河堤,那必定会漫上岸来,造成什么后果,张正书也预料不到。系统因为样本不足,也无法推断出来。张正书只能按照系统的建议,撤走了内黄口一带的百姓。就是这么个安家费,张正书都花了不下几千贯。

成败在此一举,张正书却知道,即便现在再努力,也无济于事了。剩下的事,只能听天由命。

但是,张正书很“仗义”地给章惇写了封信,估摸能把章惇气得直跳脚。

信上说,黄河会决口的,但没有人会伤亡。这事会成为把柄,章惇也会因此被人攻讦,而他也被殃及池鱼。很不客气的,张正书指出了如果自己倒霉了,那章惇在相位上的时间也不会长了。所以,张正书得出结论,保护他就是在保护自己。

根据“黑客”的盯梢探子回报,章惇在家中也是笑骂了一句,说:“如此惫赖小儿,也敢要挟老夫!”然后,章惇没有第二个动作了。倒是章仿在一旁上窜下跳的,叫嚣着让张正书好看。

“黑客”回报后,张正书知道自己稳了。

有赵煦和章惇的撑腰,张正书只要不玩脱,不增加流民,其他的倒是好办。

毕竟天灾的事,人力有时穷,如何能事事顺心如意?

这事其实满朝文武都明白,就看赵煦肯不肯保张正书而已。如果官家定了性,群臣还不依不挠的,赵煦怕不得要贬几个人才行。不贬不行啊,单单是今年,张正书已经为赵煦的内帑提供了十几万贯的收入,大大充实了赵煦的荷包,于公于私赵煦都会保住张正书的。更别说,张正书曾经许诺过,如果银行开张了,以后能一年给他提供百万贯的收入。而且,百万贯什么的,还只是起步。

有了这么些个利益在,赵煦也舍不得将张正书就这么被弄垮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张正书找了赵煦当保护伞,赵煦也得到了实利。这是合则两利,分则俱伤的事,赵煦是拿捏得清楚的。

别的不说,如果没有额外那十几万贯的收入,赵煦都不知道怎么给西军的军饷了。可见,即便是官家,没钱也是寸步难行啊!

张正书虽然很怕,赵煦在知晓银行运转之后一脚将自己踢开。但现阶段,赵煦还是不会下手的。再说了,以后的事,赵煦还不知道在不在呢!正史上,赵煦可是明年就会驾崩的短命皇帝!

打理后一切,张正书就静静地呆在书房,等候着黄河的消息了。

雨,还在拼命的下。

这一次的雨势,比任何时候来得都要急!

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流经汴梁城的几条河流,水位都开始暴涨了。于是,汴梁城中一阵人心惶惶,粮价更是飚升。一切的乱象,根源都在黄河。

张正书却难得地放下了所有的担心,镇静地自斟自饮,品着香茗。这茶,是清明茶,是石家炒出来的。不得不说,中国人对茶的天赋太高了,张正书自个都是摸索出来的炒茶,可经过石家这么鼓搞几次,却已经有了后世茶叶的香气。再加上选取的都是最好的茶叶,更是别有一番滋味。

好吧,张正书并没有觉得和后世的普通茶叶有什么区别,因为张正书不懂喝茶。即便把最好的大红袍给他喝,张正书都觉得和寻常茶水没啥两样。

喝茶,只不过是想培养一下自己“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涵养功夫。

但是,下一秒,张正书就破功了。

只见一个打扮成张家家仆的“黑客”披着蓑衣冲进了张正书的书房里,劈头就说:“小官人,黄河决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