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不沾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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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黎响都有点看不懂这个看起来像是教授或者校长身份的老头了,拥有宝马5系的车,又有专门的司机,居然还跑来学车?

琤琤却不傻,知道这老师兄是来为她解围的,露出了甜甜的笑脸,说了一句“好啊!”转身上了车。

“老东西!”卷毛怒骂了一句,把电动车一停,刚想要冲过来,旁边一个穿一身运动装的同伴用电动车拦住了他,对他摇了摇头。

等宝马车开走,卷毛瞪着那一身运动装的家伙怒骂:“野子你特么是不是傻了?挡住我干嘛?”

“老卷,你才是傻瓜,没见到那车牌是三个8的?能有这样的牌子,又开这样的车子,你觉得是你能惹得起的人?”戴帽子的年轻人不屑的对卷毛说了一句。

卷毛啐了一口,嘴里说着:“怕个鸟!惹到老子头上,一样弄死他!”话虽然这么说,可语气中还是明显的流露出底气不足,说点狠话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而已。

骑上电动车,驶过来在刚刚站起来的黎响身上踹了一脚,踹的他一个趔趄,差点再次摔倒,卷毛一脸不屑的说着:“这德性的还学人家见义勇为?英雄救美?人家上了车对你一个屁都不放,真特么是吃饱了撑的你!”

“老卷走了!”戴帽子的年轻人看也不看黎响,说了一句,骑着电动车离开,另外两人也跟在了后面,卷毛不屑的对黎响啐了一口,骑着电动车扬长而去!

冷冷的看着那帮人离去,黎响心中的火气当然很大,莫名其妙的被撞了一下被踹了一脚,黎响还能做到平心静气那就是木头了。可要说按照以前的脾气跟那几个小子干一架,现在也确实不行,身体不允许,干架肯定会输,现在稍微受点伤就是大伤,黎响实在不敢再折腾自己的身体了。

对于圆圆脸琤琤把他拉下水后又很没义气的自己逃离,黎响却没有什么怨气。没有哪个人一定就是别人世界的主角,在危险的时候随便拉一个男人来帮她脱险,先让自己脱身了再说,不是所有人都能对帮过自己的人心怀感恩的。

当然这也取决于帮忙的程度,像黎响这样一句话都没说完就被撞倒的,实在谈不上有多大的作用,那女孩感不感激还在其次,搞不好还对他心生鄙夷。

无所谓,黎响也不觉得自己跟这些人再有什么交集,那些小青年也不是真正的痞子,只是年轻冲动爱惹事,犯不上跟他们计较什么。

回到家,打开电脑,黎响把教练给他的网址在笔记本上找到了,开始看资料,强迫自己去背下那些内容。

这对于黎响来说,比应付那些年轻人还要费力,在上学的时候他就是不愿意去背书本,整天就喜欢打架疯玩,现在又有点上学时的味道了。

以前把学习当成了负担,每天能不背就不背,有点空档就偷懒。可是一旦走上社会,就会知道有些东西还是学了才知道如何去用去做,学习是一种生存技能。

就像是现在,明明对这些枯燥的法规很抵触,可是黎响却还是逼迫着自己一条条读懂背熟。虽然不喜欢,但是既然做了,还是要认真做下去,把它做完,这就是黎响的习惯和性格。

晚上吃过了晚饭,黎响下楼到小区花园散步,身边跟着方斗。兄弟俩人现在都很忙,像以前那样坐在一起喝酒吃烧烤的机会已经不多了。

前段时间方斗一直在扁头山那边,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今天回来了,黎响也就把他叫下楼,有很多事情要问他。

“你告诉我,洛老四的人是不是你杀的?”坐在花园石椅上,黎响脸色凝重的看着方斗。

这件事一直窝在心里好久了,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问他。方斗咧嘴一笑,看着黎响说:“你希望是不是我?”

“我没有心情跟你在这里嬉皮笑脸!”黎响恼火的瞪了方斗一眼,看着他说:“那是一个人,一条人命!你也不是警察,不是杀手,我不想你的手上沾上人命,你懂不懂?”

方斗收敛了笑容,脸上露出了一丝狠戾,对黎响说:“可是你的命却差点被那些人拿走!谁想害我的兄弟,都要付出代价!”

“可这不是你杀人的理由!”黎响一把抓住了方斗的领子,怒气冲冲却又不得不压低声音,对他说:“你只是一个小老百姓,不是刽子手,你不能把杀人做的这样平静,不行!”

方斗微微一笑,拍了拍黎响的肩膀说:“是别人动的手,不是我!不过也可以说是我动的手,因为是我要求的!”

听到这句话,黎响明显松了一口气,松开了方斗的衣领,对他说:“只要你手上没有沾染人命,那就没有关系!我给你讲个故事,我新兵中队的班长,在我第二年的时候执行了一次任务,临时充当了狙击手的职责,原本以为只是预备,没想到那次任务还真的对狙击手下令了!”

“打死人质了?”方斗瞪大眼睛对黎响问了一句。

黎响瞪了他一眼,摇摇头,对他说:“没有,二十米距离一击毙命,击中了罪犯的眉心,762mm的子弹直接把人的脑袋给击穿了,留下了一个洞!”

方斗咧嘴一笑,对黎响说:“枪法不错!你这班长在部队时神射手吧?也难怪让他当狙击手了!现在还留在部队?估计已经立功提干了吧?”

黎响叹息了一声说:“他是河西人,现在河西一家精神病院。我记得退伍那年他是在那里的,我去看过他,现在还在不在就不清楚了!”

“啥?”方斗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这结局也实在太出人意料了吧?

黎响脸色哀伤的摇了摇头,语气低沉的说:“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杀人后的各种心理压力,就算是我们这些经过训练的人也不例外。我那班长执行完任务之后,每天晚上做梦都会梦到那个被他打死的人。那在前一秒钟还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跟你一样有血有肉有呼吸的一个人,在下一秒就被你终结,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这样的感觉并不好!最起码到现在,我还没有勇气去面对这样的情况,我只伤人,不杀人!”

方斗沉默不语,似乎在思索黎响的这番话。黎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心魔是最可怕的敌人,它会把你变成一个你不认识的人!就像是我的那个班长,在我第三年的时候就因为抑郁症退伍,回到老家后,他自己制作了弹弓,用打磨成子弹模样的石子,专打别人的眉心,把一个人的眼睛给打瞎了之后,就被送进了精神病院!方斗,杀过人和没杀过人是两种人生,两种性情,对于一个表面上看着还算坚强的人来说,承受力是不是也同样坚强,连自己也不知道。一旦因为沾染了人命而生出了心魔,那是最为可怕的后果,不止是变疯那种可怕,甚至还有可能变成杀人狂魔!那些犯有命案的坏人,很少只是杀一人就住手的,这就是最可怕的地方!”

“听是听到了,不过还不太明白,但是你的意思我大概懂了,放心吧兄弟,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拿人命当儿戏,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方斗挠了挠头,对黎响说了一句。

黎响点点头,看着他说:“有你这句话就行了,我最怕的就是这个!”松了口气,开了一眼方斗,黎响接着问他:“你最近一直往扁头山那边跑,连媳妇儿都不管了,到底有什么事?”

犹豫了一下,方斗笑了笑,对他说:“本来是不能对外人说宗门的事情的,不过咱们是兄弟,我从来不瞒你!宗门那边有很多生意,不过要经过一段训练之后才可以去做,我这段时间就是在宗门训练!”

“生意?训练?”黎响皱紧了眉头,有些难以理解的看了方斗一眼,实在不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更不理解一个隐世的宗门,有什么样的生意需要方斗这样的人去做!

方斗深吸了一口气,对黎响说:“我现在知道的也不多,但是要进入的是保全和押运的生意。咱们市的那些押运公司,里面就有宗门的人在控制!我可能给人当保镖,所以必须要进行一些训练,不过你放心,都是暂时性的,完成了任务就行了,不会一辈子都干这个!”

想想也不奇怪,那么大一个宗门,成百上千的人携家带口的在里面生活,如果没有自己的生意,怎么会维持这么多年?

黎响脸色阴沉,看着方斗说:“这就是你为我出头的代价是吗?宗门替你解决了这个问题,你也要为宗门出力,挣钱用来偿还他们,对不对?”

“我就说我兄弟聪明,果然是一点就透!”方斗咧嘴哈哈大笑,看着黎响。

可是黎响一点都没有得意的样子,神色凝重的看着方斗说:“到底需要偿还他们多少钱,你说个数,以后我来还,至于宗门的生意,我想老高头也不同意你插手,所以你就不要去做!方斗,咱们都是小老百姓,平平安安,平平淡淡的过咱们自己的日子,那些打打杀杀的生活最好远离,咱们不想沾染啊!”

“那不是钱能解决的事情!”方斗看着黎响微微一笑,对他说:“虽然名义上是为了赚钱,可是就算给他们再多的钱,你要做的事情,他们还是要你做的!放心吧,有师父在,我不会吃亏的!”

黎响久久没有说话,过了很长时间,才内疚的对方斗说:“是我害了你!”

方斗咧嘴一笑,摇摇头说:“兄弟,不说这话!也不是全都为了你,还有一部分,是为了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