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婕妤张氏

贾顺按照赵缓的吩咐，来向张婕妤转述赵缓的话。之后就在明帘宫外等待赵缓。

宫城相当大，而赵缓不喜欢身边一大堆人跟着，所以这时跟在他身边的只有绮榕一人，绮榕对宫城也不熟，所以两个人在宫城里兜兜转转，才到了明帘宫外。

绮榕一脸歉意：“公子，绮榕无能，请公子责罚！”赵缓看了看低着头的绮榕，笑道：“这宫城那么大，建筑又错综复杂，哪有那么容易全部记住？走吧，进去吧！”

绮榕跟在赵缓背后，伺候赵缓这些天，明明赵缓比自己年纪小，但是面对赵缓时，她却有一种赵缓是大哥哥的感觉。

贾顺和绮榕都留在明帘宫外等候，赵缓则在一名小宦官的带领下走了进去，同样也在偏殿。

没过多久，张氏就走进了偏殿，赵缓依旧是一副恭谨的样子。同样是待张氏坐定之后，赵缓跪下行礼问安。张氏道：“缓儿，平身吧！”

但是赵缓却没有站起来，而是对张氏说：“儿臣有错，特来像母妃请罪！”

张氏一愣，笑道：“缓儿何错之有？”

赵缓道：“刚刚母妃差人请儿臣到明帘宫，儿臣已经答应，但在出门之时，吴母妃又差人来请儿臣。儿臣思虑再三，还是先去了吴母妃那里。还派贾顺来和母妃说吴母妃昨日就召唤了儿臣！”

张氏依旧一副笑容，让人看不出她的内心变化：“那是为何？”

“因为儿臣觉得，尊卑有序，儿臣理应先去吴母妃那里。但是又是母妃先召儿臣，所以儿臣只能说吴母妃昨日就召唤儿臣过去！”

张氏暗暗吃惊，一个六岁的孩子居然有此心性。吴氏是贵妃，自己是婕妤，确实吴氏为尊，所以同时收到召唤时，确实该先去吴氏那里。但毕竟自己先召他，为了保住自己的面子，他又撒了个谎把这个尴尬的局面圆了过去。

最难能可贵的是，现在他还毫无隐瞒，全部告诉了自己。

张氏马上就喜欢上了赵缓。道：“无妨。你也别跪着了，赶紧起来。我有话和你说！来人，看座！”

赵构只是口头上答应赵缓由张氏抚养，圣旨还没有下，所以张氏不可以就这样跟赵缓说。张氏叫赵缓来，主要是为了和赵缓相处一阵，以免到时赵缓过于排斥她。

不过她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失算了。本来听了宦官说赵缓有多聪明她还不相信，现在看来，赵缓确实有些异于常人的成熟。

两人就这样聊了许久。越聊张氏越是欢喜赵缓。最后赵缓离开明帘宫时，张氏还赏给他一对如意。

夜晚，张氏和赵构躺在床上，卿卿我我。虽然赵构失去了生育能力，但是要妃子陪睡这样的传统必然不会改变。

两人亲热了一会，赵构问道：“今日你见了缓儿，觉得如何？”

张氏笑了笑：“倒是个很聪明的孩子，臣妾很是欢喜！皇上可是说过由我抚养缓儿的，不可以说话不算话喔！”说着，张氏就把赵缓今日的表现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赵构。

赵构听罢，心里暗暗吃惊，赵缓的聪明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此时，赵构的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

很快，赵构的心思就扭转了回来。赵构最疼爱的就是张氏，加上自己不育，无法满足张氏，心里也是愧疚万分，便搂着张氏的腰，说道：“朕绝不食言，明日朕就颁旨，由你抚养缓儿。”

“臣妾谢过陛下！”

“嗯，朕乏了，睡吧。”

张氏点点头，但蜡烛掐灭之后，张氏眼里却是一黯……

第二天，赵缓就接到了圣旨，张氏成为自己的母亲了。赵缓倒不排斥，最起码张氏给他的印象还是可以的。而且有张氏这个枕边风，对自己也是相当有利。

不过赵缓还是赶紧把贾顺找了过来，问道：“贾顺，刚刚父皇的旨意你也听到了吧？”

贾顺点点头：“奴才听到了！”

“那我以后是不是要住在明帘宫？”赵缓担忧道。由张氏抚养他不排斥，但要他住在明帘宫，他就不乐意了。

贾顺解释道：“公子那倒不用担忧，公子日后依旧是住在安明宫，后妃的宫殿，除了皇帝，别人都是居住不得的。只不过日后公子每日早晨都要前往宝清宫和明帘宫请安了。”

赵缓点点头，张氏是自己的母亲了，每日去请安是自然的。而宝清宫的吴氏又是实际的后宫之首，自己自然得去请安。如果太后还在宫中，赵缓一样要去太后那里请安。

赵缓迟疑了一会，道：“那父皇呢？”

“皇上每天都要早朝，公子尚年幼，不用上朝，但是退朝之后公子就要去乾安宫请安了。公子必须在退朝之前就请完吴贵妃和张婕妤的安，然后就去乾安宫。请完安之后，公子就要回到安明宫听太傅授课。”

赵缓突然一阵头大，这宫廷的规矩真是多得令人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