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赵构抉择

“父皇，如果儿臣把金人比做豺狼，把我大宋比做猛虎，父皇是否同意？”

赵构点点头：“这个比喻倒也恰当！”

“儿臣以为，岳飞将军就是我大宋这只猛虎的虎牙和利爪，拔掉虎牙、斩断利爪，那我大宋今后面对金人这只豺狼，我们该如何应对？没有虎牙和利爪，即使在凶悍的猛虎，也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赵构面如死水，没人看得出他心里想什么：“只是秦相最近上书朕，说岳飞有私通金人的嫌疑。”

赵瑗心里暗笑，这样的话，恐怕赵构也不相信，只是为了找一个台阶下罢了。“父皇，秦宰相有没有呈上确凿的证据？”

“没有！”

“既然如此，岳飞就是只有私通金国的嫌疑，而并没有实际的证据，父皇为何不就此罢免岳飞，把它迁居别地呢？这样子，我们就是把虎嘴闭上而不露虎牙，把利爪裹住而不逞凶于外。这样，金人势必会日日夜夜忌惮我们大宋。如果金人出尔反尔，撕毁和约而挥兵南下，我们就把虎牙、利爪放出来。”

……

赵瑗离开了乾清宫，赵构来到窗边，看着赵瑗缓缓离开，赵瑗的那番言论实在过于惊人，看来这么多年，他还是一样的聪慧。但是赵构这次却没有生出忌讳之心，因为赵瑗这次很好的给他提供了解决眼前问题的方法。

赵瑗说得对，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岳飞私通金国，只是赵构相信，秦桧不可能找出真正的证据，但是伪造的肯定会有。到时伪造的证据一公布，自己想不杀岳飞也难了。所以，必须要在秦桧伪造出证据之前把岳飞的事解决。

把岳飞罢黜，就可以收回兵权，而且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把岳飞征召回来。这的确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来人，拟旨！”

……

第二天，枢密院副使岳飞被罢黜官爵，迁居建州。岳飞先前的旧属，岳云、张宪、杨再兴、王贵和牛皋等人，全部贬为庶民，去留自便。

但是让所有人吃惊的是，朝廷并没有公布岳飞所犯何罪。这是宋朝立国以来，第一桩没有指明犯何罪而罢黜一名从四品以上大官的案件。

不过人民还是欢欣鼓舞、奔走相告，只要岳飞没有死，他们心中就还有希望。

宰相府，不仅秦桧，万俟卨也是暴跳如雷，就差几天，他就可以说服王贵出卖岳飞，没想到赵构居然毫无前兆就把岳飞给罢黜了，这样子岳飞肯定不会死了。

万俟卨冷冷地对秦桧道：“秦大人，不知道此事你打算如何解释？”

秦桧立即听出万俟卨语气中的不满和责怪之意，他按捺住心里的怒火，同样冷冷道：“在这件事里，我是如何尽心尽力为二王子办事的，万俟大人看不见吗？”

万俟卨冷哼道：“过程不重要，二王子看得是结果！现在结果是什么？是岳飞没有死，大金的心腹大患没有死！秦大人，你还是想想，该怎么和二王子交待吧！”

秦桧本身就已经是一腔怒火，万俟卨这下子把所有责任推给自己，这让他再也按捺不住怒火，吼道：“这件事能怪我吗？要怪也是怪你们金人，如果不是你们把北宋的旧官放回来，陛下又怎么会知道皇后已死？又哪会生出那么多枝枝节节的事端来？”

万俟卨不屑道：“秦大人不必冲我吼，你自己向二王子解释去吧！”说着，就大摇大摆地离开了秦府。

……

赵构圣旨颁发后三天，赵瑗的郡王府邸正式建成入住，迎来了百官的庆贺。赵瑗也正式从宫城里面搬了出来。

岳飞虽然被下旨释放出狱，但是手续繁琐复杂，足足用了十二天才把一应手续办妥，离开了监狱。由于在狱中惨遭酷刑，所以出狱之后，岳飞又让医官的调理了半个多月，一晃眼，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岳飞不同他的部将，他是被赵构下旨迁居建州的，实际就是将他软禁在建州。他的旧属本来打算随他前去建州的，但是岳飞坚决不允，于是除了岳云，其他的人都留在了临安，而杨再兴之前和赵瑗有旧约，所以就以庶民的身份到普安郡王府当府兵统制。而牛皋就回宜兴去找他的娘子。至于张宪，因为无处可去，赵瑗就顺势把他给聘用了。

王贵因为被秦桧劝动，无颜来见岳飞，所以就在秦桧送的一间府宅里安居。

岳飞的马车悄无声息地离开临安城，马车里，岳飞的妻子李孝娥、女儿岳安娘和岳银瓶，次子岳雷、三子岳霆、四子岳霖、五子岳震皆在马车里。而岳云则骑马领路。

岳飞掀开车帘，深邃地注视着临安城，李孝娥见岳飞满腔伤怀，就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岳飞看向李孝娥，道：“这次，我就可以全心全意地做个好丈夫、好父亲了！”

李孝娥笑着依偎在岳飞怀里，引得小孩子一阵阵哄笑……

走了半晌，马车突然停下，岳云在车外喊道：“父亲，前方亭子有人！”

“谁？”

“好像是普安郡王，几位兄长也在！”

“快快扶我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