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御主、从者和令咒

教会最前排的坐席上盘踞着一片阴沉的气息，言峰璃正神父看着眼前这浓重的妖气，无奈地苦笑起来。

发出招集master的信号后一小时左右，master都应约而来，而且的确如肯尼斯所说的那样，没有一个是本人出现在冬木教会的。参战者们果然不在乎表面上对教会的态度，在座的都是奇形怪状、妖气冲天的使魔，但是这个数量却有点奇怪：

“只有四个吗？不算时臣的使魔，只来了三个？”

除了表面上退出战争的言峰绮礼和未发给被讨伐对象魔术信号的龙之介以外，berserker的master也没有派使魔前来。至于那个叫虚夜星的魔法使，他和时臣并没有指望人家会赏脸。

“这个是爱因兹贝伦的使魔，这个是rider的master的，还有这个…是肯尼斯艾尔梅洛伊的？倒是可以证明了在冬木凯悦爆炸事件下落不明的肯尼斯艾尔梅洛伊还没死亡的消息。”言峰璃正看着几个使魔喃喃说道。

“不过间桐家的参战者间桐雁夜没有来吗，好像他的berserker被那个虚夜给抓走了，难道是被消灭了？可是berserker的令咒没有消失，是被爱因兹贝伦困住了吗。”

可惜言峰璃正怎么也不会猜到，间桐雁夜早已“飞升”，兰斯也不是被困而是被昔日的君主‘卖’给虚夜当了专属女仆，随时有被推倒的危险。

“差不多了，本来我还特意准备了寒喧的话，但看样子一个人也没有来，那么我就直接说了吧。”

简单的开场白，言峰璃正面对无人的席位——至少没有“人类”作为听众。咳嗽了两声，神父继续说道：

“能够达成诸位宿愿的圣杯战争，现在正面临着重大的危机。本来圣杯是只会将力量赋予那些追求他的人和英灵。可是现在出现了一位背叛者，他和他的英灵不顾圣杯之大义，将赋予他们的力量用于满足自己浅薄的欲望。”

也许是作为神父已经习惯了说教，毕竟平时神父的职责之一就是开解信徒们的烦恼。言峰璃正也不顾听众的反应自顾自地说着，当然听众们也只会沉默地听着。

“昨天我们已经发现caster和他的master就是最近在冬木市内连续杀人案和连续诱拐案的罪犯。而且他们犯罪之后将现场就那么放置在一边，也不做隐蔽处理。这种严重违反魔术协会和圣堂教会规定的隐秘行为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我想不用我说明在座的各位也会明白吧。”

虽然使魔不会有任何反应，但通过使魔听到言峰璃正说话的各位master应该会有些动摇了吧，这是身为魔术师都应该有的正常反应。

“他和他的servant已经不再是参战者，而是威胁到这次圣杯战争的公敌。所以我动用监督者在非常时期可以行使的权利，暂时地变更圣杯战争的规则。”

一边用严肃的声音发表着宣言，璃正一边挽起自己的右袖露出手臂——上面覆盖满了像刺青一样的图案，对于知晓圣杯战争的人来说，一眼便能看出那是什么东西。

言峰璃正虽然已经垂垂老矣，但还是能够看出曾经拥有过非常强壮的体魄…从他手臂的肌肉依旧健硕的样子就知道他年轻时也绝对是不逊色于他儿子的高手，而且绮礼的得意拳法八极拳就是得自他所传授。

“这些是在过去的圣杯战争中回收的，托付给教会圣杯战争监督者的东西，是还没有进行战斗便失去servant的master们还没有使用完的令咒…”

这些令咒也是作为圣杯监督者的证明，有了它们就不会有人怀疑璃正神父作为监督的权威。虽说璃正说的比较含蓄，但其实大家都知道，那些一开始就失去servant的master们的下场。并不是每一个参战魔术师都有机会及时来到教会寻求保护的，只要参战者活着就有威胁，因为令咒和英灵是可以转移给别人的——只有死人才最安全这个道理谁都明白。

当大圣杯贮藏了足以召唤出七名英灵从者的魔力时，便会选出适合成为master的魔术师，授予“预兆”之痕，令咒就是由这个圣痕转变而来。因为大圣杯需要六十年的时间来储备魔力，所以圣杯战争才会六十年进行一次。

master和servant之间的契约成立时，大圣杯会将它的魔力注进master身体的魔术回路里，自动作成令咒。令咒是浮现在身体上的魔术结晶，拥有可以让从者，也就是英灵服从的绝对命令权，是御主专属的印记。

由于令咒的形状根据魔术回路的特性而定，所以是依存于御主而非从者。一旦被决定就不会改变，就算被其他master夺去，形状也不会改变——它是由三条图案组成的，一条图案代表一次绝对命令的行使权，也就是说最多只能用三次。而用尽令咒并不会终止御主与从者之间的契约，只是无法强制英灵执行命令而已。

没有令咒控制力量强大的英灵是相当危险的事情，召唤而来的英灵们都是传奇的著名人物。如果不是为了夺取圣杯，再加上有令咒控制，怎会甘心任人驱使。一旦master没有令咒制约，极有可能被他的servant杀害，所以基本不会有master一开始就使用完令咒，至少都会留下一次。

在master们相遇时令咒会与其他的令咒发生反应，可以立刻察知对方的存在。不过因为它是靠自身的魔力来发动，当一个master把自己的魔术回路关闭时便很难被察觉出来——assassin职介的英灵可以查探到关闭了魔术回路的魔术师，所以assassin战力虽不高作用却不小，配合高超的隐匿能力可以暗中偷袭servant不在身边的master。

“我可以将这些令咒以我个人的判断转让给任何人。对于现在控制着servant的各位来说，应该知道令咒的重要性和其价值吧？”

虽然面对的是只负责把听到的东西转达给主人的使魔们，言峰璃正却渐渐进入说教了的状态，开始激昂起来。

使用令咒可以下达瞬间的命令、或是具体的命令，对servant有很高的强制力。不过，要是执行命令期限过长或是范围过广的话，效果就会减低，反过来当然就会提高。所以像“服从我说的所有话”这类命令几乎可说毫无效果，除非御主本身就有不逊色于从者的魔力。

此外，令咒不只可以控制英灵行动，也有强化的效果。在master魔力可及的范围内，能用令咒来让servant做一些平常无法办到的事，甚至可以施展出一些被称为奇迹的魔法能力。

在圣杯战争里能多拥有一枚令咒对master来说是很重要的。即使跟多位从者契约，令咒也仍然只有三个——从其他御主身上夺取的不算其中。

“所有master都停止现在的一切争斗，首先要尽全力将caster歼灭。歼灭caster及其master的人，我将赠送给他作为特例措施而增加的令咒，但是仅有一枚。如果是单人完成只赠与那一个人，如果是多人合作完成则给出力的每人都赠送。当确认caster被消灭的时候，圣杯战争将再次开始。”

令咒与魔术回路本就是一体化，所以剥除令咒的行为就跟从身体里摘除神经一样，如果弄不好就可能成为废人。不过双方是自愿的话，多花费些时间循规蹈距地使用术式，令咒的渡让倒是可行的——虽说令咒现象本身就可以被称做是一种奇迹，但毕竟只是消费型物理附魔的一种，不管它拥有再怎么强大的能量，也完全可以通过咒语的手段进行移植或者转让。

解释完毕放下袖子后，璃正神父以问询的口吻说道：“那么，如果有问题就在这里提出来吧。”

黑暗中传出一阵骚动的声音，挪动椅子的声音，起身的声音，离去的声音混杂在一起，然后又渐渐地消失了——既然已经得知了监督者的通知，那便没有再继续留在这里的意义了。对于现在的master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好问的问题，、赶紧去准备才是正事。

在恢复成真正无人状态的教堂之中，璃正神父边思考着今后的发展边微微的笑着。

“接下来只要等待就好了，为了能多一枚令咒的使用，那些master们一定会去将caster撕成碎片的。”

不过璃正并没有说出caster的工房位置和雨生龙之介的体征相貌，如果将这些都一并说出来的话也许会加快caster的覆灭，但一样会打草惊蛇引发怀疑。

对于璃正他们来说，caster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都不重要，其他的master不可能按照监督者的指示，单纯的只把caster作为目标而行动的。对于他们来说，caster的狩猎战不过是其中的一段小插曲，如果没有令咒的诱惑估计连理都不会理他说的事他们。master的最终目的是获得圣杯胜利，不影响到他们的事根本不会去管。

可如果有了令咒作为奖品就不一样了，璃正完全能想象到参战者为了得到令咒的龙争虎斗。而且他们是不可能联合起来的，每人都有同等的奖励怎么比的上独有的优势来得大。

“绮礼的工作确实干得很漂亮，临阵磨枪学了几天的魔术，就能使用如此高超的手段控制assassin刺探情报，相信时臣也没有想像到吧，呵呵。”

为了自己的信仰，为了教会的信条，以及和亡友的约定，这个充满自信的孩子竭尽所能发挥着自己的才干，这是身为他的父亲也没有达到的成就，璃正心中充满了自豪——殊不知他自豪的儿子的内心正在渐渐向黑暗靠拢中。

就在这时，璃正收到了儿子绮礼的传讯。

“父亲大人，有caster的最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