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记书老者

  “你这老头是记书老头吧!”蝶衣声音里透着厌恶:“记死不计生,不计胜败,只记死人。”

  "光祭祀好眼力。”老者微微一笑,与蝶衣拉开距离。

  “这样啊。”十三恢复常态,不知从何处又整出一碗面来,吸了一口,含糊地说道:“好像除了记书老头,也没有其他是什么人会闲着没事看别人打架的。”

  “呵呵。”记书者闻言笑了起来:“传闻光之蝶睿智无比,夜十三不拘小节。今日一见,比传言中更为贴切,也难怪江湖中只有传言,光与夜的伪装实在太好,特别是十三,这装糊涂的技艺,恐怕天下再无第二人了。”

  “你这话说得,我需要给你补充一下。”十三盯着结界中的战斗,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面,还不万分地搭着腔道:“知道的人都死了,除了你。”

  “哎呀呀,不至于杀我灭口吧。”记书者打趣道,他当然知道,光与夜的规矩中,没有杀人灭口这一说。

  “如果你出钱的话,我想可以满足你。”十三回敬了他一句。

  “别闹了。”蝶衣实在不想和记书者呆在一起,不耐烦道:“再让他们这样打下去,估计天黑也没结果,我可不想在这个连吃的都没有的鬼地方露宿,十三你看着办。”

  “老头子我倒是不介意,多看看也不错,再说我睡哪都无所谓。”记书者无所谓地笑了笑。

  “怎么又是我,我不想动,要是你觉得饿得话,可以来碗面。”十三不知从哪又弄出一碗面来,递给蝶衣。

  蝶衣忍无可忍,大叫一声:“面你个头。”直接一脚将他踹飞到山上去。

  “哎呀呀,现在的后生,啧啧。”记书者者有些汗颜,十分同情地望着十三飞去的方向说道。

  “记书者为什么对你个公子感兴趣?”一脚踢飞十三的蝶衣转头看向记书者,眼中透着一丝杀气,冷漠问道:“一个公子而已,死了也就死了,随便一个记事书童记录下就好了。”

  “若只是简单的一个公子遇刺,那自然不是什么大事。”记书者也不隐瞒什么,直白地说道:“但是你光与夜都只是看客了,这还会简单么?”

  “愿闻其详。”

  “喋血,夜袭,光与夜,三大杀团派别几乎在同时接到刺杀行动令,并且,无数的小型杀手团体为此还联手。以光之蝶看来,这事件当中,哪个算是小~呢。”记书者刻意地拖长了尾音,将“小”字啦的老长。

  “同时请三家杀手,刺杀一个的话,光是财力,也不是一个杞国能比得上的吧。”蝶衣若有所思地说道。

  “不知是这样哦。”记书者继续说道:“能查探出‘秘之杀手’行踪所在的人,其势力恐怕也远在杞国之上吧。”

  “既然如此,不论财力和势力都远在杞国之上,大可以大张旗鼓地进攻杞国,何必大费周章地做这些事呢?”蝶衣说出了她心中的不解,因为眼前的是传说中最神秘,也是掌握各界情报最多最详细的游吟者。

  “有两种可能:一是不方便直接下手,二是时机未到,他还有下一步动作。”

  “不过,在现在这种状况下,发动战争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没有什么不方便下手的。”蝶衣接茬道:”那样那个岂不是更名正言顺,一劳永逸。不然他若是单单刺杀了杞公子,杞王也不是傻子,必能查出下手之人,还是免不了兵戎相向。狂且,杞王本就是名将出身,到时候发起狂来,恐怕比现在更难对付。“

  “光之蝶果然睿智。”记书者赞叹道:“但是,如果还有其他可能的话。。。”游吟者戛然而止,意味深长。

  “虽然你令人厌恶,不过也并非一无是处。”蝶衣收敛起杀意:“不过你最好把你的想法说完,换下次见面我不杀你。”

  “唯一的可能或许就是有人要制造混乱,杞国妃忽然被人施了妖术,卧床不起,如是杞公子也因求药而死。届时,杞王痛失爱子爱妃,必然狂性大发,后果的话,谁都难以预料。杞王现在虽老,但是依他年轻时的声名,依然有无数追随者。‘烈焰战狂’,至今为止依然是多少人心中那不可战胜的名号。我想,若是那人当真有心利用这一点,那么,他实在是太可怕了。”记书者感叹道:“或许不日,我的书里,又会多许多英雄魂了。”

  “拭目以待吧,我很想知道,你怎么给自己记死传?”蝶衣冷笑道:“别没给别人记事,自己先去了。”

  “死生不过寻常,世人终要一死。不过天道轮回,死的安乐自然是最好了。继续刚才的话题吧,许国新任国师姜上木,妖法通玄。他最近四处搜集治疗伤病的药,还有不世出的密宝,早先与杞公子在妖山打过照面了。”记书者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且,这事和‘噬魂’似乎也有些关系,虽然情报不是很确切。”

  “噬魂?”蝶衣稍稍提起了一点兴趣:“四大杀团全请了,这出戏他想怎么唱?”

  “不错,不过现在噬魂和夜袭都在闭关,所以暂时没什么动静。不过听闻他们都差不多突破了,既然他们手下都接下了这单生意,只怕这热闹是看不完了。”记书者笑道:“这天下事,天下人都逃不开一个名利,却不知死后一切皆空,但还是那么多人愿意为名利豁出命去。该说愚昧,还是英勇?”

  “你这副嘴脸真让忍厌恶。”蝶衣皱眉道:“你笔下都是死人,还不是随你编排,你说他们是英雄便是英雄,你说他们不自量力他们便是傻子。这世间得人只愿听故事,谁会去在乎真假,”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欲望,有欲望的地方就会有纷争,从古至今都是如此。”游吟者叹息道:“我这一本,记了太多太多,真也好假也罢,我不过给他们留个名,好过碌碌无为,被人遗忘。。”

  “瞎编乱造,妖言惑众,让你说的这般自然?”蝶衣嘴角浮现一抹冷笑:“我总算能理解你记死不记生的缘由了,随意编排生者,你怕是天天被追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