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凡人不知天高
穆云曦一走，整个二楼就只剩下楚风跟姜雨涵两人。
楚风还好，依旧闭目养神，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宛如此地只有他一人，超然物外。
姜雨涵看了他一眼，也一屁股坐了下来，在她看来楚风这是在装腔作势，要不了多久就会坐不住跟她搭讪了。
然而一分钟，两分钟过去，楚风依旧静坐养神，她自己倒是坐不住了。
“别装了，云曦已经下楼去了。”姜雨涵说道，楚风依旧坐在那一动不动，如老僧入定一般。
姜雨涵皱眉，俏脸上浮现一抹煞色：“楚风，我早跟你说话呢。”
“你在跟我说话吗？”楚风挑了挑眼皮，淡淡开口。
姜雨涵顿时气的胸口乱颤，这混蛋，刚才绝对故意装作没听见的。
深吸口气，姜雨涵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不然分分钟想要爆锤楚风。
“几天不见，没想到你这性子倒是改了不少。”姜雨涵调整好心态，坐在了楚风边上。
“有什么事直接说，不要靠我这么近，我怕云曦误会。”楚风淡淡开口，嫌弃的往边上挪了挪位置，摆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被云曦误会？”姜雨涵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想死的心都有了，这混蛋该不会是以为自己对他有意思吧？
她堂堂姜大美女，别人想近身还没机会，现在竟然被楚风鄙视，她的自尊心哪里受的了？
“楚风，你别想多了，我姜雨涵就算喜欢街上的混混也不会喜欢你。”看着楚风一脸高傲的模样，姜雨涵气鼓鼓道。
“那就好。”楚风点了点头，如释重负，似乎没被她看上是多么幸运一般。
姜雨涵嘴角狠狠一抽，气的胸口两个硕大不停起伏着，二十年的家教礼仪此刻全被她抛在脑后，竟然有股打人的冲动。
她看着楚风，柳眉一竖：“楚风，我发现你这人真的很欠扁。”
“谢谢。”
噗......
姜雨涵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整个人都抓狂了，这谢谢是什么意思，当自己在夸奖他吗？
“我的天呐，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不要脸的人，真不知道云曦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姜雨涵要崩溃了，以前她只觉得楚风每天醉酒不思进取，现在她发现楚风的毛病压根不是一点半点可以说清的。
她酝酿了一下，觉得有些事不能再拖了。
“楚风，我知道有些话可能会伤害你，但作为云曦的闺蜜，我还是要说。”
终于，楚风抬了抬眼皮，看了她一眼：“你想告诉我，让我离开云曦，别再缠着她，耽误她对吗？”
姜雨涵一愣，没想到自己的想法竟然被楚风洞悉了，跟着她点了点头，坦然承认。
“既然你自己也知道，我希望你能离开云曦，她值得更好的。”姜雨涵认真道。
“你怎么知道，我配不上云曦？”楚风道。
“你配的上吗？如果你配的上，请你告诉我当初云曦宣布非你不嫁的时候，你在哪里？当她与穆家决裂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当她被人骚扰时，你又在哪里？这三年来我只看到云曦在付出，而没看到你！你告诉我，你除了喝酒闯祸，给云曦留下一堆烂摊子，你还会什么？”
姜雨涵说着，情绪竟有些失控起来，语气中充满了对楚风的不满，对穆云曦的疼惜。
这三年，她是看着穆云曦过来，受尽了委屈与男人的骚扰，所有的苦与累全都自己扛。
作为闺蜜，她不忍心穆云曦再这样下去，有些事，穆云曦舍不得说，那就让她来做这个恶人。
“楚风，一个男人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不思进取，还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女人带给他的一切。云曦已经为你付出了三年，你也拖累了她三年，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缠着云曦了，自己安静的离开，至少我还觉得你像个男人。”
姜雨涵说完，长长松了口气，像积压已久的不满，终于在此刻宣泄而出。
楚风抬了抬眼皮，那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丝的变化：“你知不知道，换做以前你说这些句话，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但念及你对云曦这三年来的照顾，我不跟你计较，但你记住，没有下次。”
这话一出，姜雨涵顿时气不打一出来，自己说了那么多，怎么听楚风的口气反而感觉自己做错了一般？
“你这人怎么黑白不分？”姜雨涵气极。
楚风又道：“你对云曦好，我可以理解，但有件事不用你说我也明白，云曦为我做的，我会一辈子放在心里，她这三年来受的委屈不会白受，往后我会一一讨回，护她一世周全，只要她想要，只要我能给，天上星，海底月，我都给她捞上来，可若有人巧弄计谋拆散我俩，我楚风上穷黄泉下碧落，也要诛其身，采其魄，炼其神魂，镇压在九幽冥河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此言一出，星辰万里，瞬间消散，云雾山外，有雷声阵阵，遥相回应。
姜雨涵看着楚风，早已被这番话惊呆，此刻惊雷传来，更是让她萌生错觉，此刻的楚风不像是在对她诉说，而是在对九天立誓，一字一句，发自肺腑，勾动天雷地火，其心之诚，日月可鉴。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觉得有些荒唐滑稽，楚风现在这个样子，说这番话简直就是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你连自己的生活都要云曦照顾，拿什么护她一世周全？还摘星采月，不吹牛你能死吗？真不知道云曦吃了你什么药，竟然对你死心塌地。”
姜雨涵再也受不了楚风这副自大的样子，愤怒的咆哮着。
“你不了解我，我不怪你，但时间会证明一切。”楚风淡淡开口，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他是什么样的存在，无须跟姜雨涵解释，而且就算解释了，她也不会相信。
没有见过泰山，便不知其他山矮，姜雨涵见过几个人，便敢妄言一个人厉害与否，又岂知有些人不显山不露水，却注定是她一辈子仰望的存在？
凡人不知天高，天人又何须低头？
时间会向世人证明，穆云曦没有看错他，看错他的是世人。
见楚风说完便闭上眼睛不愿多说半句，姜雨涵顿时气的脸色发青，跟着她深吸口气道：“狂妄无知，我真想看看有天云曦发现你的真面目会是什么场景。”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
“雨涵，你干嘛去，东西煮好了，快来吃吧。”见姜雨涵下楼，顾允曦喊道。
“不吃了，气都被人气饱了。”姜雨涵气鼓鼓的。
“啊？你们两个是不是在楼上吵架了？”顾允曦一脸紧张，一边是闺蜜，一边是楚风，她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没有。”姜雨涵摇了摇头，似乎不想让穆云曦伤心，赶紧转移话题，“你别忘了明天我的生日宴会，我先走了。”
说完，姜雨涵便直接离开，穆云曦见状赶紧上楼，急切道：“楚风，你跟雨涵吵架了吗？”
楚风丝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
“她那人刀子嘴豆腐心，要是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我替她向你道歉，你别介意。”穆云曦道。
“我压根没放在心上。”楚风笑了笑，如果他介意的话，姜雨涵已经是个死人了。
更何况姜雨涵的出发点也是为了穆云曦，楚风就更没理由记恨姜雨涵了。
“那就好，只不过雨涵好像误会你了，以后你得受下委屈了。”想到姜雨涵对楚风的态度，穆云曦就一阵头疼，看样子要找个机会解释一下了。。
楚风笑了笑，不以为意道：“三年都过来了，也不在乎这一时，时间会证明一切。”
穆云曦点了点头，拉着楚风朝楼下走去，准备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