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将门郭氏
郭家起于郭斌,兴盛于郭逵,因为在富良江大战大破交趾李乾德,险些灭亡越南李朝而被人们称颂,一度与狄青齐名,被尊为当世名将。
元祐三年,郭逵在洛阳家逝世,哲宗闻之曾为其辍朝一日,可见其哀荣。
京兆府郭家,已经耳顺之年的郭老爷正在尽情释放自己心的愤怒,厅堂里瓶瓶罐罐的响动不断,仆役们颤抖着身子守在门外,还有一众郭家男女,谁也不敢多一句嘴。
“来人,给老夫传那冠军侯前来,老头子如今还健在,倒要看看谁敢欺辱我郭家!”
沙哑而又愤怒的声音自屋内传出,仆役们如蒙大赦,连忙起身要离去,忽然发现外面走来一行人。
“不必了,知道郭老爷要找本侯,某自己过来了。”
一袭青衫,面相俊朗,哪怕刚才郭家人心还对吕璟腹诽不已,这一刻也不禁暗叹一声,好一个英俊少年郎!
在吕璟身后,则是身穿黑色戎装的周云清,一看是久经战场之辈。
一众郭家人同时怒目而视,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看吕璟那自来熟的样子,又好似被哽在喉间开不了口。
“倒是让冠军侯笑话了,请进吧,你们还不滚去在这里碍事吗?”
房门猛地打开,一个苍老的身影喘着气出现在吕璟面前,须发怒张如一头老虎。
“不妨事,劳烦诸位相迎。”吕璟笑着越过郭家众人,对于他们目光的愤怒完全视而不见。
进得厅堂,郭老爷随口命令婢子了清茶,明显是一副不欢迎的态度。
吕璟也不多言,很是主动的落了座,专心的起了清茶,好似那是什么珍藏一般。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一老一少,两人这样足足僵持了小半个时辰,郭老爷终于按捺不住了。
“冠军侯,我郭家如今虽然没了顶梁柱,可也容不得这般欺凌吧?”
“郭老爷说错了,某对郭逵将军也是十分敬重,之所以来郭家,不过是想救你们一命罢了。”
“笑话!我郭家何须你这黄口小儿来救命!”郭老爷猛地站了起来,对吕璟怒目而视。
微微一笑,吕璟直接示意周云清将一封手交到了郭老爷手。
手不过巴掌大小,面记载的内容也很是简约,但落在郭老爷眼,却让他面色瞬间大变!
“这怎么可能!冠军侯莫非还想玩冤屈忠良的把戏?我郭家和西北将门”
吕璟摇了摇头,直接开口打断了这郭老爷的絮叨,若非对郭家有所求,他才懒得耗费这心力,癞子等人的事情不过恰逢其会罢了。
“郭老爷若是不信,查查郭家最近账目或是信往来,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本侯在此等候。”
郭老爷犹豫了下,吩咐婢女呈果蔬好生照应,匆匆向外奔去。
足足一个多时辰的光景,郭老爷像是一只斗败了的公鸡,灰头土脸的重新回到厅堂之。
“都怪老夫一时心软,竟然让我郭家出了这等败类!”
郭老爷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心却像哑巴吃了黄连,有苦难言。
若非此事是由吕璟出面揭穿,算查到一些郭鸿勾连西夏人的证据,他可能也会私自隐匿下来,如今却是不可能了。
吕璟和周云清相视一笑,这郭老爷演戏的功夫还是很到位,可惜他早有了决断。
“郭老爷,当务之急,是要抓到这郭鸿,若是其冒充郭逵将军血脉”
郭老爷眼睛一亮,立刻下令要将郭鸿抓来,甚至出动了自家部曲。
片刻之后,得到了郭鸿杀死部曲向北潜逃的消息。
郭老爷继续追加人手,神色间充满愤怒,吕璟却实在懒得看他演戏,太拙劣了。
“郭老爷,吕某所求不过三样事物,只要到手,此事某绝不纠缠。”
“国事家事不可混为一谈,老夫”
“那本侯告辞了。”吕璟挥了挥手,直接起身离开,他还是高看这些将门的腐蚀速度。
郭老爷并没有阻拦的意思,等吕璟离去后不久,方才招来了腹心询问。
“郭鸿可安置好了?”
“老爷放心,等那姓吕的将此事报朝廷,衙内早跑到天涯海角了。”
“天涯海角?好!好!好!”郭老爷连道了三声好字,褶皱的脸也浮现一抹得意神色,任他冠军侯风头正盛,还不是在这须臾间败在自己手。
想借机要挟郭家,没门!还有那贱婢,一定要抓回来,郭老爷直接吩咐腹心将此事呈报官府,区区女子,在这西北还能逃出郭家的手掌心?
另一边,吕璟离开郭府后直接奔向了城外的蒿子山,拜祭了埋葬在这里的牢城营将士,山下也终于出现了种浩的身影。
“劳烦苒敏了。”吕璟目光从翠儿和癞子等人身一一掠过,最终停在最后方,一个不停晃动的麻布袋子。
种浩点了点头,面色有些难看,有心想要求情,但看到吕璟脸的灿烂笑容,又不知怎样开口。
“大郎,不要辱了郭老将军的英名好。”
“苒敏放心,此事与先辈无关,某已经给了郭家机会,我们也该走了,不能误了官家接见的日头。”
吕璟朝周云清示意一下,众人很快乘种家赠送的车架,悠悠然向着东方而去。
“伯父说的还真是没错,这冠军侯到哪里都是个生事的家伙,这下京城要热闹了。”
自言自语了一句,种浩正要下令回返,忽然看到不远处一群部曲急匆匆赶了过来,为首之人正是他的旧识。
“苒敏,那冠军侯?”郭英满头大汗,神色间充满惊慌。
种浩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口道:“早走了,看在儿时玩伴的份,奉劝你们郭家一句,早早认罪吧,也许还能保得性命。”
“苒敏你这是何意?我郭家堂堂将门”
郭英还想多言,却发现种浩早已经带人离去,竟然连和他言语都不愿意。
“暗雇请人手,一定要把那该死的吕璟拦在东京城外!”
望着种浩远去的身影,郭英脸浮现一抹狠辣,若非祖父病逝,这种家哪里敢如此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