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江浙行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从隋唐时期开始,苏杭一带成为了钟灵俊秀之地的别称,这里有号称天下第一大潮的钱塘,有浩渺太湖,滋润良田万顷。

大宋朝宽松的社会环境造了市民经济的繁荣,而包含苏杭在内的两浙路,无疑是其的佼佼者。

宋仁宗曾经私下里谈起两浙路,称呼其为东南最富庶之地,京杭运河和大江带来的便利运输繁荣了这里的经济,纵观整个宋朝,两浙路在天下经济的地位里都首屈一指。

吕璟此次出行除了李廌随同外,只有孙寂然随同侍卫,轻车快马到达岳州之后改乘舟船,沿大江南下,一日千里,两岸的繁华可见。

尤其是当吕璟从江州一带正式进入两浙路,沿途随处可见阡陌纵横,农人们满脸笑容的在田垄间忙碌。

两浙路和荆湖南路同为大宋重要粮仓,但是这里的人口却足有三百万户,位居全国第一,人口密度远非荆湖可。

而且来往客商众多,完善的驿传系统和便利道路将这里和整个大宋勾连,繁荣着每一处微小区域的经济。

苏颂在以扬州知州致仕之后,选择了在杭州安置,除了喜爱这里的繁华,西子湖畔风光,和这里冠绝大宋朝的化气息,无疑也深深吸引着他。

为了尽早相见,吕璟一行人并未在两浙路境内多做停留,沿河不断南行,一直到达江宁府才稍作停歇,沿运河继续向南,于两日之后,到达杭州境内的小镇安溪。

“官人,都安置妥当了,且去安歇吧。”孙寂然一身道袍,样貌看起来只是个清秀道士,身的气机却充满冰寒。

自从走出鬼门关,他的性格里多了一丝森寒,吕璟虽然有所察觉,却一直没有多言。

“不急,我等这一路颠簸,好不容易有了时间,师兄可有心思和我等尝下的吴越美味?”

李廌这一路本来是抱着增涨见识的心思,闻言不禁点了点头,两浙路风颇盛,既然来了,总要见识一番。

三人达成了共同意见,在驿馆简单收拾一番,朝小厮打听过后直接向安溪镇最繁闹的市肆行去。

此时正是夜色初显之时,离开驿馆,远远望去可见灯火璀璨,沿着街道如画卷般铺展,来往行人走动言语,小小城镇,却给吕璟一种来到画卷般的感受!

“这天下,也只有我大宋如斯繁华!”李廌看着来往人流川息,忍不住低声赞叹。

吕璟笑了笑,没有多言,带着二人穿街过巷,很快来到一处人流颇多的酒肆。

“客官里面请,咱们大河酒肆可是老字号了,一应时令都有供应。”

小厮招呼的很是热情,吕璟随意选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几道海产,有八鲜海珍,火炙虾糜等,冷热吃食很快摆满了食案。

更有酒肆特产的药制黄酒正好烧到温热,一口下去浑身舒畅,看着眼前景致,似有千般风光,尽入心之感。

“当浮一大白!”李廌和吕璟同时饮尽,孙寂然沉默的坐在一旁,只是默默尝难得一见的海珍。

在此时,店铺外忽然走来一队装扮特殊的僧人,为首者慈眉善目,长须直达膝间。

瞧见是僧侣过路,酒肆小厮的脸顿时流露出几分不耐,正想随意打发,却见那老僧直接将一副食案占据。

“好酒好肉,把你们这里有的都给老衲来一份。”

老僧双手合十,神色间依旧慈眉善目,出手却十分阔绰,直接将一锭拳头大小的碎银扔下。

小厮双目放光的收了银子,欢喜着连忙前去准备,谁知这行僧人的行径却惹怒了邻座客人。

“一群花和尚,拿了信徒的供奉却要来吃酒寻乐,依某家看,官家该禁佛!”

膀大腰圆的汉子许是吃多了酒,看见一群和尚竟然如此阔绰,不禁开口和同伙喝骂了两句。

老僧神色如常没有动静,在他身边的一个小沙弥却忍不住,脚步一迈,竟直接祭出了拳头!

吕璟的位置正好在间位置,自然看的真切。

那汉子看似胡言乱语,其实眼神一直在盯着老僧的褡裢看,身边的几个同伙也是个个面向凶恶,一看不是什么正经营生的人物。

小沙弥迈步前,那些汉子们却同时佞笑,竟直接拔出了随身兵器,吓得酒肆里其他人急忙避让。

一阵刀光剑影!汉子们敢于惹事自然有几分本事,手刀剑舞的飞起,木屑乱飞,喊杀声屡屡不绝。

然而面对这样的危机,那小沙弥却没有丝毫慌张,身子眼看着要撞递来的刀刃,却陡然间来了个铁板桥!

双臂如铁钳般发力,看似平平无的身躯,竟发力将一个汉子直接举起,狠狠砸下了那一片刀林剑雨!

殷红的鲜血瞬间飞溅,汉子们眼看着误伤了同伙,更是心愤慨,怒吼一声纷纷朝小沙弥杀来。

结果,自然完全不是对手,连身为看客的吕璟都没有反应过来,那小沙弥已经空手夺过一柄长刀,顷刻间连斩五人,整个地面都被血泊布满。

如斯凶残!

“官人,这沙弥修的是佛门外道功夫,恐怕有些来历,我等还是先行离去吧。”孙寂然似乎看出了什么,开口言语。

吕璟点了点头,拉起旁边已经有些呆滞的李廌,正要离开酒肆,却忽然发现那小沙弥目光正好扭转过来。

“不知道友来自何方?小僧邓元觉自行讨教。”

一语落下,甚至不等孙寂然开口应和,小沙弥足脚一踏,罡烈的拳风直接罩来!

“武当山孙寂然!”获得吕璟目光应允,心恼怒的孙寂然也尽数放开,抽剑直斩,每一击给有秋水望断之感。

佛道两派子弟,一个拳脚刚猛,出手间大开大合,另一个剑法精妙,深得清妙法奥义,打的可谓是旗鼓相当,来往不休。

吕璟示意李廌径自落座,神色间没有丝毫急躁,只是安静的欣赏孙寂然和邓元觉的斗。

而此时随着时间的延续,临近得了通报的铺兵们也纷纷前来,连官府衙役也被惊动,驱散人群之后,却都没有贸然前,任由孙寂然二人继续在酒肆内打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