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天下 (感谢弱小而又无助打赏)

时间一晃来到十一月末,伴随着哲宗驾崩的消息为天下所知,原本如烈火烹油般热烈的大宋,似乎被狠狠浇了一桶冰水。请百度搜索看最全!的小说!

天下哀恸,从南至北幅员万里的土地,百姓们相拥而泣,哀伤这样一位君主的离去。

但痛苦之后,摆在天下万民和武百官面前的首要任务,谁可继承大统?

是在汴梁已经自立为帝的赵佶?还是哲宗曾经册封的,尚且不到两月的太子赵茂,亦或者皇族的其他王侯?

整个天下因此争论不休,各方势力齐齐出手,关于新君的言论甚嚣尘土,甚至盖过了收复燕云的风头。

而身为哲宗驾崩前最后陪伴的臣子,吕璟的去向自然也引得无数道目光关注。

西北大地,萧关大捷帮助大宋奠定了对西夏的战略优势,再加西域都护府设立对沿线商运的促进,关土地在历经战乱之后,终于又开始进入快速发展的安全期。

作为这片土地首屈一指的州城,京兆府如今更是百业繁华,来往商旅密集,人员紧凑。

厚重的城门刚刚迎着朝阳缓缓升起,三四个客商打扮的行人已经打马南去,荡起一阵的烟尘。

“该死,这些家伙还没交税呢!”城门卒猛的从睡梦醒来,愤愤的怒骂了两声。

马蹄奔腾,远去的行人继续一路向南,领头者的面容依稀在风显露,正是真定韩氏的小衙内,韩宗武!

“速度再快些!”原本稚嫩的面容多了些沉稳,韩宗武接连开口催促,手握着一份尚且滴着墨迹的书。

向南,越过密集的河流水,牛首山余脉开始在韩宗武眼前出现,绕过小弯,到了蒿子山。

这里背对京兆府城,前几日的降雪在山顶形成一片洁白,稀疏的针叶林散布,隐隐能看到烟雾在山袅袅升起。

“尔等候在这里,小心戒备!”韩宗武吩咐一声,下马改为步行,一刻多钟后,已经熟门熟路的出现在半山腰。

一眼望去,人为修整后的平坦土地,连绵的坟冢递次排开,一座座石碑在阳光下泛着苍白。

临近坟冢新起了一座茅屋,前后两进,木色尚新的屋顶隐隐可见些许白雪痕迹。

“王爷,汴梁朝廷发邸报了!”韩宗武大步走进屋内,忽然闻到一股渗人心脾的香气。

”先说好,这次可不是吃的。“吕璟在屋内连忙招了招手,回他捣鼓个叫花鸡,结果全进了韩宗武肚子,可把他心疼坏了。

“王爷说笑了,某岂是那馋嘴之人。“一边说着,韩宗武一边眼神在四处乱瞅,瞧着那花花绿绿的瓶罐确实不像吃的,这才将手书递。

“朝廷准备一过腊月将官家葬于永泰陵,谥号已经出来了。”

吕璟微微点头,接过刚刚拓印来的邸报观看起来,和历史相同,赵煦最后的谥号依然被定为宪元显德钦睿武齐圣昭孝皇帝,算是个的美誉。

不过要是考虑到如今哲宗所立下的功业,绝对算得是一代兴之主,这个谥号有些在刻意掩盖什么了。

而最让世人关注的帝位之争,在这封邸报也算是确定下来,皇后刘清菁被尊为“元符皇后”,居崇恩宫,向太后和朱太妃一同出面,正式确认了赵佶帝位的合法性,赵茂仍为太子,由向太后亲自抚养,等待日后继位。

“王爷,这赵佶夺了侄儿的皇位算了,竟然还大包大揽把收复燕云的功劳往自己身贴,该给咱们的封赏一丝没下来,倒是那些溜须拍马之徒,个个飞黄腾达!”韩忠武满脸怨愤。

“小心言语。”吕璟摆了摆手,这也是应有之义,他向来和赵佶不对付,更何况蔡京那些人,也绝不会给自己机会。

“让你打听的人还好吗?”

“温娘子只得了个美人的位置,近来在宫似乎不好过。”韩忠武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却只有一声叹息。

“好了,回去吧,避人耳目,以后也不要再来这蒿子山了。”

“王爷!世人皆知,燕云收复全是您的功劳,现在朝廷丝毫不作封赏算了,辽国派使团入京也不和您言语,这”

“随他们去吧,明日某会动身南下,带这些弟兄们回家。”吕璟笑着指了指身后这一片坟茔。

他们都是牢城卒最开始的军卒,因为吕璟受人算计而在京兆府遭遇无妄之灾,最终托种师道帮手埋在了蒿子山。

“王爷,我听家叔说,朝廷要派童贯那个阉奴取代您的位置?”韩宗武最终还是没忍住。

“回去吧,多听多看,少说,静静等待是。”吕璟随手递了一些色彩鲜艳的瓶子,香味扑鼻。

“唯!”韩忠武接过瓶子,自觉揣摩到了吕璟意思,立刻兴奋的下山而去,他要告诉那些军同僚,耐心等待时机!

“你不怕真的失去一切?后半辈子老死在乡土之间?”韩宗武离去后不久,柴可儿的身影慢慢显现。

“找人新调的香水,应该合你的喜好。”吕璟笑着又将那瓶子递了出去。

“我在问你正事!吕大郎,你到底在想什么?赵佶迟早会将这天下败光!”

“我知道。”

“知道你又为何”柴可儿语气忽然一顿,美目间骤然流露出几分激动神色。

“你是不是还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

“我知道。”吕璟仍旧是古井无波的模样。

“那你!”

“明日我要南下回岭南看看,要一起吗?”吕璟起身,指间略有些苍白的碎纸末。

“谁要和你一起!我是皇城司使,该和官家一起!”柴可儿撇了撇嘴,双手一抱,浑圆愈发凸显。

“那今日走吧,车架和人手都雇好了,还有我那几个娘子,也得娶进门不是?”

吕璟迈步缓缓走出茅屋,冷风袭面,让他身形不由的一颤。

腰间,岳峙剑和渊渟刀一左一右,竟凭空而生一种孤独寂寥的观感

天下已无哲宗,而他还在,又将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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